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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蜜尔·菲罗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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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钢影
The Steel Shadow
卡蜜尔·菲罗斯
Camille Ferros
莫测之影宣传画.jpg
本名
昵称 灰夫人、剪刀腿、腿女、青铜影、青光眼、卡缪、苏州科技大学、C罗
种族 人类
地区 皮尔特沃夫
势力 皮尔特沃夫
游戏定位 战士、刺客
萌点 义体人间谍
相关角色 恋人:哈基姆·内德里
弟弟:斯蒂万·菲罗斯
伊泽瑞尔凯特琳杰斯
卡缪·维丹
配音(声优) 卢晓彤(国服)
本田贵子(日服)

卡蜜尔是登场於网络游戏《英雄联盟》中的英雄。

英雄背景

卡蜜尔是菲罗斯家族的首席密探,也是一台精密的人形兵器。她游走于法律已然失效的边缘地带,小心地维护着皮尔特沃夫这台机器和其下的祖安,保证一切都能顺畅地运转。

头脑灵活、行动精准,在她眼中任何浮皮潦草的技术都是必须被禁绝的丑陋行径。

卡蜜尔的心智和她随身的刀刃一样锐利,她追求极致,对自己进行了大幅度的海克斯人体增强手术。这也让很多人不禁怀疑,如今的她究竟是一台机器还是一个女人。

英雄介绍

英雄短篇故事:最是离人心

“你本该杀了她。”

弟弟把一支漏勺支在茶杯精致的边沿,精心摆上两方砂糖。他愉快地注视着茶水浇落。方糖渐渐融化坍陷,他脸上的皱纹咧开来,忍不住发出了一声快活的轻笑。砂糖剩下的最后一点残渣无处可逃,终于跌进了深色的茶汤里。

“索菲亚小姐不是问题。”我说。

斯蒂万生气了,他用力地在空中挥了一下手:“现在还不是,可之后呢?姐姐,意气用事会出问题的。”他抬起头看着我,问道:“趁房子还没烧起来,最好把火星先吹灭了,对吗?”

“我已经和阿比诺家的密探头子说过——。”

“那是你们密探之间的事情。我要说的是,她背叛了自己的家族,就该以命相抵——”

“会有那么一天的。”我尽量放松语气:“但我已经同意了。阿达伯特会保证让她别惹麻烦的。她现在归他管了。”

我要说的话都说完了。斯蒂万靠在椅背上,脸上的表情虽然不太情愿,但也接受了。他抠弄起腿上的羊毛毯。

“那个男的,应该用的是装在他脑袋上的另一对眼珠子。”斯蒂万轻声哼了一句。在他看来,事情怎么解决根本无所谓,重要的永远是结果。对于我这位弟弟来说,我的修修补补确实能让消灭皮城里的许多问题。而他也很少考虑过,促成那些决定的背后,有多少左右为难的抉择。

我一手端起茶杯,另一手心不在焉地滑到大腿外侧,安心地抚摸着钩索的绞盘。斯蒂万的想法也不能说全然错误。结果自然是很好的,但我更看重追逐的过程。

我透过氤氲的茶水雾气看着斯蒂万。他双唇紧闭,似乎下定了什么决心。压力让他的脸颊变得苍白,可以明显地看到老人斑从他的丝绸围巾下爬上脖颈。

“你还有事。”我说。

“我有这么明显吗,姐姐?”

要不是因为他脆弱的脉搏,我猜他肯定已经脸红了。他苦笑了一下,从横在中间的桌子抽屉里取出一片叠好的纸,还有一串念珠。斯蒂万一边费力地咳嗽,一边向后倒了一下轮椅。然后扳了一下轮椅上的小把手,轻缓的动作带动了小齿轮,又牵动起更大的齿轮。发条装置推着轮椅,还有坐在轮椅上的他,朝我挪过来。

“除了阿比诺家大小姐短命的婚约,那堆烂摊子里还有别的。”他说。“清理现场的时候,我们在男爵的一个手下身上找到了这个。”

我将茶杯放回雪白的托盘,接过了他递来的纸片和念珠。我调整了一下重心,刀刃的尖端在昂贵的地毯上又刺进了几分。

纸片的边角已经烧焦了,不规则的边缘处露出了微微发绿的毛芯。念珠的主人很爱惜这物件:玻璃珠子被摩挲得油光水滑,温润如玉。

“卡蜜尔。”

弟弟只有在很正经的时候才会这样叫我的名字,又或者是他有求于我。我展开纸片,一股来自祖安的辛辣气味袭来,令人不适。纸上画着粗壮的线条、井井有序的图形,还有流畅精细的字迹。匠人的印鉴吸引了我的目光,而斯蒂万的话恰好确认了我的猜测。

“如果内德里回来了——”

“哈基姆·内德里已经走了。”我脱口而出,下意识地。

作为我们家族的首席技工,那位晶体学家服务了我们好多个年头——应该说是一辈子。

斯蒂万已经想好了下一步:“姐姐,你知道这是什么东西。”

“当然。”我看着手里的纸片,上面的图案描绘着一个机械与晶体的混合装置。它就在我的胸膛里跳动着。

我手里拿着自己心脏的设计图。

“我们以为这些玩意儿都被毁掉了。但是如果这个还在,其他的说不定也是。我终于可以摆脱这张椅子了。”他说,“在我的大屋里自由地走动,这才是一家之主的本分。”

“也许,是时候让别人来承担家主的义务了。”我说。

斯蒂万已经很多年没有在他的厅堂里走动过了。儿孙们的活蹦乱跳时时都在提醒着他的残疾。我手里的东西可不仅仅是一张纸和一串念珠。在斯蒂万眼中,这是一张通往永生的地图。

“这只是一个装置。”我继续说下去:“在你看来,如果能找回内德里剩下的设计图,我们的技工就能复原他的作品。但是我们还要解决如何驱动——”

