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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年代,國防部試圖在玻利瓦爾施加影響,卻反而讓那裏成了一個血淋淋的絞肉場。在那之後,他們就一直在聯邦政府和聯合議會面前抬不起頭,《聯邦戰爭準備法》就是他們妥協的最好證明。
幾位將軍一直試圖挽回這樣的頹勢,對於軍人來說,沒有什麼比強大的武力更讓他們渴望,而哥倫比亞日新月異的科技發展,讓他們看到了曙光。
於是,國防部廣泛地與科技公司接觸並進行投資,在某一段時間裏,科學界甚至有隻要企劃案和武器兩個字沾邊,就會吸引到軍方投資的傳聞。
過去,總統先生對於國防部的行為是樂見其成的,站在國家的角度來看,這是一種良性競爭,國防部的急切最終能夠換來哥倫比亞的強大。事實同樣證明,國防部這幾十年間在科研上的巨大投入,確實極大地提升了我們的國防力量。
然而,這並沒有為將軍們帶來他們想要的回報。議員們巧妙地攫取了他們的成果,他們的付出被解釋為對國家的貢獻,而他們的處境卻和幾十年前沒有區別。你知道那些在五十年代接過獨立軍遺產的老傢伙是怎麼想的——他們想要從自己的制服上洗去名為玻利瓦爾的污點,然而地緣形勢的變化唯獨沒有為他們提供機會。於是,他們決定在軍備競賽為自己再加一碼,我說的不僅是一件武器,還是一項至關重要的國防政策工具。
「地平弧光計劃」能夠被通過,是的,並非它的內容如何,而是它得到通過這件事本身,就是最好的力證。萊茵生命的主攻方向並非軍工,但國防部卻敢於將如此的資源投入到它的身上,不知道有多少承包商為此在背地裏痛罵國防部的背叛。
而總統先生的意思是——我們或許會在未來某一天進行某場戰爭,但那一定不會是國防部引發的。
或許在軍方眼中,他們是受到欺壓的那一方,他們在保護的是這個國家的未來,但對我們來說,「地平弧光計劃」,除了是一場又一場沒人期望的戰爭的導火索以外,什麼都不是。
必須阻止他們,不惜任何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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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記者(以下簡稱J):娜斯提小姐,感謝你接受我的採訪。
娜斯提(以下簡稱N):去感謝雅拉吧,她把我的工作全部暫停了,我只能來應付你。
N:我真不明白,為什麼你們記者不放過我。
J:你是哥倫比亞史上少有的能夠成為一家科技公司主管級別人物的薩卡茲,大眾對你很好奇。
N:為了滿足這份好奇,我是不是應該去動物園找一個合適的展廳住上一段時間?
J:娜斯提小姐,我見過一些你這樣的人,無論你們怎樣否認,你們必須接受一個事實——如果不是在哥倫比亞,你們絕無可能獲得這樣的機會。
N:唉……讓我們快點開始吧。
J:非常好。
……
J:所以,你的建築技巧是在流亡過程中學會的?
N:沒錯。
J:啊,一定有無數在大學中奮鬥的年輕人會恨你的。不過,你的源石技藝確實十分獨特……想必身為薩卡茲的感性幫了你許多忙。
N:在女妖之中,這不值一提。
J:每一個女妖都和你一樣,有一支極富現代氣息的筆嗎?
N:不,這是我親手改造的。
J:啊,非常好,我想它能夠掀起新的風潮。
……
J:娜斯提小姐,你並不避諱自己是在卡茲戴爾長大的事實,那麼,請問你為什麼會離開故鄉,來到哥倫比亞呢?
N:因為內戰即將爆發,我不想參與戰爭。
J:就這樣?
N:就這樣。
J:沒有什麼更加……讓人激動的原因嗎?比如說你和你的母親因為選擇了不同的陣營而大吵一架,又或者你的兄弟死在了戰場上,這讓你心灰意冷。
N:與你無關。
J:娜斯提小姐,你也許不擅長應對這種場合,但我要提醒你,你現在是一個公眾人物,在這個國家中遭受壓迫的薩卡茲都在看着你,你的態度或許會影響他們的處境。
N:……
J:讓我們對彼此坦誠一點,好嗎?
