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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阳师手游:铃彦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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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易和风匠心巨制 开启唯美奇幻之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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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心也燃尽了,便再也没有什么可以束缚我了。

基本资料

铃彦姬
鈴彦姫スズヒコヒメ 声优 稀有度
小松未可子 阴阳师稀有度SSR.png
攻击 生命 防御 速度 暴击 获得方式 地域收集
未觉醒 阴阳师评级S.png 阴阳师评级D.png 阴阳师评级B.png 阴阳师评级B.png 阴阳师评级S.png 召唤、百鬼夜行 东北·夕之妖
1级 140 771 68 104 10%
初始
阴阳师手游铃彦姬觉醒前.jpg
觉醒
阴阳师手游铃彦姬觉醒后.jpg
花合战·铃荼神蘼
阴阳师手游铃彦姬铃荼神蘼.jpg
典藏·焰心踏冰
阴阳师手游铃彦姬焰心踏冰.jpg
觉醒 阴阳师评级S.png 阴阳师评级C.png 阴阳师评级A.png 阴阳师评级S.png 阴阳师评级S.png
40级 3195 9251 441 114 10%
暴击伤害 效果命中 效果抵抗
未觉醒 150% 0% 0%
觉醒
觉醒效果 技能增强 技能「铃焰灼心」增强
别称 017、东北大妞
相关角色 导师:大祭司(思金神)
高天原坠落的神明,如今雪域一族的圣女。
她从分离的神火中幻化而出,身体里流淌着时刻都在燃烧的火焰。
情绪过于炽热时,燃烧的神火就会灼痛她的身体。
铃彦姬对此却不以为意,她生性桀骜,是雪域之中的灼灼燃烧的烈焰。
坠入人间的神明,终究要重归天际,所要付出的代价,是众多凡人渺小的生命。
然而想起了一切的铃彦姬却拒绝了曾经的身份。
她手握尖锐的铃刀,跳起了不敬神的铃舞。
在漫天冰雪之中,铃彦姬化为了长夜中唯一的火炬,燃尽了自己心,烧化了雪原山巅千年不化的坚冰。
永燃长明的心火已熄,雪域的火焰却就此不灭。

技能

振铃

阴阳师手游铃彦姬振铃.png 振铃
感受到这炙热的心绪了吗?
Lv.1
冷却:0 鬼火:0
挥舞铃刀,以炙热的火焰对敌方目标造成攻击100%伤害。
Lv.2
冷却:0 鬼火:0
挥舞铃刀,以炙热的火焰对敌方目标造成攻击105%伤害。
Lv.3
冷却:0 鬼火:0
挥舞铃刀,以炙热的火焰对敌方目标造成攻击110%伤害。
Lv.4
冷却:0 鬼火:0
挥舞铃刀,以炙热的火焰对敌方目标造成攻击115%伤害。
Lv.5
冷却:0 鬼火:0
挥舞铃刀,以炙热的火焰对敌方目标造成攻击125%伤害。
冷却: 鬼火:


铃焰灼心

阴阳师手游铃彦姬铃焰灼心.png 铃焰灼心
阴阳师手游铃彦姬心火永明.png 心火永明
火焰将熄,但我心永存。
Lv.1
冷却:0 鬼火:0
唯一效果
火焰将熄,但我心永存!移除自身所有的增益和减益,暂留在场,直至失去最后1位非召唤物的友方目标。
该姿态下自身获得100%暴击抵抗,提升100%防御,免疫减益效果与放逐无法动作,其余非召唤物友方获得40%暴击抵抗,提升40%防御。
进入该姿态或非召唤物的友方阵亡时,立刻恢复50%生命,当生命回复至生命上限时复苏,重置神火冷却并将技能替换为「铃焰灼心」。
冷却: 鬼火:
冷却: 鬼火:
冷却: 鬼火:
冷却: 鬼火:
冷却: 鬼火:
心有枷锁,舞步自难轻盈。
Lv.1
冷却:0 鬼火:0
唯一效果。铃彦姬被击败时无法被复活,生命少于生命上限50%时,永久进入神火状态。觉醒技能增强:神火造成的伤害无视敌方御魂效果。
【施放】使神火冷却重置,恢复自身生命上限40%的生命,并为自身外的友方目标恢复生命上限12%的生命。
Lv.2
冷却:0 鬼火:0
唯一效果。铃彦姬被击败时无法被复活,生命少于生命上限75%时,永久进入神火状态。觉醒技能增强:神火造成的伤害无视敌方御魂效果。
【施放】使神火冷却重置,恢复自身生命上限40%的生命,并为自身外的友方目标恢复生命上限12%的生命。
Lv.3
冷却:0 鬼火:0
唯一效果。铃彦姬被击败时无法被复活,生命少于生命上限75%时,永久进入神火状态。
神火状态友方非召唤物目标回合结束时,铃彦姬恢复生命上限8%的生命。
觉醒技能增强:神火造成的伤害无视敌方御魂效果。