“卡蜜尔,拜托了。”

我看着我的弟弟。时间对待生来虚弱的他毫不留情。但他的眼睛,即使是过了这么多年,他的眼睛仍然和我一样,荡漾着菲罗斯家的湛蓝色,无论疾病还是岁月都无法冲淡。他的双眼,正如照亮我手中图画的海克斯水晶灯一般,闪耀着同样明亮的光彩。他直视着我,目光里满是恳求。

“你和我,我们俩带领着这个家族,获得了空前的成就,母亲和父亲做梦都想不到的成就。”他说。“如果我们可以重现你的增强手术,这份功绩——我们的功绩,卡蜜尔,就会永远存在下去。这个家族就是皮尔特沃夫的未来。我们甚至可以确保整个瓦洛兰的进化,毫无疑问。”

斯蒂万非常擅长小题大做,再加上他虚弱的体质,让父母很难拒绝他的任何要求。

“我可不是负责整个瓦洛兰的探子。我可能什么也找不到。”

斯蒂万松了口气:“但你会找的,对吧?”

我点点头,把图纸还给了他,但留下了念珠。我把珠子裹成一团塞进口袋,转身离开了书房。

“对了,卡蜜尔?如果他还活着,如果你找到了他——”

“和以前一样。”我打断道,不让他说起更多过去的事情。“我的责任,从始至终,都是为了这个家族的未来。”

虽然临近日暮,北风交易所仍是一派人头攒动的景象。所有人都在为了进步日的狂欢而忙碌着。他们一个个脸上都挂着一副劲头十足的表情,无不在期待着城里一年一度的新奇大典。然而,让我发现有人盯梢的不是他们,而是一个醉倒在地的外国客商。

“母熊的冻奶头哎,”商人受不了人群的拥挤,咒骂起来。有人停下来想扶他一把,却被他推开了。“不用帮我。”

皮城的人们像工蜂一样嘈杂地围过来挤到我们身边,除了广场边缘的一个金发女孩。我眼角的余光留意着她,一边朝着客商俯下身去。

“那就起来。”我跟他说。

弗雷尔卓德人抬头看了我一眼,然后怒火攻心,手探向腰间的象牙匕首。我迎上了他的目光。他的眼神一路往下,终于看到了我胸口的海克斯水晶,再往下是一双刃腿。他的手放开了刀柄。

“这才是好孩子。走吧,别挡路。”我说。

他呆呆地点了点头,然后后退了几步,皮城的商贩们像虫群一样散开又聚拢到周围,簇拥着他踉踉跄跄地走远。只有我的“尾巴”站着没动,躲在远远的一个摊位后面盯着我。

我继续往前走,人群自觉地分开成两边。我瞅了个机会,闪身钻进了一条死胡同,然后朝着高处一条走廊木栏射出钩索。我升到阴影中等待着。

没过多久,我的尾巴走进了巷子。她的衣服有好几层,是非常常见的祖安上层人打扮,毫不起眼,但她腰间挂着一条精美的鞭子,显然是皮城的东西,又或许是因为有一位足够慷慨的雇主。我等她走进一块光斑,刺目的光线会让她眼前发黑。她一到位置,我便落在了她身后,刀刃末端利索地嵌进了地面卵石的缝隙中。

“你掉东西了吗,小姑娘?”我压着嗓子,轻声问。

她的手忍不住摸向鞭子的黑色皮革把手。她有点激动,但好在理智最终占了上风。

“好像已经找到了。”女孩两手放开举过肩膀。“我带了一条消息。”

我挑起一边眉毛。

“是您弟弟的,夫人。”她说。

斯蒂万这装神弄鬼的戏码迟早要弄出人命。

“放这儿吧。”

女孩一只手仍然举着,另一手从缠紧的袖子里抽出一张小纸条。蜡封上印着菲罗斯的家徽和斯蒂万自己的印鉴。

“你动一下,我就割了你的喉咙。”我说。

我打开了纸条,顿时怒意上涌。斯蒂万居然把我当成了他雇来的喽啰,提醒我不要在探查时心里带有“无法排解的感伤”,妨碍了我的使命。

我告诫自己,他这么说是出于好意,但是就算过了这么多年,似乎他仍旧不相信我能处理好哈基姆的事情。他用腿上的羊毛毯盖住了这个念头,居然没胆子在我出发前当着我的面说出口。

“就冲你送来的这份侮辱,我就该杀了你。”我一边说,一边掂量着她的反应。“你的名字。”

“阿芙耶。”她的双手和声音一样稳定。她很年轻,连一个指头也没增强过。

“你接了这个任务,很清楚惹恼我的后果吧?”

“是的,我的夫人。我希望能让您高兴,这样一来说不定……在您家中我会有一个更长久的位置。”

“我明白了。”

我转过身背对着她,朝着巷子外面走去。如果她真的有想法的话,这就是动手的机会。我听到她松了一口气,然后是理顺鞭子时铁环撞击的刺耳声音。她的脚步跟了上来。

“夫人,我们目的地是?”