N:讓我決定離開卡茲戴爾的原因,不是一個人的死,也不是一場新的戰爭即將到來。
J:據我所知,大部分薩卡茲喜歡戰爭,否則你們不會無休止地讓自己處在戰火之中。但是,你是一個反對戰爭的薩卡茲,是嗎?
N:……沒有人會喜歡戰爭。
J:啊,我喜歡這個回答,厭惡戰爭的薩卡茲。
……
J:最後,我想知道,你認為萊茵生命工程科主任就是你的終點了嗎?
N:我並不在乎這個職位。只是,有人向我許諾了一個夢。
J:夢?
N:(薩卡茲語)一個渾濁的夢。
——摘自七年前某場採訪的筆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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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你想問什麼,新人。
駐守在能量井的部隊依然是城防軍,能量井在名義上所屬權依然歸國防部,你覺得這是國防部與中央政府之間關係破冰的信號?
對,你說得沒錯,傑克遜是軍旅出身,他和不少將軍關係密切,當初他能當選,國防部的支持是不可或缺的。而在這次事件中,他明明遭到了刺殺,卻主動充當了國防部與梅蘭德之間溝通的橋樑。
你心裏是不是覺得,傑克遜把本應屬於我們,屬於梅蘭德的成果丟棄了?
你還太嫩了些。
我們的目標從一開始就不是打垮國防部,他們是這個國家的一部分,我們要做的只是讓他們重新認識自己的立場和處境。
如果沒有傑克遜主動出面,恐怕還要再死一些人,一些政治家和軍官。
而他在恰到好處的時機同時讓國防部做出了讓步,並且主動擔保,保證了國防部和梅蘭德之間沒有進一步爆發衝突。
在搞清楚克麗斯騰的目的對國家的危害並沒有那麼大後,所有被卷進來的人都在感謝他,尤其是那些將軍。
明白了嗎,小子?你該佩服他。
即使你想清楚了,換你在那個時候,剛剛與刺殺擦肩而過,身處矛盾的中心點,你敢做出這樣的決策嗎?
……呵,看起來你還沒蠢到那個地步。
對,他沒有丟棄屬於梅蘭德的果實,只是收入了自己的囊中。
而這並沒有什麼問題。
歷任副總統與梅蘭德之間的關係就像蹺蹺板,有的時候,誰的力量大一些,誰就能夠多掌握一些話語權,確實如此。但如果我們都想把一個遊戲玩下去,那麼最好不要一直贏。
搞清楚這一點,你就該理解為什麼上面對此樂見其成。
一切都是為了哥倫比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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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無論媒體如何評判,至少我知道,哥倫比亞並沒有對不起萊特夫婦。
他們申請研究的經費本應受到層層阻礙,一些占星學派和科學陰謀論的狂熱信徒也在覬覦他們的性命,但是,他們的智慧得到了哥倫比亞的認可,國家從來不會虧待這樣的科學家,因此,梅蘭德派我替他們解決了這些問題。
萊特夫婦的死是一場單純的意外,如果其中存在陰謀,那麼陰謀的發起人只有可能是我本人。他們只是失敗了,在任何事業中,失敗總是常態,成功往往才是意外,而他們付出的代價對我來說甚至是司空見慣的東西——生命。
我應該在寫好報告上交給錫人之後,回到我的別墅里好好休息一段時間,等待我的下一個任務。
本應如此。
但是……
我和那對夫婦有過一些工作上的接觸,他們是如此地熱情和智慧,現實的困難對他們來說不值一提,對未知的探索讓他們即使身處困境也光芒四射,沒有人會討厭這樣的人。
他們即使因為失敗而沒有得到讚譽與肯定,也不應該在死後還被同行們譏諷,被外行人嘲笑,狂信徒們甚至在他們的墜毀地點舉行了一場場的祭祀。
而且,我在他們的葬禮上看到了他們的孩子,克麗斯騰·萊特。
她沒有哭,也沒有鬧,只是看着天空。
她的眼神最近無數次出現在我的夢裏,我怎麼也忘不了。
我必須為她做點什麼。
——摘自雅拉·布克·威爾森的日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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聚焦發生器起飛後,國防部立刻召開緊急會議,以下為會議摘要:
……
