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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魔法书运转原理的研究,以及过往记忆真实性的考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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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本文的作者

HyFNz
無聊的考據黨。
並非推理愛好者。
Spd
無聊的細節黨。
不容忍一切bug。


菲林斯洛特
未參與本篇的創作,但<妃死不可>等貼帶來了相當大的啟發。


言辰延塵
熱心群友,發在期刊上的轉載幫忙續上了當時還沒完成的結尾部分。[1]
加把勁騎士
熱心群友,提出了很多細節上的問題。

正文(上) -起始之前-

故事之前的故事,比起點更早的起點。

關於部分翻譯的勘誤

HyFNz:為什麼筆者還要負責處理這種東西??

勘誤
《藍寶石的存在證明》 ep.3

[瑠璃] 「お前を殘したまま、鷹山學園に入學してしまう。1年も、過ごす場所が變わってしまう。そのとき、俺はお前のことを家族以上の存在だって認識したんだ」

原譯:留下你,入學鷹山學園後。生活的地方改變了1年後。那個時候,我認識到你是在家人之上的存在。
更正:留下你,就要入學鷹山學園了。整整1年,生活的地方都將會改變。那個時候,我認識到你是在家人之上的存在。
備註:應該不需要筆者進一步解釋。


《芙蓉石的長年隔絕》 ep.1

[瑠璃] 「俺の知らないところで、勝手に解決してんじゃねえ、って」

原譯:他說我不知情的情況下擅自解決個頭啊。
更正:在我不知情的情況下擅自解決個頭啊!他說。
備註:句尾って為轉述助詞,在那之前的都是轉述的內容原文。很顯然這裏的「我」代指的其實是汀。
不太能說原版有什麼錯,但確實容易引起歧義。


《黑珍珠的求愛信號》 ep.2

――妃ちゃんの戀人は、瑠璃のお兄ちゃんが知ってるわよん。

原譯:——妾知道妃的戀人是琉璃哥哥喲。
更正:——小妃的戀人,琉璃哥哥可是知道的喲。
備註:能偏差成這樣也是……主語都變了啊喂?


《白珍珠的泡沫戀慕》 ep.3

そのことを自覺していないからこそ――破られたページより以前、とある記述が書き換えられてしまっていることに、氣付かないのだ。

原譯:正是因為她對此沒有自覺——所以她才沒有發現比起書頁缺損,有人改寫了某段記述。
更正:正是因為她對此沒有自覺——才沒能發現,在被撕毀的書頁之前,某段記述遭到了改寫。
備註:用來指明書頁相對位置的前後的語句是怎麼翻譯成嚴重程度的比較的??


《黑曜石的因果目錄》 side-4

黑い本を口にしたら、好奇心旺盛な少女が開いてしまうのではないのかと。

原譯:說是黑色的書的話,好奇心旺盛的少女就不會打開吧?
更正:說是黑色的書的話,好奇心旺盛的少女恐怕打開來看吧?
備註:已經是完全無法容忍程度的錯誤了。這是怎麼能夠把意思恰好弄反的??


《縞瑪瑙的不在證明》 ep.1

夜子の言葉を信じて、サファイアが開かれることはないと腹をくくった。

原譯:我相信她的話,斷定藍寶石沒有打開過。
更正:我橫下心相信了夜子的話,斷定藍寶石不會被打開。
備註:原文中表達的意思實際上是琉璃接下來翻開藍寶石的行為不會引發藍寶石的效果發動,但是譯文把它變成了藍寶石在過去沒有發動過。
這不僅和事實相悖,也與上下文中夜子的陳述格格不入。
此外,原文的琉璃在這裏隱含了藍寶石能被發動的預測,但是譯文將這種預測扔了。


特典

そういえば、にゃんどかぼくの樣子を見に來ている。

原譯:這麼說來,他看了我幾次喵。
更正:這麼說來,他最近來看望過我幾次喵。
備註:原版同樣不太能說是有錯誤,但是同樣可能造成歧義(且確實造成過歧義),仍特此修正。


理央線

[理央] 「夜はたち消え、理を記す」

原譯:夜色將盡,法則書寫。
更正:
備註:原文中的「夜」與「理」分別具有對夜子與理央兩人的暗喻。
本結局結尾明示了理央把潘多拉規定的「四條琉璃喜歡上遊行寺夜子」修改成了「四條琉璃喜歡上伏見理央」,正好是對這裏「理央做了什麼」的解答。
原文沒能傳達出這種暗喻,不過由於筆者本人也不知道該怎麼正確翻譯,故暫且空置。