【施放】使神火冷却重置,恢复自身生命上限40%的生命,并为自身外的友方目标恢复生命上限12%的生命。
Lv.4
冷却:0 鬼火:0
唯一效果。铃彦姬被击败时无法被复活,生命少于生命上限75%时,永久进入神火状态。
神火状态友方非召唤物目标回合结束时,铃彦姬恢复生命上限8%的生命。
觉醒技能增强:神火造成的伤害无视敌方御魂效果。
【施放】使神火冷却重置,恢复自身生命上限40%的生命,并为自身外的友方目标恢复生命上限12%的生命。受到致命伤害时,将技能替换为「心火永明」。
Lv.5
冷却:0 鬼火:0
唯一效果。铃彦姬被击败时无法被复活,生命少于生命上限75%时,永久进入神火状态。
神火状态友方非召唤物目标回合结束时,铃彦姬恢复生命上限8%的生命。进入心火永明时,获得攻击120%的护盾,无法驱散,持续2回合。
觉醒技能增强:神火造成的伤害无视敌方御魂效果。

【施放】使神火冷却重置,恢复自身生命上限40%的生命,并为自身外的友方目标恢复生命上限12%的生命。受到致命伤害时,将技能替换为「心火永明」。
冷却: 鬼火:
神火
【增益,印记】当自身血量达到生命上限且未处于控制效果和放逐时,立刻施放1次无鬼火消耗的「五山火祭」,该效果冷却2回合。
唯一效果
若是有多个同名式神在场,只有其中一个式神的此技能会生效。
恢复
区别于治疗,不会受到减疗效果影响,不会触发治疗相关效果,不会暴击。
放逐
无法行动,不可被选中,行动条位置被锁定,被动技能及配戴御魂效果失效,免疫伤害、治疗、增益及减益效果。
无法动作
受到控制效果中的冰冻、沉睡、眩晕、变形、深度冰冻、影缚、拘魂和霜冻时,皆视为无法行动。


五山火祭

阴阳师手游铃彦姬五山火祭.png 五山火祭
永燃长明的心火已熄,雪域的火焰却就此不灭。
Lv.1
冷却:0 鬼火:0
对敌方全体目标造成攻击72%的伤害。之后若生命超过生命上限50%且鬼火、愿力或义火充足,消耗自身生命上限25%的生命和1点鬼火、愿力或义火,对敌方全体追加1次攻击43%的伤害。施放时无法触发治疗、恢复和吸血效果。
若「五山火祭」击败非召唤物敌方目标,则立即恢复自身血量至生命上限,该效果每回合至多触发1次。
Lv.2
冷却:0 鬼火:0
对敌方全体目标造成攻击72%的伤害。之后若生命超过生命上限50%且鬼火、愿力或义火充足,消耗自身生命上限21%的生命和1点鬼火、愿力或义火,对敌方全体追加1次攻击43%的伤害。施放时无法触发治疗、恢复和吸血效果。
若「五山火祭」击败非召唤物敌方目标,则立即恢复自身血量至生命上限,该效果每回合至多触发1次。
Lv.3
冷却:0 鬼火:0
对敌方全体目标造成攻击72%的伤害。之后若生命超过生命上限50%且鬼火、愿力或义火充足,消耗自身生命上限17%的生命和1点鬼火、愿力或义火,对敌方全体追加1次攻击43%的伤害。施放时无法触发治疗、恢复和吸血效果。
若「五山火祭」击败非召唤物敌方目标,则立即恢复自身血量至生命上限,该效果每回合至多触发1次。
Lv.4
冷却:0 鬼火:0
对敌方全体目标造成攻击72%的伤害。之后若生命超过生命上限50%且鬼火、愿力或义火充足,消耗自身生命上限13%的生命和1点鬼火、愿力或义火,对敌方全体追加1次攻击43%的伤害。施放时无法触发治疗、恢复和吸血效果。
若「五山火祭」击败非召唤物敌方目标,则立即恢复自身血量至生命上限,该效果每回合至多触发1次。
Lv.5
冷却:0 鬼火:0
对敌方全体目标造成攻击72%的伤害。之后若生命超过生命上限50%且鬼火、愿力或义火充足,消耗自身生命上限13%的生命和1点鬼火、愿力或义火,对敌方全体追加1次攻击43%的伤害。施放时无法触发治疗、恢复和吸血效果。
若「五山火祭」击败非召唤物敌方目标,则立即恢复自身血量至生命上限,该效果每回合至多触发1次。
若五山火祭攻击次数达到5次,攻击时无视30点防御,最多叠加5层。
冷却: 鬼火:
恢复
区别于治疗,不会受到减疗效果影响,不会触发治疗相关效果,不会暴击。