“教堂。”我摸着口袋里的念珠,说:“跟紧了。”

光荣进化的第一集会应该还在皮尔特沃夫,但只在边缘活动。从边境市场的另一侧,下方城市飘来的恶臭盖过了节日里烤肉和蛋糕的香甜。祖安的灰霾像潮水一样涨起,漫过了人们的膝盖,沉积在沾满煤灰的遮阳棚上,留下一滩滩云状的污泥。

我转过头去:“你呆在这里。”

“我要跟着你,你弟弟的——”阿芙耶说。

“你呆在这里。”我又说了一遍,口气不留余地。我对于我弟弟的伎俩开始失去耐心了。“光荣进化的信徒非常狂热。他们对原生人不怎么友善。”

我盯着我新来的手下,谅她不敢顶嘴。阿芙耶轻微地往后缩了一下。她仍然渴望着打一架,好证明自己,但她不确定现在是不是好时机。

我微笑道:“小姑娘,之后我们有的是时间。”

从老房子的入口进去,是一间昏暗的门房。一道铁网作为隔断,背后就是房子的主厅。几簇橘黄色的暖灯,透过金属焊成的菱形网格照亮了大厅里的人群——大约五十来个人围成一圈,低声呢喃着,仿佛他们脚下有一台宏伟的机器正在呼吸。他们身上披着深色的绒布,遮住了仍是肉体的部分。金属手臂和增强的腿脚露在外面,映出温暖的光芒。在这里,高难度的增强手术结合了更实用的功能。无论技术是来自皮城或是祖安,光荣进化的信徒们根本不在乎,对于他们的追求而言完全是次要的。在人群中间是一个年轻的女人,她伸出带有机械关节的手臂,指向一个带着光滑金属下巴的男人。

“身体即是虚无,血肉即是脆弱。”她对男人说。

“机器引领我们,”人群一起回应道,话音在空中缓缓回荡:“未来即是进化。”

我可不是来给仪式做见证的。我略过增强的信徒们,躲在阴影中继续搜查。

我还没看到扎维尔修士,就听到了一阵轻柔的汩汩声——那是他的喉滤装置。他低垂着光头,嘴上的呼吸阀甚至抵住了胸骨。他正在礼拜堂中的祭坛角落里点还愿灯。

在毛玻璃上,一个由冷铅勾出形体的庄严形象正注视着他。灰夫人,光荣进化教会的圣神。模糊的窗格透出亮光,被外面的弧光灯照得有些妖异。

我走近了祭坛。屋里放着一些盛着器官的罐子,里面浮着一个个眼球,像醋腌蛋一样。成捆的贡物包在亚麻纱布里,有些很整齐,有些泛着油光,乱蓬蓬的。其中一捆动了起来。紧接着,纱布下露出了一只瘟耗子的鼻子,谅我不敢抢走它的奖赏。它拖着新找到的宝贝想爬上高地,不料一角在边缘上钩了一下,整捆纱布散开,滚出一截干燥的手指。耗子急慌慌地跳下去,但扎维尔修士把它一脚踢进了阴影里。

“卡蜜尔,你来是为了冥想吗?”他的话音裹在潺潺的气流声里,仍然能听出其中的笑意。

“为了消息,修士。”我从口袋里取出了念珠,玻璃珠子和铁链子搅成一团。

扎维尔修士转过来看着我。一副镜片盖在他眼睛上,就像那些罐子一样放大了里面的眼球。不过不同的是,他的眼珠子可灵活极了。我把念珠递给他。

“你在哪里找到的?”他摇着头,细细检视了一番,然后弹了一下舌头:“当我没说,我知道这种都是不该问的。”

他走回去开始摆弄那些还愿灯。“几周之前我遇到了一个人,身上带着这个。他来这里点灯,祈求她在进步日那天帮他一把。”扎维尔修士朝着窗上的刻像点点头。灰夫人披着一件斗篷,是苍紫色的玻璃、生锈的齿轮和发黑的活塞拼贴而成的。每当匠人因为自己的失败或无能感到沮丧时,就会呼唤她的名号。而她的恩泽必然要求牺牲。

“他肤色挺深的,典型的沙漠民模样。相比一般来这儿讨生活的外来学工,看起来更老一些。”扎维尔修士继续道。

“你知道他想找哪一家吗?”

“他说他住在阿比诺家附近的旅馆里。”集会的嗡鸣声消失了。“今晚的见证结束了。我有事在身。”

扎维尔修士拍拍我的手,整理了一下黑色的长袍,走回了主厅,留我一个人在原地沉思。

哈基姆回来了,但还没传出消息。虽然在我们最后一次谈话中,也没有讲明白怎样联系彼此是最好的方式。我从地上捡起干枯的手指,放回到那堆贡物里。我感觉很生气,他居然要像一个普通的学工那样请愿——比起阿比诺家里的工匠,哈基姆跟他们真是天上地下的区别。透过礼拜堂窗户上的三角形与菱形窗棂,我看到阿芙耶站在街灯下。她还是听话的……暂时是。

一阵窸窣的刮擦声打断了我无边的思绪——虽然很轻,但比老鼠的动静大。我感到胸口的海克斯水晶警醒地开始震动。我转过身,准备迎接危险。

“你是她吗?”一个细弱的声音问。

从金属长椅附近的暗角里走出一个小女孩,最多不过六七岁的样子。

“你是灰夫人吗?”她又问了一遍。随着她靠近,海克斯水晶缓和下来,温和的蓝色光线照亮了她的脸。她一只手里抱着一捆东西,裹在纱布里,与我身后成堆的贡物一模一样。她穿着一条黑裙子,一只袖子空荡荡的。

我站好时的身高超出她太多。我跪下来,眼睛与她平齐,然后轻柔地触摸长椅。指尖放出的水晶能量打在金属表面上激起了电弧。小女孩盯着我的腿,光滑的锋刃上映出跳动的火花。

“你把腿献给了进化日吗?”她问。

光荣进化的信徒们继承了祖安的悠久传统:在进化日时献出自己的东西,期望能让下一代产品变得更好。这个习俗的渊源可以一直追溯到城市的久远过去。那个时候,祖安人刚刚经历了“那件事”,需要重建自己的生活。而皮城今日建立在那些伤痕之上的繁荣与富有,也是这一传统之有效性的直接证明。