士兵們,我要你們嚴陣以待,這次的任務不同以往。哥倫比亞,我們的國家已經進入戰爭狀態,我們的腳下,特里蒙,正是戰區中心。國防部已經授予了我最高級別的權限,要求周邊4個師、7個軍事基地全力配合,在座的各位將組成臨時指揮部。上頭給的目標非常簡單,非常明確,我在此直接複述:「不管用什麼手段,把萊茵生命的圓環給我打下來。」
……
目標目前的高度為240米,還在快速向上爬升,它的最終高度將會突破我們現有軍用飛行器的高度極限,我們必須在它升空的這段「窗口期」內儘可能破壞它的動力系統,阻止它抵達最終高度,至少拖慢它的速度。
此次特別作戰將分為三個行動組。第一組,無人機攻擊組,分為三個隊伍進行攻擊:動能隊搭載震盪炸藥,在距離目標水平500米處引爆,利用爆炸的衝擊波為其他隊伍提供推力,讓它們快速接近目標,防止目標察覺之後做出姿態調整;爆破隊搭載高熱炸藥貼近目標之後,要把載彈儘可能精準地投放到目標外部裝甲的薄弱點——詳細參數已經發到各位手上了——不論如何要在它上面燒個口子出來;最後由強攻隊攻擊機對目標內部結構進行破壞。
第二組支援組,接洽其他的科技公司、軍事承包商的代表,讓他們把所有的本事都拿出來,消滅目標。誰能把萊茵的東西從天上打下來,誰就能夠取而代之。有這麼一個分食萊茵生命的機會,相信他們會比我們還要積極。
布萊克上校將會親自帶領登艦組,乘坐原型登艦機,登上目標。他會通過特別作戰頻道和我們保持聯絡,各位要確保通訊頻道時刻暢通。
……
士兵們,如果之後我們還能僥倖生還,我將第一個向國防部提交辭呈。蒙受了如此屈辱之後,依然背負代表軍人榮耀的軍銜和勳章,這對我來說本身就是更大的羞恥。也許國防部也是時候重新思考,我們先前審視科學、審視技術、審視這些科學家的眼光了。
但在那之前,我們首先要完成哥倫比亞,甚至是泰拉軍事史上的第一次空中作戰。泰拉保佑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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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個哥倫比亞人都知道,獨立戰爭的轉折點在於馬克·麥克斯的加入。在他真正開始指揮獨立軍之後,這場戰爭的局勢就開始逆轉。誰能想到,一年前幾近崩潰的獨立軍,一年後,在他的帶領下,能將一個維多利亞大公爵打得棄船逃走,藉此奠定哥倫比亞獨立的基礎?
「一個好將軍,不一定是一個好總統。在他當選時,有過這樣的質疑聲,然而,他用實際行動向所有人證明,他是一個好將軍,更是一個好總統。哥倫比亞能有今天的發展,馬克·麥克斯的智慧功不可沒。
「時至今日,已經沒有人再去質疑他,他的支持率也從未下降過。哥倫比亞人認為,能夠在電視上看到總統已經是一件令人感到幸福的事。並且,馬克·麥克斯最好能夠永遠都是哥倫比亞的總統。」
「馬克·麥克斯確實不是一個『人』。他確實能永遠都是這個國家的總統,我們都知道這個事實。」
「是啊,梅蘭德·塞勒涅做的最正確的事情,就是沒有自己站上哥倫比亞的權力舞台,而是從台前走到了幕後,成立了基金會,將引導這個國家的權力,交給了馬克,一台永遠理性正確的超級終端。」
「你在得知了和保存者有關的事情後,對此感到懷疑?」
「不,我早就接受了自己的頂頭上司是一個鐵皮疙瘩的事實,不如說,這反而讓我感到親切。」
「只是……你一定知道,哥倫比亞打算接收克麗斯騰留下的遺產。」
「我知道,對赫默的扶持是最好的證明。」
「現在回想起來,總統先生或許在一切發生之前,並沒有明確計算到克麗斯騰的行動。但是,在環形實驗室起飛時,他恐怕已經預見了這樣的結果。」
「你想說,如果馬克當時有阻止克麗斯騰的意圖,他是有可能做到的。」
「是的,至少,那座圓環的起飛不會那麼順利。」
「……」
「而你,你曾以毫不留情的姿態介入了薩卡茲的歷史,薩卡茲對你的感情無比複雜,然而,暫時拋開情感因素,我們又比任何人都了解,你在許多時候都是正確的。
「這樣的你,選擇阻止克麗斯騰的行為。
「凱爾希,告訴我,你依然認為克麗斯騰是錯誤的嗎?」
「……不。我們都沒有錯,只是,只有時間能夠證明,我們誰離正確更近一些。」
「什麼是正確?」
「在這個語境下,『正確』的同義詞,是『生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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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把一個占星學家請來這裏意味着什麼嗎?