传记

传记一
传记一
将铃彦姬升至40级
金币×5000

手握着铃刀,我又一次踏上了天现峰盘旋的神道。
前路尽数被皑皑冰雪覆盖,看不清原本石板的模样,但绵延的数千座鲜红的鸟居,与旁侧的石像们都无声地为我指引着前方的道路。
我赤足走在神道上,常年不化的冰雪在我的脚步落下前就无声地化为了潺潺流水,然而这流水还未曾远去, 就在严寒之下又凝结成了冰花。
我没有低头去看,只是平静地向前走去,毕竟这样凝结成一片的冰花,我已在雪域中留下了无数,雪域之上,所有贸然靠近我的一切都会留下这样的痕迹,从无例外。
只因我是这雪域之中,最格格不入的火焰。
雪域是一片铺陈在高天之下的荒原,这里是距离天最近的地方,但却并不曾因此得到太阳更多的眷顾,反如置身日曜阴影之下的死地,只有无尽的严寒在此肆虐。
我曾在这片冻土之上沉睡了很久,占到一些模糊的祷念声将我从火焰中唤醒,那些祷念声中充斥着感激与期盼,逐渐唤醒了我的各种感知。
我下意识地想要回应那些声音,但想要去捕捉时,那些声音就消散于空中,而等到祷念声隐去,我又会渐渐陷入沉睡中去。
但我并不想陷入这样的沉睡,在意识滑落的边际挣扎着想要保持清醒。骤然间,这执拗难驯的心念便与火焰连成了一片,席卷着灼烈的焰心裹入我的意识深处,在我的意识中大肆灼烧着。
我咬着牙,与试图束缚我的火焰拉扯着自己的意识。
「只要我不想!无论是什么都休想束缚我!」
我那暴烈的心绪似乎成为了最好的燃料,火焰突然高涨,但在下一瞬,就被我的神念捕捉,凭借着无惧燃烧的镇定,我将焰心困在了心的深处。
我睁开眼,包裹着我的火焰已经散去,而我躺在雪谷之中,身侧的冰雪在无声的消融着。天地寂静无声,一如过往我偶然清醒时得以感知得到的世界,只是拂去了隔阂,第一次真切的展现在我眼前。
一股强烈的喜悦伴随着剧烈的疼痛从我的心中冲出,我捂着心口,感受着其中焰心烧灼,看着一望无际的雪域,吐出了一口灼热的气息。

传记二
传记二
将铃彦姬技能升级12次
铃彦姬(碎片)×10

在被大祭司带回天现峰神宫之前,我独身一人在雪域之中生活了许久。
寒域中的气候十分恶劣,风雪如刃,朔风冻魄,生灵绝迹,茫茫雪原之中,怎么也寻找不到出路,只有从不停歇的风雪与我作伴。
尽管已经从火焰的束缚之中走出,但这广阔天地,似乎也是另一个看不到边界的牢笼。
我心中灼烧不息的火焰随着我的心绪起起伏伏,潜入血液之中在我体内游走,从掌心穿刺而出。
我掬起一捧冰雪,按熄了我掌中的血火,它们惧怕火焰的温度,在我的掌心化为流水潺潺而去,然后在坠落之前凝结成坚硬又轻薄的细碎冰花,敲击在冰面之上,发出了叮当的清脆声响,与我身上的铃铛竟有些相似。
我用寒冰雕琢出了许多的铃铛,将它们挂在雪谷口的枯树之上,风起时,便会接连响起,铃声乘风四散,仿佛是我无法言说的孤独。偶然间我也会陷入恍然,觉得这样的铃音似有几分久违的熟悉感。
而我就是在这样一个铃音四散的暴雪天见到大祭司的。
他身披着厚厚的雪踏入雪谷,仿佛是这雪原之上千年不化的坚冰雕砌而成的神像,缓缓地走到我面前。
「终于找到你了。」
「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他深深地看了我一眼,说道,「我听见了你的声音。」