關於發生在鷹山學園時期的事件的時間考察

考察1

·彼方告白的時間

在第十一章彼方的揭秘中,提到了這樣一個信息:

《縞瑪瑙的不在證明》 ep.3

[彼方] 「——在幾年前遭到告白?」
 記憶時鐘的指針快速逆轉,直至事情發生的那一刻。
[琉璃] 「和妃交往前——遇上夜子後沒多久。」
 也就是——
[琉璃] 「四年前——我作為鷹山學園一年級生的時候。」
 稚氣未脫的我們。
 上演了一場充滿青春氣息的告白劇。
[彼方] 「——怎樣遭到告白?」
 摸索那天的記憶吧。
[岬] 「我喜歡新來君。」
 我們的關係非常要好。
 活潑開朗的她非常非常有魅力。
[彼方] 「——然後,琉璃怎麼回答她?」
[琉璃] 「…………」
 接下來的記憶一片漆黑。
 明明中途還能回想起來的,到了這裏就全無記憶了。
[琉璃] 「……肯定是甩了她。因此我才會和妃交往。」
[彼方] 「不對。」
 明確的聲音否定了我的話。
[彼方] 「全部都不對哦。」
 她擺出無奈的表情,羞澀地說道。
[彼方] 「——岬從本島轉校過來後的身份,是鷹山學園二年級生。」
[琉璃] 「哈?」
[彼方] 「因而,琉璃作為一年級生時,連和她碰面的機會也沒有。你們本來不是一年前才認識嗎?」

彼方用岬初二才轉學過來的事實,否定了琉璃被藍寶石塞入的虛假回憶。但是她並未否定告白髮生的時間。
既然如此,與這場告白同一時刻發生的藍寶石的打開,也只能位於琉璃的初一學年期間——最遲不會晚於升入鷹山學園第二年4月開學前的那個春假的結束。
同理可知,琉璃被汀邀請進入到圖書館,只會發生在更早的時間點。


·汀來到分島的時間

汀上島之初曾向琉璃問路,後者指向了「當時就讀的」鷹山學園的校圖書館。也就是說,此時的琉璃已經成為了鷹山學園的學生,而夜子又與琉璃同齡且同學級。
而在上一則論述中,我們已經確認到藍寶石的打開位於琉璃初一學年期間。
綜合上述信息,汀上島的準確時間必須位於琉璃初一的第一學期開學之後,且在第三學期的結束之前。


關於「四條琉璃受到月社妃在鷹山學園的緋聞的影響」的研究

研究1

關於琉璃受到的集團針對,原文給出了這樣的描述:

《磷灰石的怠惰現象》 ep.1

順便說一下,同年級的男生非常討厭當時的我,高年級生也盯上了當時的我。
而理由是,流傳着這樣的謠言:學校高嶺之花的妃瞧不起自己的哥哥。於是我全面受到這個謠言的影響。
當時的我不知道這些,為不合理的對待傷透了腦筋。不過那一天,我受到的對待超過了惡劣的等級。

這件事發生在琉璃與汀初次相遇後不久,同時也是兩人第二次碰面的場景。根據上文的考察可知,此時的琉璃正就讀於鷹山學園。
然而這樣一來就出現了一個嚴重的問題——
藍寶石打開的時間,是在琉璃的初一學期期間。而琉璃需要先與汀結識、之後再被汀邀請進入圖書館、最後在圖書館的公共區域說漏嘴讓夜子知道告白的發生,才會導致藍寶石的打開。
也就是說,直到作為開端的這件事發生之時,妃都仍然就讀於小學。
為什麼她在校園引發的輿論會波及到初中的哥哥?而且還是有着同級生和高年級生一同參與的針對行為?