意味着嘲笑。嘲笑他們對星空的所有探究,都不如一個對星空不屑一顧的科學家來得深刻,當然,是對他們所崇拜的天空不屑一顧。
不過……好吧,我畢竟是占星研究協會名譽會長,我就說三個故事吧。
第一個。
在遙遠的古代,在人類還沒有現在的智能時,我們的生活方式和牙獸沒有什麼區別,吃漿果,喝水,為了爭奪領地而不斷爆發鬥爭,互相將對方當做獵物,原始而又野蠻。
然而,在那時,人類對星星已經開始感興趣了。
其中有一群人,他們對於星星非常狂熱,每個夜晚,他們都在視野最開闊的草原上舉行儀式,祈禱着星星的降落。
有一天,天邊真的划過了一顆流星。於是,他們的旅行就開始了。
他們追啊,追啊,追到最後,他們發現,自己竟然回到了原地。
這,就是歷史上最早發現泰拉是一個球體的事跡——
好吧,開玩笑的。
不過,這個故事並不是完全捏造的。考古協會確實在不同國家發現了鑑定表明出自同一古代部族的壁畫,他們崇拜星星,追逐星星,每發現一顆流星,就會向着那個方向追去。
到最後,他們雖然沒有追到一顆星星,他們的足跡卻奇蹟般地留在了大陸的一些角落,在一些其他部族的傳承中,也有他們的蹤影。
從這個角度來說,對於古人而言,星星是不是能夠引導他們開拓土地、前往未知的象徵呢?
——與前高級特工霍爾海雅的通話錄音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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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個。
曾經,有一個占星學家,他太過熱愛星星,並且不斷地尋找着能觸碰到星星的方法。
最後,他爬上這片大地的最高峰,在那裏一躍而下,在星空與大地之間緩緩睡去。
對,「星莢」那首詩中的主角,就是以他為原型。
這個人在歷史上是真實存在的。
他是某個聚落的觀星師,他同樣想要探索天空的秘密,並進行了大量在現在看來也十分超前的對於星星的觀察與猜測。
他並沒有直接得出存在阻隔層的結論,畢竟當時的技術遠沒有到達現在的水平,但也並沒有像其他同行一樣將星星那毫無徵兆的變化看作是一種預兆。
你猜他最後怎麼樣了?
去攀登大地的最高峰?