我看着小女孩。很久以前的进化日,我献出的不是我的双腿,而是某些更重要的东西。

“是我选择的。”我说:“因为它们更好用。”

她点点头。青蓝色的光渐渐变暗,但仍然能看到她紧紧抱着贡物的手指上,蛛网一般地爬着黑色的静脉。在城里的这一块地方,很少会有这么小的孩子染上病疫。光荣进化经常会收留这些病人,他们把割除坏死的血肉看作是通过技术来改变人生及其信仰的关键。

“扎维尔修士说我快好了。”她主动地说。

“确实。”我告诉她。

照看她的医师没有尽责。她的两只手臂都不应该留下的。我可以想象,外科医生肯定会说自己是出于善意,但只是为了掩饰拿着手术刀时心里的胆怯而已。拖延下去对这女孩没有半点好处。如果她不尽快截肢,那些蛛丝状的血管就会蔓延到心脏,最终把它变成一块烂肉。她几乎没有可能看到下一个进化日的来临。

小女孩咬住嘴唇,似乎在犹豫着要不要继续发问。这时,透过巨大的毛玻璃嵌板,我的眼光看到有什么东西在动。几个黑影靠近过来,阿芙耶有伴儿了。

我走进幽暗的长廊,准备离开。

“你会想它们吗?”小女孩喊出声来。

我没有回头。我知道她带着期盼的脸庞一定在颤抖,仿佛祭坛上成排的摇曳火光。因为我并没有忘记我自己当时的怀疑和动摇。这么多年了,哈基姆也曾经质问我过类似的问题。我的心——还有他,我会想念吗?我摸着胸口的海克斯水晶装置,让平稳的振动宽慰自己。就在犄角蜿蜒的菲罗斯家徽旁边,我摸到了一个笔迹流畅的小小刻字。那是哈基姆·内德里的印鉴。

“不。”我骗她道。

阿芙耶已经准备动手了,她的金发在街灯下看起来犹如一轮光环。五个男人围住了她,像码头上的鲨鱼一样,各式各样的增强装置勾勒出几个犬牙嶙峋的轮廓。

“那件漂亮玩意儿给我们,说不定你会死得痛快点儿。”个头最小的家伙盯着她的鞭子,大声地嚷嚷。一整天的心烦意乱混成了一团,先是斯蒂万的责备,再是不请自来的这几位,还有关于哈基姆已经回来了的猜测。我感到一股压抑了很久的能量,一路噼啪作响地冲下我的脊背,急不可耐地想要找个出口。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恶棍,还有他破破烂烂的手下——来的正是时候。

“你要说,请。”我高声说。

那个大嘴巴的家伙,鼻子一抽一抽地,抬起了头。“哎,兄弟们,不用发愁了。看起来,出来转一趟的收获可不小。”

“劳您大驾,夫人。”阿芙耶说。

“没错,我们正打算小小地庆祝一下进化日呢。”其中一个带着红铜增强的大块头说。跟他一边儿大的兄弟戴着一副灌满液体的目镜。他用力地拉开上面脏兮兮的木头盖子,冷笑地说了句:“这位大人。”

我的出现让他们分了神,包围圈挤到一边,露出了一个小口子。

完全够了。

速度和果敢,是我最亲密的两位战友。我急冲向前,一记长长的横扫,刮到了一个瘦高个儿的肩膀。刀刃划过脏兮兮的粗花呢布,他衣服上瞬间洇出一条发暗的红线。紧接着是一道海克斯水晶发出的蓝色弧光,把他打得失去了意识。

一个胖子,连同那个带着下水道口音的家伙朝着阿芙耶走去。同时另外两个高的找上了我。我脸上浮起一个阴险的微笑:思前想后这么久,也该活动活动筋骨了。

我的两位舞伴却没笑。他们都有着壮硕的臂膀,简直就像是响彻铁砂交易所的那两口大钟。他们犹豫着不知道该谁先上,这等于是白给我机会。我两个都会干掉。

我向着戴着目镜的小子跨出几步,同时撩起后脚,挑断了另外那位装着紫铜的兄弟身上的盘管。他完全没料到这着,只能手忙脚乱地试着把断开的龙头接回不停喷溅的液泵上。再来是低位的横切,于是眼前这位膝盖以下的部分也报废了。我耐心地等待了一小会儿,让紫铜兄弟能够还手挥出一拳。他们总是觉得自己能躲开我的第二下。

他们也总是想当然了。

“收拾好你们的破烂东西,然后滚吧。”我跟他说道。与此同时,他的兄弟已经拖着一条废腿,一瘸一拐地爬过地上的污泥,钻进了阴影。

巷子里响起一声金属的暴响,那是阿芙耶的鞭子。又是一下铁线崩断般的声响,那个胖子趴在地上缩成了一团,火花像雨点似的落在他身上。他脸贴着地面上的鹅卵石,眼泪顺着沾满污泥的脸颊滚滚而下。不过算上他才四个。