传记三
传记三
在斗技、切磋或练习中进入「心火永明」并获胜10次
勾玉×10

我跟着大祭司走出了冰封的雪域,踏入了荒原之下的人世中,成为了雪山族神宫的圣女,为一族供奉高天之上的神明,天钿女。
原米雪域中并不是没有人烟,尽管冬日漫长,其余三季短暂得仿佛只有一瞬,雪山族却一直都居住在这片荒原中,不曾离去。
我也曾问过大祭司缘由,但得到的答复却十分古怪。
「他们的太阳就在这里,他们又要往哪里去呢?」
「太阳不就高悬在天际,走到何处都可以得见吗?」
大祭司却沉默了良久,然后说道,「不是,不是这一个。」
不是这个,那又是哪一个呢?这世间的太阳,竟还有第二个么。
「雪山族的太阳早已从高天坠落,但她身上的余辉却一直照耀着他们,令一族得以留存于世间。」
「尽管早已坠落,但她落下的火焰依旧在燃烧着,终有一日,会再次照亮天现峰。」
「所以,要牢记自己的职责,铃彦姬。」
我不解其意,大祭司却不肯再多言,让我继续一遍又一遍地练习着祈神舞。
这样的舞步,却让我时时都心火张扬难平,每一次完整的祭典跳完,便是长久的灼魄痛楚。
而雪域,也愈发的寒冷了,冷到能够冻住凡人的肺腑。
这样的寒冷,真的是神明的垂怜么?
十四夜,五山大祭时,随着我的舞蹈,所有跪拜的雪山族人都化为了与山中石像一样冰冷的冰雕,而我在惶惶之中,却看到自己身上缓缓蕴结的神光。
我终于知晓了大祭司不曾说出的答案, 这多年的供奉不过是一个冰冷的谎言,祈神舞蹈换来的不是神明的垂怜,而是灭顶之灾。
雪山族的太阳再次冉冉升起,而他们却因此身化冰雪。
火焰自我的心口涌出,从我遍身的伤口上随着血液跳跃着,烧化了众人身上冻结的冰,也烧化了山巅的深雪。
火焰燃烧了一夜,燃尽了我心中常年涌动不止的七情,也燃断了重归高天原的路,大祭司只留下一声叹息,就此消散在了火焰中。
天现峰被火光照亮,但世间却再没有天钿女了。时光滚滚而去,一切都已经随着大火消散于记忆中。
我站在天现峰山巅的祭台之上,侧身回头去望方才走过的神道,石像们手捧的火铃喷吐着火焰,不灭的烈焰熊熊燃烧着,点亮了已经陷入黑夜之中的千重鸟居。
燃烧着的血火自我的手脚滑落,陷入祭台的門槽之中,转瞬间就烧化了此处堆积的深雪坚冰,我走到祭台中央,缓缓地举起了手中的铃刀,铃响之后,反手为刀,踏出了与以往截然不同的舞步,我已不会再跳祈神舞,祭台之上,只留下了对神不敬的舞蹈。
流焰飞旋间,我抬起头,看到了被火光照亮的天际,如同日曜半升时的天光。
又是十四夜了啊。

焰心踏冰
焰心踏冰
获得皮肤「典藏·焰心踏冰」

走出这片雪域的路途,说短不短,说长不长。我带领族人们离开此地,去广袤的天地间寻求生机的延续。许多雪山族人一生从未抵达这条路的终点,而如今我们经历了长久的跋涉,居然就要接近雪域的尽头了。雪境之外,暖风吹拂。队伍中的小孩子拍着手对我笑道:「我们就要走进下一个季节了吗?」
然而,我们并没有这样轻易地走出这片雪山族千年盘桓的栖地。一场奇异的暴风雪铜墙铁壁般阻挡在我们面前,却不曾伤害我们分毫。就好像雪域有灵,在对我们依依不舍地挽留。
这是前所未有之事,没有人教过我该如何应对这样的情况。可是回过头去,我只看到一双双充满信赖的眼睛。族人们都注视着我,期待我能为他们指明方向。我的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个熟悉的身影。我不由得想道:如果是他的话,会怎么做?可紧接着,我又否定了自己的这个念头。
他们是因为信任我,才跟随我走到这里的。现在,该想想「铃彦姬」会怎么做了。
临行前,一直陪伴我的神使,为我展示了一件我从未见过的美丽衣袍。那是大祭司不知何时给我准备的,端庄华丽得不像是我的风格。神使说,如今的我正适合穿上它,成为一族的领袖,肩负起更多的责任。
而现在,我决心披上这件庄重的衣袍,高举铃刀,最后一次在雪中跳起盛大的祭祀之舞。我感恩庇佑雪山族千年的雪域,祈愿她能获得最后的安宁,也祈愿族人们能够顺利平安的离开。
「雪山是我的故乡,烈焰是我的归处。二者皆融于我的骨血,一分一毫不能割舍。」
我将心声融入舞步,肆意地燃烧着自己,悦纳灼烧的苦痛。火焰如同花朵一般,在我的脚下旋转盛开,这一次,它已然能将冰雪都点燃。
忽然,渺远的铃声仿佛应和,从雪山的深处悠悠传来。风雪止息,铃刀的流火结出冰花,霜雪与灼红的焰色交融,烙在我的衣袍上,成为崭新的纹样。如此,这件衣服已不只是大祭司的馈赠,它也成了雪山给予我离别的赠礼。
我心中震动,停下舞步,双手合十,虔诚地垂首——
自此,我将带着雪域最后的祝福,带领族人踏上新的道路。