呵呵,他確實這麼想了,但是沒有去成,他最後被聚落的族長下令活活燒死,理由是對神明不敬。
而我之所以知道這件事,是因為他的徒弟帶着他的資料逃出了聚落,而那些資料,在數百年間四處散落後,現在正躺在梅蘭德捐助的某個博物館裏。順便一提,是我收集起來的。
可悲的是,他耗盡大半生研究的資料事實上並沒有對阻隔層的發現起到任何作用,因為他的徒弟也死於非命,他的傳承早就斷了。
更可悲的是,那個詩人恐怕是看到了他的資料才作出了那樣的詩篇吧。文人的壞習慣就是喜歡將一些不合理的事情浪漫化處理……若是他本人得知自己對天空的探索不僅沒有得到傳承,自己還成了放棄探索天空的象徵之一,恐怕會氣得從棺材裏爬起來吧。
時代發展,文明進步,「星星」的含義卻從探尋未知的象徵變為了愚昧的花環,這不可謂不是一種歷史的趣味之處,呵。
——與前高級特工霍爾海雅的通話錄音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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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一個故事。
有一個女孩,她出自占星世家,這個家族的宿命,就是找到一顆存在於故事中的星星。
她自幼也被灌輸了這樣的使命,她逐漸相信,找到這顆星星就是自己人生的全部意義。
功夫不負有心人,她終於找到了一條線索,這條線索指向了一個前所未有的方向,但正因為前所未有,才有探索的價值。
她奮不顧身地投入其中,並且,隨着她的深入,她愈發相信,她想要的答案一定就在終點。
家族數百年的願望,終於能在她這一代實現,她很高興。
但是,就在她快要找到這顆星星時,有一個人告訴她,她尋找的這顆星星毫無意義。
女孩當然無法接受這樣的挑釁,然而,那個人的語氣卻是如此地理所當然,仿佛那是一個毋庸置疑的事實。
而她知道,那個人也在尋找自己的星星。
「她無非是想說自己在追逐的星星比我的更耀眼吧。」
女孩想要報復那個人的傲慢,她想要趁那個人不注意毀掉她的星星。
但是,當她費盡心思最後找到那個人的星星時,她發現,那顆星星已經快要黯淡無光了。
即使如此,她依然能感受到,這顆星星在過去是多麼耀眼。
女孩意識到,自己追求的那顆星星,即使真實存在,也絕對不會比這顆星星更加閃耀。
而即使是這樣的星星,最終依然失去了光輝。
在女孩的心中,她一直追尋的那顆星星,在這一瞬間失去了光輝。
在一切的信仰破滅,一切的寄託都隨着冬夜的冷風飄散之後,星星前所未有地清晰地呈現在我們面前,我們如今不得不接受這個事實——星星就只是星星。
接下來,該怎麼辦呢?
——與前高級特工霍爾海雅的通話錄音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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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座在娜斯提的供詞中被稱作「靜滯所」的建築,如今只是一座廢墟。能源已經耗盡,整座設施已經失去了應有的功能,我們無法判斷它原先的作用究竟是什麼。
那一個個冰藍的立方體,它們之中應當存放着什麼,然而,我們嘗試了所有方法都無法在它的表面產生哪怕一絲劃痕。目前,立方體已經被移交給中央實驗所,希望那些自詡這個國家最頂尖的科學家能夠打起精神。
這座實驗室中使用的文字同樣是個難題,我們對比過提卡茲遺蹟中使用的文字,但二者之間沒有任何相似之處。
總而言之,經過調查,我們除了對這裏依然一無所知以外,無法得出任何其他結論。
不過,我們找到了娜斯提的秘密實驗室——位於102號實驗基地C棟的地下,在電梯中輸入密碼才能夠進入的隱藏樓層。
102號實驗基地中進行的是政府與萊茵生命合作開發的民用項目,項目在三年前啟動,幾乎與「地平弧光計劃」同時,這再一次證明了她與克麗斯騰的行動早有預謀。
這座秘密實驗室連通着靜滯所與能量井,現在我們基本可以斷定,那一夜從能量井中發射的能量的起點,正是靜滯所。
我們並沒有在實驗室中發現比她提交給我們的東西更有價值的事物,理所當然,為了自保,她會說出她想讓我們知道的一切,並且抹去能夠證明她在說謊的證據。
但我們也並不是一無所獲,通過復原其中一台終端上的通信記錄,我們發現了她曾經和克麗斯騰往來的郵件。
時間:1096年7月11日
To 娜斯提
From 克麗斯騰
附件:未知信號