我环视四周,那个老鼠脸的自大狂正要逃跑。我看到他想要溜回集会大厅里。

升降索的钩子深深地没进了大厅入口上方的尖石。我飞快地落在这条地沟耗子身上,全身的重量撞下去,我们两人在地上结结实实地打了几个滚。

等我们停下来的时候,我压住了他。他的呼吸短浅急促,带着一股恶臭。

“你真觉得自己能跑?”我的声音低沉而平稳。

他恐惧地大摇其头,但油腻的指头抠出了皮带上的尖刀。海克斯水晶非常靠近他的脸,光芒刺得他眯起了眼睛。看得出来他非常想把刀插进我的大腿,只要能把我赶开就行。

“来吧。”我轻声说。

他惊讶地睁大双眼,但没有让我等待太久。刀尖捅进了黑色的皮革,但也就到这里——金属的部分顶住了刀刃。他脸色大变,手把不住力道一下滑到了刀刃上,削掉了自己手掌的一块肉。

不像另外几个同伙,他没有忍住。痛叫声回荡在湿漉漉的石头巷子里。

集会大厅里传出了叫声的回音,我抬起了头。灰夫人所在的那面毛玻璃窗高悬在上方,彩色嵌板的角落里,紧贴着一张小小的脸。她在看着。

我倾身向前,腿刃几乎吻上了他脖子上起伏不停的动脉。

“再来这附近找吃的,我就给你个痛快。”我一定会的。

意识到自己捡了条命,我本已到手的猎物赶忙爬起来,操着古怪的螃蟹步爬了老远。直到我们隔开了相当的一段距离,他才爬起身来,抱着滴血的手,跑进某个老鼠洞里舔伤口去了。

我听见阿芙耶卷起了金属制的鞭子。

“我听人说,那些装置里头是没有心的。”她的好奇心被撩起来了:“也许传闻不见得是真的。”

“注意你的礼貌,孩子。”我朝巷子外走去,冷漠地对她说。“否则我会好好提醒你的。”

边境市场和集会所被周围数不清的进化奇观簇拥着,常年都掩藏在阴影之中不见天日。但等我们抵达阿比诺家附近的旅店时,夜幕才真正降临。在一番正常范畴内的鼓励之下,旅店老板相当慷慨地递上了详细的账本,虽然他的字迹实在有很大的进步空间。内德里要么是住在地下室,要么是在三楼。我让阿芙耶去楼下,自己用钩索吊上了三楼那扇开着的窗户。

房间角落的小锻炉里,一层灰底下还有一些没完全熄灭的余烬。我弯身钻进窗户,落在屋子里。房间里很暗,只有一张小桌上支着一盏台灯。台前伏着的男人,却让我连呼吸都停止了。黑色的卷发,来自沙漠日晒的肤色……我的海克斯水晶开始不听话地震颤。也许,他也把自己和岁月永远隔绝了。

“哈基姆。”我轻轻呼唤。桌边的人动了一下,慢慢从睡梦中醒来。他站起来伸了个懒腰,带着猫一般的优雅,然后转了过来。他不可置信地揉揉眼睛,想要清醒过来。他与哈基姆相似得令人心痛。

但不是他。

“菲罗斯夫人?”他摇摇头,逼自己打起精神。“您在这里做什么?”

“我们见过吗?”我问。

“确切说来没有,夫人。”他有些尴尬。“但我经常会看到您。”

他走到桌子边,从一沓图纸里翻出一张,看起来比其他图纸稍微更旧一些,也磨损得更厉害一些。他把纸递给我。

线条很有力,墨迹整洁,井井有条,明暗也非常细腻。这是哈基姆的手笔,但不是什么设计图。这是一幅画,是我的脸。我不记得当过他的模特。一定是他某天夜里在实验室里完成工作后,凭着记忆画的。我的头发披着,面带笑容。一个沉浸在爱中的女人。

就像一把尖刺扎进心口,我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气。我对着面前的年轻人没有说话。我说不出。

“就像是昨天才画的一样,夫人。”他打破了沉默。

他说这话是想恭维我,但却在我的脑海里将正在延展的时光又放大了几分。

“我叔叔一直带着这个直到他过世。”

“你叔叔,他死了?”

“是的,哈基姆·内德里。您还记得他吗?”

“记得。”这句话卡在我的喉咙,被一个我想了很久的自私问题裹住了。我不确定自己想要得到答案。如果回忆的伤痛对于我来说是一场凌迟,那么还是长痛不如短痛吧。我定睛看着眼前像极了哈基姆的男人:“告诉我,你叔叔结婚了吗?”

“没有,夫人。”他说完有些犹豫,不知道是不是会惹恼我。“哈基姆叔叔说,能爱上自己的作品,生命就别无所求了。”

我的眼泪很久以前就已经流光了,现在留给我的只有干涸。我捡起那堆图纸,把自己的画像放在了最上面。取代了我心脏的机器闪烁着。画像上的墨线在如水的蓝光里轻轻摇曳。那是曾经的我,已被抛弃的我。所有这些痛人心扉的牺牲,造就了今天的我。所有的过去,都化作了历历在目的细节。我可以怀抱着过去,但却无法再度拥有。

“这里是全部了吗?所有的作品?”我的声音只是一阵幽暗的呢喃。

“是的夫人,不过……”他的声音带着不可思议的震惊渐渐悄然——我把所有图纸都放在了垒好的煤块上,轻轻地吹了几下。浸过油的羊皮纸眨眼就着,很快便吐出了橘红的火舌。我看着过往翻滚,沸腾,衰败,直到炉中只剩下灰烬和残骸。身旁还有人在,这个念头将我拉回了现实。

哈基姆的侄子缓缓摇头,满脸都是不可置信的表情。这么短的时间,这么多的心血就这样消失了,我能理解这是多大的刺激。他完全呆了。我拉着他走下楼梯来到街上。他盯着脚下的鹅卵石,一边摆弄着肩上挎着的皮包。