花合战故事·尽荼蘼

专属插画「尽荼蘼」

“圣女大人且醒醒,天快亮了。”

又一日在神侍官的温柔催促之下醒来后,我手捧着热茶,困顿地坐在窗前,就着依旧深沉的夜色不知味地喝了两口,心中浮现出了几分难以言表的悔意。

此事,还要从我一个鬼迷心窍的念头说起。

我在雪域中的时日,不算上在雪谷里猫着燃烧的时候,也有大几百年月了。

在这漫长到几乎有些模糊的记忆里,除了诸多因圣女身份带来的烦扰与明悟,还有些小事藏在角落里,偶尔会在我闲暇的时候一闪而过,能供我咂摸片刻,打发点时间。

很不巧,最近就想起了一个曾困扰我多年的问题,只是后来因为种种往事被抛到了脑后,如今一经想起,就有些抓心挠肺,怎么都按不下去了。

关于圣女所负的职责,我听得耳朵起茧,早已铭记于心。

那不提五山大祭那荒谬的目的,平日里大祭司的职责又是什么呢?

原以为答案已经难寻,却没想到误打误撞之下,很快便被我找到了。

在我将五山大祭的一些后事办妥之后,便回到了天现峰之上的神宫之中,正好见到神侍们在忙碌地清扫神殿,只留了神侍官一人清理神殿之中的大祭司居所。

我看着神侍官从房中搬出了许多书简,从书简之上的痕迹来看,估计其中一部分所跨越的岁月悠长,但也不泛有簇新的。

大祭司时时手握书简的记忆突然浮现,但他总会不动声色地很快将手中东西收起,没有给我一探究竟的机会,而这时,我终于又想起了自己当初的好奇心。

“这些是什么?”

“是大祭司大人留下的诸事纪要与书写的典籍。”神侍官小心翼翼地将它们清理一遍后,又归入了柜中。

我随便翻开几卷,便发现上面写满了山下需要请示神宫的要事与批复,另一卷则是大祭司所书写的典籍,浅显地讲着雪域种植所需注意事项,上面还附有简易的符文,应当是用来教授神侍们处理这些事务的。

我走进房中,却发现这里几乎被这样满柜子的纪要填满,放眼望去,倒不像是住人的地方,是住书的藏卷阁,与记忆中常年卷不离手的大祭司左右比对,便对大祭司平日的工作了然于心。

不论他究竟是作何想,却也算是为雪山一族竭尽心力了。

那么如今,应当也该轮到我了吧。

怀揣着这样的感慨,在神侍官面带忧虑地问起日后时,我并未多想,就将此事揽在了自己头上。待到回过神来,见到的就是神侍官欣慰的神色,她面上挂着温柔笑意,飞快地替我安排起了之后的日程,仿佛早就在心中打好了腹稿。

我一时间有些犹疑,总觉得自己是不是又上了什么当,然而圣女大人一言九鼎,不好出尔反尔。

于是我只好自此起早贪黑的翻看之前的纪要,以保证处理这些事时不出差错。

几日下来,我只觉疲惫更胜往昔,不由得疑心起过往大祭司的坏脾气是否也是因此而起的。

这样的念头一转,我困顿得有些木然的脑子里升起了几分同情,也不知究竟是同情千年如一日工作的大祭司,还是同情正在这死磕典籍的自己。

回想至此,我叹了口气,然后喝完手中这杯热茶,翻开了桌前的书简。

而后我愣了一下。

陈旧的书简上,有短短几行字。

“今日山下于雪幕外得见几包种子,不知为何物,请大祭司鉴别,是否可植?”