娜斯提,科考科設立在郊外的基站收到了一條未知來源的信號,沒人能夠破解它的內容,我也做不到,很有意思。
既然無法破解內容,那麼,找到它的來源也是一種思路。
但是,科考科使用的設備無法精準定位它的來源,如果是你的話,一定有辦法。
期待你的捷報。
未知信號的文件已經被刪除了,其餘的信件也設置了密碼,我們需要再見一次娜斯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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娜斯提小姐不情願地向我們提供了密碼,看起來,她知道早晚會有這麼一天。
事實證明我們的探究是有價值的,娜斯提與克麗斯騰的郵件揭示了萊茵生命是如何發現這座靜滯所的。
為了方便閱讀,我們對信件進行了摘要。
……
11月3日
你的那台無線收發機很有用,娜斯提,我們捕捉到了信號的來源。
但這並沒有解開謎題,反而為我們帶來了更大的謎題。
信號的來源是特里蒙西北方向100公里左右,大約3000米的地下。
是的,你沒聽錯,地下。
我動用了在政府的關係,可以確定沒有任何項目在那裏進行。
事情越來越有意思了。
我需要你的幫助。
……
12月16日
別向我抱怨,娜斯提。
如果可以的話,我非常希望由你來應付這些應酬,而我則在地下進行漫無目的的挖掘。
你可以告訴小賈斯汀,他的大部分問題我認為都沒有回答的價值,他可以自行判斷,至於你,我可以回答你的問題。
你問我,我在焦急什麼。
我猜測,這個問題並不只是因為這次突然的挖掘行動,也包括了「炎魔事件」……或者更早之前,對嗎?
我的答案很簡單——
我在我們的所有科研成果中沒有看到一點令人欣喜的東西,所有人卻為之沾沾自喜,我要如何才能不感到焦急?
娜斯提,你還記得你離開卡茲戴爾時想要做什麼嗎?
……
1月3日
我做了一個夢。
夢中,我走到大地的終點,海與天的交會處。
那裏飄蕩着一顆球體,我知道,那球體正是我想要的答案。
答案告訴我:我不應該來到這裏,我沒有資格,我不是祂在等的人,我會不再是我。
但我卻孜孜不倦地向祂提問,向祂索求。
若是生命能換來答案,那麼不會有比這更有價值的事。
答案沒有回答,只是飄向天空。
我抬頭看去。
群星在墜落。
……
1月12日
我立刻過來。
信件內容到這裏為止。娜斯提小姐表示她此後返回了地面,使用萊茵內部通道和克麗斯騰保持了聯絡,但是,調查數據庫後發現,郵件記錄已經被抹去。
克麗斯騰的想法是我們了解這起事件的重要窗口,一定還有別的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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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在靜滯所的角落裏找到了一台個人終端,它是克麗斯騰的東西,這台終端里的文件大多有關能量井、聚焦發生器,都是我們已知的情報,但是,在這台終端里,我們找到了餘下的通信內容。
……
2月9日
你們每個人給我發的信息我都看到了。
我沒有回覆就意味着我認為這些不重要。
現在,我把它們全都刪除了,它們一點也不重要。
寫這封郵件是為了告訴你:
我沒死。
以及,我見到了「神」,字面意思,我找不到另一個詞來形容祂。
神對我言無不盡,知無不答。
祂向我展示了真相。
在你擅自認定我死亡的這一周里,我只做了兩件事——質問,以及思考。
然而,在這一切的盡頭,我卻不得不告訴你一個悲慘的事實——
我對天空的執念如同剛剛被我刪掉的那些郵件一樣,不值一提。
我做的夢是真的。
2月11日
神向我發出了邀請,現在,我可以在頭等艙目睹一切的消亡。
一個過於誘人的邀請。
但是……
從始至終,我對天空的想法並沒有其他人想的那麼複雜,我只是想要看看它後面究竟藏着什麼。
我相信揭開它背後蘊藏的秘密將會引導我們前進,事實並沒有讓我失望,只是我們或許在看到未來之前就已滅亡。
抉擇十分簡單:
是如同那首詩描述的,像一顆豌豆一樣在星莢的包裹下安然入睡,在美夢中死去,還是在真空中窒息而亡?
我始終認為——
我們應當死於真理。
我準備好了。
2月17日
附件:關於如何打開天空的構想
我馬上就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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