他又看向我。脸上沮丧的神情慢慢被惊恐取代了。我在过往的思绪里沉溺得太深,并没有太留意街上的阴影。我甚至都没听到金属刮擦的厉响。鞭子飞快地甩过来,把我的双臂和身体捆在了一起。

“够可以的了,我的夫人。”阿芙耶说道,听起来得意得要命。我看着她细细打量着哈基姆的侄子。

“我弟弟雇你是为了干这个吗?”我早就起疑心了。阿芙耶整晚都在跃跃欲试。找到哈基姆的侄子让我分了心,看起来确实是个好机会。

“对,不止是我。”她说。

两个大汉走了出来,修好了的增强装置反射着街灯。胖子和小个子老鼠脸跟在后面——就是集会大厅后巷里那帮人。胖子抽出一把刀抵着哈基姆的侄子,而小个子挂着耗子一样的猥琐笑容,把年轻的学工捆了个结实,嘴里也塞了东西。

装了新导管的大块头走上前来,张牙舞爪,急不可耐地要把我早前的款待加倍奉还。

“小心水晶,埃梅夫。”阿芙耶说着收紧了鞭子。我感觉钢索扣住了我的手腕。她绕了半圈,走到哈基姆侄子身旁:“我们要把水晶和内德里都带回去,不然一个子儿都拿不到。”

这全都是因为我弟弟嫉妒了吗?我能理解,斯蒂万看着岁月的洪流卷过,而我却能置身事外。但他根本不知道,为了家族的这份责任我付出了什么。可是,难道他不知道自己要付出什么吗?

“其他的呢?”紫铜兄弟问了句。他看着我微笑,就好像进化日的大宴马上就要开席了。

“都是你们的了。”阿芙耶回答。

“这位大人,非常感谢您之前向我们所展示的才干。”他增强过的手臂向后拉伸,握成了拳头。他肯定是觉得面前的对手都已经捆好了,根本没必要掩饰自己的意图。他的微笑咧得很开:“所以这下就更快了。”

金属的指虎砸中了我的下巴。他本以为我会硬扛,但是没有,我听凭自己的身体跪在了地上。巨大的惯性加上他沉重的增强手臂,把他也一起带倒了。我虽然尝到了自己嘴唇上的血,但真正失去平衡的人是他。这班人聒噪的废话静止了。

“你们可没见识过我全部的把戏。”我一边说,一边站起来。

海克斯水晶的能量贯体而出,耸起了一堵光墙。壮汉的兄弟想帮忙,挥拳打在上面,却激起了一个护盾,发出嘶嘶的声响,然而没有消失。轮到我微笑了。

阿芙耶抓紧鞭子的把手,想把我的护盾甩开。她拼命地拉扯,妄图将我拖倒。但她却没有想过,我在刀尖上度过了大半个人生。

我的双手仍然不得自由,所以我往前一跃,来了一个回旋踢,切开了一个壮汉的喉咙,落地时又把头先倒地那个刺了个对穿。鞭子的尾巴窜出了阿芙耶的手心。她转头对那两个还抓着哈基姆侄子的家伙叫嚷。

“现在跑路,我就宰了你们俩。”

“你现在还觉得我有心吗?”我问她。她的两个大块头都躺在我脚下死透了。

阿芙耶有些犹豫,但仍站着没动。

“我是菲罗斯家的剑与盾。”我告诉她。一字一句都像冰一样冷。“我弟弟想要杀我,好让他脆弱的生命能够再多享受一些自私的时光。他的欲望背叛了他的职责,还有我们整个家族。”

我感到水晶震动得更快了。

“而你看不到日出了。”我说。

我引着水晶的能量灌入护盾,护盾的强度和体积越来越大,直到变成一座牢笼。没人能跑出去。

我再次跳上半空,比之前更高,然后重重地砸下来,把手腕上的金属绳索连同地面的卵石一并砸碎。冲击力撞翻了阿芙耶、她的两个手下还有哈基姆的侄子。街道地面上留下一个弹坑,硝烟弥漫。从我们见面时起,阿芙耶整晚都在期盼这场战斗,想要证明她的能力,然而事与愿违。她的皮靴后跟磕在卵石上,脑子虽然还没完全同意,但身体已经摆出了撤退的姿态。我能从她脸上看出深深的恐惧。无论我弟弟跟她是怎么描述我的,她都大大地低估了状况。阿芙耶应该看得出来,我心底如果还有一丝所谓的怜悯,也已经被我弟弟的背叛彻底驱散了。

我走上前,一条腿画了一道弧线。当刀刃切中东西时,我的身子倾了一下。阿芙耶努力地想把叫声憋在肚子里,但却是一番徒劳。两个打手没费什么功夫,旅店的后巷再次回复了平静。我从地上捡起了阿芙耶浸满鲜血的鞭子。

哈基姆·内德里的侄子惊慌失措地缩在墙根。年轻人嘴里还塞着一块脏布,只能艰难地大口喘气。我靠近他,就好像那是一头极易受惊的动物。我解开他手腕上的约束,并向他伸出了一只手。他的手指碰到我时忍不住地颤抖。他刚一站稳脚跟,就放开了手。

他已经见识了我的责任之中暴力的一面,也是我最不愿意哈基姆看到的,但我却还是这么做了。曾经那个心软的女人已经燃尽了,只剩下一团冰冷的黑暗和灰烬而已。

“可是测试……”他的面颊还在发抖,却又是另一种忧惧。他开始逐渐意识到,今晚发生的事情绝对不是一场噩梦而已。“明天我要给技工们看什么?”

“你是跟着你叔叔学的吗?”