“此非良种,不过二三花种,花名荼蘼,雪域不宜植。” 这样的记录并不稀奇,在这堆书山书海里,我已经见到过不知凡几,因此这段也不算特别,只是我恰好对这件事有点印象。

雪幕是个很奇妙的地方,它本身是一个广阔的结界,结界之中处处皆是风刀霜剑,恶劣得生机尽绝,然而雪山族却常能在雪幕旁捡到一些霜雪冻结的外物,品种多样,其中还不泛在雪域之中有大用的事物。

我也曾问过大祭司,为什么雪幕总能卷进来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因为凡人从不缺乏面对未知仍一路向前的勇气。” 他顿了顿,“不过,用在九死一生的险境之下,就是愚蠢了。”

不知他知晓在他离开之后,真有凡人顶着寒风穿过了雪幕来到了此处,会是作何感想。

总之,靠山吃山靠水吃水。雪山族这也算得上是靠雪幕吃雪幕了,就好像什么都能在雪幕外面捡到,而捡到什么都要向神宫汇报。也不知是神宫如此要求的,还是大家莫名养成的习惯,总归所有人达成了共识,大祭司无所不知。

就是没人知道,大祭司这个无所不知的形象究竟是如何维系的。

荼蘼花种送来时,我恰巧正在神殿之中跟大祭司学符咒,既然有新鲜事物送到眼前,我是一定要凑这个热闹的,也就没急着走。

我见大祭司思索了半天,就将花种放下了,本以为他已经知晓这是什么,就见他指尖轻点,在桌面上画了一个繁复的符文,花种便在灵力的催生之下破芽生长,很快就蜿蜒出一条嫩绿的藤条,几朵白色花苞在其上缓缓绽放。

在我目瞪口呆时,法术加持下无所不知的大祭司神色不动地观察了那花半天,而后确定了答案。

“是荼蘼。”

我一时也不知道是应该先问大祭司刚才画的那符咒,还是问这枝脆弱又鲜妍的花。犹豫了片刻之后,我看了眼手中的课业,还是学会了避而不谈,只问了关于花的事。

大祭司又看了花半天,才只告诉了我一句,“荼蘼花开于春,而后……总之并无他用。”而后什么,他便再没有说。

我再多问两句,大祭司就斜了我一眼,并指作刀,将桌面上的符咒连带薄薄一片桌木一同剥给了我。

“得空不如钻研这个,几日后,我会抽查。”

我疑心他是自己也不知道,又想不好怎么糊弄我,但看了看掌中新鲜出炉的额外课业,还是将到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

既然不能幸免于难,那不如趁机要点好处。

“那多的荼蘼花种可以给我吗?”

我捧着花种离开了神殿,回到了自己的房中,很快就寻摸到了其中的诀窍。

看着满地铺散的荼蘼花枝与被覆盖的奉火铃,我的心中浮现出了一个大胆且巧妙的想法。

不久后的祭典上,祭坛四周的奉火铃都缠满了荼蘼花枝,白色的花瓣在细碎的风雪之中瑟缩着,为天现峰顶平添一分春意,我对此十分满意。

一直到祭舞开始,奉火铃中的火焰却迟迟不现,铃铛喷吐了半天,也只呛出了几口烟气与花瓣。神侍们在大祭司的授意下前去查看,却得知是花枝缠堵在铃铛之中所致。

当时大祭司的脸色比如今的夜色还要深沉。

浓重的妖邪气息突然从远处传来,骤然截停了我的回忆。我坐直身子看向远方,仍旧是漆黑一片,但方才夜空中仍旧可见的星子却都消失了,像是有什么比夜色更暗沉深邃的东西如同幕布一样挡住了它们。

我看了看时辰,意识到有些不对,已是旭日东升之时,而我却还没有见到日出的微光,而就在我脑中念头一闪之后,地平线上就冒出了光芒。

没等我松下这口气,神宫中悬挂的铃铛骤然同时作响,用作防护的符阵在雪山上一片片亮起,与之相接的就是裹挟着凌冽寒气的剑气。

比初生的日光更亮的,是从地底迸发而出的剑光,随之而起的是人群的嘈杂喊叫声。

我霍然站起身,跳出了窗外。

我拎着铃刀从天现峰上疾奔而下,一路扫视着雪域之中的情况,提着的心稍稍往下放了放。

剑光亮起的地方大多在天现峰的范围之内,而山上则覆盖了一层又一层大祭司曾设下的封印结界,大多数的力量都被阻拦了下来,因此山下的村落受到的波及并不强烈。

等我终于跑到山下时,见到众人都聚集在了祭坛的附近,神情有些惊慌,但细细看去,果然都没有受到什么伤,只是大多都是从睡梦中惊醒,此时心绪有些难以平复罢了。

我松了口气,然后转过身观察着如今的情况。

天现峰上剑光与符光依旧相继闪烁着,剑光如同电蟒滚动着,发出雷鸣般的沉闷巨响,然后狠狠地劈向天空,却在半路就被符光拦截而下,死死地按在结界之下,不让它逃脱。看起来这突然冒出的剑光一时还无法突破封印,让人还是放下了一半心。