“是,所有事情他都会教我,但是设计——”

哈基姆的侄子知道自己的选择,要么是为我干活,要么是放弃一生的事业。我作为一个密探,不可能让他所掌握的知识落到任何其他家族手里。在他恐惧的眼神里,我看到他对这个充满牺牲的世界一无所知。我是嗜血的保护神,黑暗的救世主。在揭露残酷事实的这一刻,我就是他的灰夫人,一个人人敬畏的青钢影。

“明天你会做得更好的。”我说。

他无法组织语言,点点头,跌跌撞撞地走进了夜色。我只能祈祷他能在黎明之前下定决心。否则,没有一个地方可以让他躲过我的追捕。

我站在弟弟书房的阳台上向外看去。一阵冷风吹乱了屋檐下挂着的尖尾旗。整个城市在我眼前延伸开来。

书房的门开了,我能听到人们正在为迎接明天潮水一般涌来的学工们做着准备。在嘈杂的话语和细碎的脚步里,我也听到了往昔年岁正在徐徐展开。大多数记忆都已经无法分辨了,除了两个画面:一个从沙漠来的英俊男子,翩翩起舞,带走了我的心;也正是这个男人,我要求他把我的心取走。

在那两个时间的断片之间,我和哈基姆有多少次一起来过这里?吹动旌旗的微风,也曾穿过了他的发梢。“伟大的前景,”他的眼光流连过城市之中每一座发光的尖塔,还有低处祖安的建筑发出的微光。“多么精密的机器,所有部件都咬合在一起运转。”

我和他说,父亲告诉我,这是进化的前景,也是皮尔特沃夫的前景。但是,我警觉地说,一块不合规矩的齿轮就会威胁到一切,一个不愿履行职责的零件就能摧毁整台机器。

沿着地毯,传来了斯蒂万轮椅的吱嘎声。我的指尖倍加思念哈基姆的卷发触感,哪怕是口袋里那串细心打磨的玻璃念珠也好。但我只是盘紧了手中阿芙耶留下的鞭子。哈基姆迫切地想要把我拽出阴霾,却发现太迟了。我的工作,我对家族的责任,都是我如影随形、无法割舍的东西。

“卡蜜尔?”

我没说话,眼前这番脆弱的景象,还有更脆弱的回忆,都让我无法移开视线。发条装置发出轻响,斯蒂万来到了我的身后。

“你回来了,阿芙耶呢?”

我把她的鞭子扔到他大腿盖着的羊毛毯上。

“我知道了。”

“她的目的达到了。”我说。

“那是?”对于一个在轮椅上坐了这么久的人,我弟弟真是一位不错的舞蹈家。他扯开了鞭子。

“提醒我自己的目的。”我说

“你的目的?”斯蒂万最初的紧张变成了焦虑。他知道自己活不过今晚了。他被抓个正着,也没法逃跑,尤其是追他的人是我。他唯一的机会是在大限来临前让我尽可能地悲伤痛苦。羸弱的身体束缚着他,他的武器只有话语。

“你需要对我负责。就好比对父亲负责一样。”

责任。父亲。每一个词都比刀子割得还深。

“你的意义就是服侍我。”他低吼。

“不,我发誓服从的是这个家族。”誓言的内容深深地印在我脑海中,这也是所有密探的誓言。我毫不费力,也毫无悔恨地重复道:“家族为上,我将忠心服侍,不作伪,不藏私。为此誓言,我将全无保留,以灵、以身、以心。”

这也是我与哈基姆在最后一夜所说的话。我不能归属于他,因为我早已将自己献给了别的东西。

“密探的责任原本该是我来承担的。”斯蒂万的声音把我扯回现实。他紧紧抓住轮椅的扶手,甚至关节都发白了。“你也对我们的父亲发誓了,然而你做了什么?就因为你不够强大所以他死了。之后你又差点儿毁掉了这个家族。为的是什么?爱情?还是虚荣?那个时候你的责任跑哪去了?”

他的话语像鞭子一样抽在我脸上。蛛网一样的静脉,这种疫病,我放任它滋生得太久了。在他的疯狂之下,我对这个家族展现了多少善意呢?

“我剜出了自己的心,为了这个家族。也为了你,斯蒂万。我献出了自己的所有。这么多年了,你敢说你也做到了吗?”

斯蒂万像打湿了的烟花一样踌躇了。他不顾一切地想要爆发,但他心里明白,没有什么能让他燃烧了。

“父亲把它交给了你,但是我用尽了一生,只想向他证明我才是最合适的人选。”他的话语里满是嫌恶。他的怒火瞬间腾起,就像炼金药一样散播着毒气。“你可能把我看成是一个叛徒,但你要为此负责,姐姐。如果你是一个值得信任的决策者,我就不用插手了。”

是我让他变成了一头怪物。我忍受着他的毒计与恶念,全因为我不愿失去他。如果他不在了,那么就再也没有一个人会记得曾经的我是怎样的一个女人。如果我再坚定一些,早几年前我就已经终结这一切了。我虽然一点一点地凿掉了自己的所有,但从始自终,我都没有勇气切掉这块坏死的血肉,而我们的家族也总有一天会被他侵蚀殆尽。

“那天晚上,要不是你费尽心思提醒了我的责任,我就跟着哈基姆远走高飞了。”我说。

他来到我面前,血迹斑斑、遍体鳞伤,逼迫我直视自己的疏忽所带来的后果。就算多年以后我发现,他自导自演了那场袭击,我也已经释然了。在我面对抉择,却被情感笼罩的时候,我的弟弟伸手一推,终于让我下定决心把荣誉和感情彻底分开了。我知道,如果不是那样的话,我可能已经放弃了自己本来就应该承担的责任。正是他见不得人的计策,让我彻底披上了今天的这身行头。