谢天谢地谢谢大祭司,如果没有这层层封印结界,天现峰应当在剑光出现的那一刻就分崩离析了。

但是我等了片刻,却依然没有等到天光出现。心中突然冒出几分怪异,雷光在渐渐偃息,但那股妖异的气息却仍旧挥之不去,甚至……愈演愈烈!

我猛地抬起头看向天空,黑云在高空翻滚着,其中的气息阴冷黏腻,细细感受来,有些似曾相识,与曾经的雪幕之中萦绕不去的妖气一模一样。

“尽管八岐大蛇的妖气暂时散去了,但一是不知它们到底从何而来,二便是天羽羽斩封印在此,此事恐怕也没有那么容易了结,铃彦姬大人还是谨慎为好。”

那位大阴阳师在临行前曾这样嘱托过我,不想这隐患居然出现得这样快。

既然围绕着雪域的便是八岐大蛇的妖气,那么这几近挣破天现峰结界的剑光,应当就是天羽羽斩的力量。神剑大动,想要劈落妖邪,但是我却不能任由这两股力量在雪域之中任意破坏。

这里还有这么多的雪山族人,在惶惶黑夜之中注视着我。

火焰在刀刃之上缓缓燃烧,我蘸着掌心刺破的流焰,在刀身上一笔笔画下符咒,然后猛地插入祭坛之中。火焰的力量无形地拂过所有人,然后向着四面八方奔涌而去,燃烧驱赶包裹着这里的邪神恶意。

灼灼的烈焰沿着雪域中相连的结界,飞速覆盖住了全境,开始与黑色的妖气互相撕咬,直直破开了苍穹之上的桎梏。

天光乍泄,灿烂的日光与烈焰相接,妖气骤然颓靡,层层败退,最终还是消弭在烈烈日光之下,雷声也渐渐停歇,雪域终于又恢复了往日的安宁。

我舒了口气,转身看向人群,却见神侍们不知什么时候也都跟了下来,正安抚着众人。

神侍官站在了我的身旁。

“方才结界已全部被触动,但大多都有些损耗了,之后需要修补一番。”

“修补后的残破结界效果必然会打折扣,之后这样的情况,天现峰还能撑过几轮?”我问道。

“应该……不到三次。”神侍官答道。

我握着铃刀不语,良久神侍官轻轻地叹了口气。

“看来大人已经有所决断了。”

我有些惊讶,转头看着她,却见神侍官露出了一个微笑。

“圣女大人,也许您与我相处的并不久,但是我却认识‘您’很久了。无论如何,我都会相信您,如果已经有决定,不妨也请告诉大家吧。”

我似乎有些明悟,想要说些什么,但在此之前,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告知众人。

“我想,我们应该离开了。”

我的话音落下,祭坛之中一片鸦雀无声。

在这漫长的寂静之中,我仿佛见到了盘旋在众人身上那无形壮大的忧虑与恐惧。

“离开这里,又要去哪里?”“此处不安全,外面就安全吗?”……诸多种种,压得雪山族们喘不过气来。

未卜的前路,总是会叫人踟蹰难行,但我却并不忧虑,只是静静地等待着,等着这片沉凝的无声湖泊之中亮起第一撮幽微星火。

没过多久,一个略带着犹豫的声音响了起来,“那……那我们需要准备些什么呢?”

很快,稀稀落落的声音在各个角落同时响起。

“是……是啊,毕竟咱也没有离开过这里呢,还真不知道要带什么走。”

“不知道外面有什么呢,嘿,砍过这么多雪原狼啥的,都没往外走一步叫咱紧张。”

转眼间,星火连成了一片,汇成了一股闪烁明亮的洪流,我笑了起来。

“圣女大人,您也给大家伙说说呗。”

凡人最珍贵的,便是面对未知依旧敢于踏步向前的心。无论在什么时候,这都是值得赞颂的勇气,我又怎么能不回应这些珍贵的心呢?