我走过去,把手放在他肩上。透过昂贵的丝绸和羊皮纸般起皱的皮肤,我能摸到他已然衰老的骨头。我胸前的装置开始震动。斯蒂万抬头看着我,眼中的蔚蓝色变得愈发锐利,仿佛是破碎的玻璃片一样,倒映着我周身逐渐亮起的光芒。

“你从来都是我的责任,弟弟。”空气里的寒意渗进了我的声音。“斯蒂万,我再也不会辜负你了。”

我感觉到脖子背后的汗毛在充能的作用下竖了起来。我把手从他肩膀上挪开,抚摸着他的脸庞。曾经挂在他额头上那一绺孩子气的头发,很多年前就已经变得稀疏,最终消失不见了。我指尖跳跃的弧光裹住了斯蒂万。

整个过程并没有持续多久。萎缩的肌肉把他的心拖进了黑暗的角落,现在终于彻底握紧了他的胸口。他的眼睛闭上了,下巴无力地搭在我手里。

胸腔里的水晶渐渐平缓下来。我转过身去面向着城市。今晚的寒意会透进她金属的骨架里,但是明天,她又会继续前进,生机勃发——一直进化。

多么精密的机器啊。

英雄属性

生命值:575.6(+ 85/每级))
生命回复/5秒:8.5 (+ 0.8/每级)
法力值:338.8(+ 52/每级)
法力回复/5秒:8.15(+0.75/每级)
攻击力: 68(+3.5/每级)
攻击速度:0.644(+2.5%/每级)
射程:123
护甲:35(+ 3.8/每级)
魔法抗性:32.1(+ 1.25/每级)
移动速度:340

英雄技能

青钢影技能图标.jpg

适应性防御(被动技能)

对敌方英雄发起的普攻会基于该英雄的伤害类型(物理或魔法)提供一层专门吸收该类型伤害的护盾,护盾的生命值相当于卡蜜尔20%的最大生命值,持续2秒。
冷却时间:16/13/10(1/7/13级时)

青钢影技能图标.jpg

精准礼仪(Q技能)

卡蜜尔的下次普攻造成额外物理伤害并使她的移动速度提升20/25/30/35/40%,持续1秒。这个技能可以在3.5秒里无消耗地再次施放。

如果第二段“Q精准礼仪”的攻击与第一段攻击相距至少1.5秒,那么额外伤害会提升100%,并且该次攻击的40-100%伤害转化为真实伤害。

精准礼仪无法产生暴击。并且真实伤害无法对防御塔生效。

总攻击力收益系数:20/25/30/35/40%

消耗:25法力

冷却时间:9/8.25/7.5/6.75/6

青钢影技能图标.jpg

战术横扫大杀一方(W技能)

被外沿命中的敌人会被减速80%,减速效果会在2秒里持续衰减。此外,他们还会受到额外物理伤害,伤害值相当于他们6/6.5/7/7.5/8%(+3%每100额外AD)的最大生命值。

战术横扫对非史诗级野怪造成的伤害要少50%。

消耗:50/55/60/65/70法力

冷却时间: 17/15.5/14/12.5/11秒

青钢影技能图标.jpg

钩锁/墙反(E技能)

钩锁:发射一个可附着在地形上的钩索,并将卡蜜尔拉到钩索处,并使此技能可以在1秒内再次施放。

墙反:卡蜜尔从墙体上跳下,与命中的第一个敌方英雄和野怪[1]进行碰撞。在着陆时,她会对附近的敌人造成60/95/130/165/200(+0.75额外AD)物理伤害和1秒晕眩效果。朝着敌方英雄突进时,突进距离翻倍并会提供40/45/50/55/60%攻击速度,持续5秒。

消耗:70法力

冷却时间:16/14.5/13/11.5/10

青钢影技能图标.jpg

海克斯最后通牒天崩地裂Plus(R技能)

卡蜜尔暂时变得无法被选取,并且跳向一个敌方英雄,将该英雄锁定在一个区域内,并且该英雄怎样都无法逃出这个区域,持续2.5/3.25/4秒。其它敌人会被震开。她的普攻会对目标敌人造成额外魔法伤害,伤害值相当于5/10/15加上目标4/6/8%的当前生命值。

海克斯最后通牒会在卡蜜尔离开该区域后结束。

消耗:100法力

冷却时间:140/115/90

英雄皮肤

默认皮肤
青钢影原画.jpg
源代码
源代码卡蜜尔.jpg
魔女
魔女卡蜜尔.jpg
IG(Ning)
IG卡蜜尔.jpg
莫测之影
塔罗牌卡蜜尔.jpg
占星师(手游)
占星师卡蜜尔.jpg
海珀利安小队 Y03-权天使
海珀利安小队 Y03 权天使 卡蜜尔.jpg

使用技巧

  • 卡蜜尔的大招限制住目标后,即便使用传送也无法逃离,适合配合加里奥等英雄进行强开
  • 在你的E停下之前,你可以在空中使用闪现调整身位,从而进行超远距离Gank
  • 在E的过程中可以使用W,做到更快的连招
  • 卡蜜尔的大招有短暂的不可选中,可以选择后手使用躲避关键技能
  • 卡蜜尔是一名轻装战士,比起站撸更适合游击作战,尽可能地在EAQ连招之后拉扯距离,等待精准礼仪二阶段再踢回去

英雄趣闻

  • 卡蜜尔的配音演员卢晓彤也是一名LOL玩家,目前在B站直播。自称下饭主播,经常用青钢影声线讲一些奇怪的台词人家青钢影甚至还能在水友局操作起来,花玲的佐伊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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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部链接与注释

  1. 2019年移除对野怪的眩晕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