“说来惭愧,尽管虚长了许多年岁,但其实我也并不清 楚外面究竟是什么样的。”

我想了想,将真实的情况和盘托出,在众人惊讶的神情下继续说道。

“但我们后路已然如此,那前路再如何艰难,也应当继续往前走了,即便再难,也总是充满了希望的。”

“不过也要相信我,无论是怎样的险境,都一定会带着你们一同走过的。”

人群一静,然后突然伴随着笑声与兴奋的吼声轰然炸开。

“圣女大人当然永远都是我们最信任的人!”

“也不能一直只靠您呐,那要咱有什么用!咱几个也壮实着呢!”

“听闻雪域之外,天地是没有边际的,往哪走都走得通呐!”

在这样热烈的气氛之中,雪域上下都进入了如火如荼的迁徙准备之中,我原以为拾掇起来最困难的神宫,反倒是最迅疾的。在我还未反应过来时,神侍官就前来告知我,神宫上下已经准备妥当了。

我狐疑地打量了神侍官半天,终于确定了一件事,在很久之前,神侍官早就知晓会有这么一日了。她所做的一切,都是早有预谋。

然而我看了她半天,却并没有问什么。

或早或晚,是否是何人的托付,在如今其实也并没有那么重要了,我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在临行前,为雪域行最后一次赐福祭典。

但我却迟迟没有想好内容,五山大祭已消散于过去,新生的我,与新生的雪山族,所需要的究竟是什么呢? 苦苦思索了几日,答案在一个月夜悄然来临。

我趴伏在窗前,看着山下的灯火,一低头,无意中看见薄雪下有一抹翠绿悄然抽展,拨开覆雪一看,却是一株脆弱的荼蘼,怔愣间,过往的记忆又撞了进来。

在那次闯祸的祭祀之后,我被迫留在神殿之中清理那些被花枝堵塞的奉火铃,耳侧是大祭司不紧不慢的声音,他趁此机会多添上了一门课。

恰巧,他正讲到了一场特别的祭典——春祭,春祭之上,祭祀不为神明。

我不免有些好奇,不为神明的祭典,又为的是什么。 大祭司见我难得热络,就不由得多说了几句。

“四季诞于天地之灵,赠予人间春花夏蝉、秋叶冬雪,新生与凋零。因此春祭只为四季与人间祭,祈求新生四季流转之灵,风调雨顺,前路安稳。”

“雪域四季皆冬,也需要春祭吗?”

“人间,不只有雪域。”大祭司意味深长地说道。

“但是我眼中没有,所以还是算了吧。”我不以为然,但还是对这样的祭典有了几分好奇。

“要不然这样,我将这些荼蘼种下,如果它们在春天醒来了,那就主持一次春祭吧!”

“春祭之上,就算是这样的奉火铃,四季也能够原谅吧?”

我抽出荼蘼枝抖了抖,见大祭司满脸不认同,便想了想,玩笑着又换了一个条件。

“或者大祭司愿意当主祭也可以,听闻曾经大祭司主祭风姿过人,令人心生向往,半吊子圣女很想见识一下。”

大概是认为荼蘼在雪域之上毫无活路,大祭司竟然破天荒答应了这个要求,我还很是兴奋了一段时间。

但是,雪域的春天来得太晚了啊,这个约定最终还是淹没在了天现峰顶终年不停的风雪之下了。

而今随着雪幕散去,雪域上终于捎来了人间的春风,在这料峭春风里,冰雪之下,花醒了。

离开雪域的那日,雪域下着小雪。

我穿戴着神侍官准备的巫女服站在神殿中,主持着代表新生的春祭。

离别之音自铃声响起,伴随着舞步的不再是难忍的灼痛,而是春日的清风,我在神侍们的轻声吟唱中,跳完了天现峰上的最后一支祭舞。

我走出神殿,雪不知什么时候停了,灼热的暖风扑满了我的衣襟,耳旁的风里,是千里外传来的蝉鸣。

就这样近乎茫然地一头撞入了夏风之中,我侧过头去看,却见荼蘼不知什么时候已爬了满篱,盛放至快要凋零。

原来如此,荼蘼花开于春,而后春去。

这是开在春末的花,在雪域迟来的春天之中方才抽条,却不知人间早已走入盛夏。

迟到的春天就如同最终无法实现的约定,只能夭折在盛夏的蝉鸣里了。

我再不会打这样旷日弥久的赌了。

神侍们簇拥在我身侧,向山下等待着我们的雪山族人走去。行至半路,我回首望去,见满架荼蘼如雪,似是无声的告别。

犹豫片刻,我还是又回身走向荼蘼,折下一支,缠入了铃刀之中。

且折枝荼蘼,留得一分春色,以全少时昏醉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