在不考慮額外假設的情況下,唯一合理的解釋是,謠言的內容和針對的理由均與妃無關。
可以確定,在第5章中的琉璃此時的記憶出現了錯誤。
考慮到當下藍寶石早已打開,信息濾鏡已然存在,於是可得出結論——與該事件相關的記憶,乃至爭議的中心人物,都受到了《藍寶石的存在證明》的扭曲
這種扭曲,來源於對原本中心人物的抹除,以及那之後將相關的因果在另外一個人身上的投射——就像縞瑪瑙打開之時,與汀醉酒夜談的人由妃變成了夜子一樣。
而藍寶石的主角,同時也是唯一會被這本書抹除掉的對象,是——日向彼方
將這種抹除和投射還原,反演事件的真實情況,則得到以下結論:

琉璃在初一第一學期因為日向彼方的原因,同時遭到同年級和高年級的其他男生的不合理針對。


補充

第十一章對應的書名是《縞瑪瑙的不在證明》,但玩家都知道其實內容是關於彼方和她打開的《藍寶石的存在證明》。
因而,乍看之下,這個標題似乎只是為了保證每一本出現過名字的書都被用做標題,以及單純是為了呼應第三章而做出的簡單處理。

然而,關於琉璃離島時間的推算的決定性證據,恰好也來自於第十一章。而正是這個事實提示了「琉璃陷入因月社妃產生的不公待遇」暗含的衝突。
反過來,暗示了藍寶石會扭曲記憶,將錯誤的因果轉移到不相干的人身上這一可能性的,則是第三章中汀醉酒夜談的對象被縞瑪瑙替換成夜子的這一事實。
換言之——
藍寶石對彼方的存在證明,完成了妃的不在證明;而縞瑪瑙對妃的不在證明,則完成了彼方的存在證明。
這是一個完美的雙相照應,兩個章節標題的倒錯不僅僅只是為了隱瞞劇情的發展做出的簡單安排,其背後暗含着更為精妙的邏輯。

當然,至於作者lucle本人是否真是這麼想的……這就不在筆者的考慮範圍之內了。


關於兄妹兩人對流星雨的回憶的考察

考察2

琉璃與妃同螢首次相遇時,兩人正在廢棄的教堂觀看獅子座流星雨。
注意這裏暗含的時間:該流星雨出現於每年11月14日至21日,11月17日左右達到極大。
根據特典的內容可以得知[2],兩人與一貓相遇之後,先後經歷了琉璃與汀鬼混、妃試圖訓練螢雜耍、琉璃喜歡上彼方以及螢被轉交給彼方四個階段。
很顯然,拋開琉璃不談,至少妃此時與圖書館成員還沒有產生任何聯繫。

然而,這一場景在第四章中的表述如下:

《紫水晶的怪異傳說》 ep.2

[妃] 「來來,我不可怕哦。喵,喵喵?」
[琉璃] 「這種角色該由理央擔任。
 她沉默地睨了我一眼。
 好,好可怕……
[妃] 「喵喵喵喵喵——」
 或許是自暴自棄吧,妃編起了隨便的貓語。

《紫水晶的怪異傳說》 ep.2

[妃] 「我明白父親和母親不會容許養這隻貓。我沒蠢到這個地步。」
[琉璃] 「順帶提一下,圖書館也不行哦。作為圖書館,那裏自然沒有養動物的可能……最重要的是夜子也不會容許。」
那傢伙討厭死動物了。
在她眼中,動物就是吵雜麻煩令人厭煩的存在。
哪怕是關係很好的妃拜託她,她也不會容許吧?

本應是在妃已經與理央和夜子成為朋友後才可能發生的討論,不知為何被混雜到了其中。
很顯然,這裏的記憶包含了由《藍寶石的存在證明》造成的因果扭曲。

問題是,造成這種扭曲的原因是什麼?

螢最後被兄妹二人轉交給了當時已經認識的彼方,這是我們於第十二章開頭被告知的事實。
在琉璃的回憶中,領走了小貓的人變成了正體不明的「某位人士」——這確實能說明藍寶石導致了記憶的扭曲。
然而,倘若只是為了消除這個場景中的彼方,其並沒有在時間上動手腳的必要——讓彼方變成「某位人士」不是已經完全足夠了嗎?
生造不存在的對話,讓琉璃認為自己與妃是「在妃也進入了圖書館之後才觀看了流星雨」,這又是為了消除什麼?


關於理央被跟蹤事件的研究

研究2

第六章的開頭描述了這樣一個事件:

《芙蓉石的常年隔絕》 ep.1

[理央] 「初次與琉璃相遇時,琉璃也救了理央呢~」
[琉璃] 「……說來,是有這種事。」
我和理央的相遇。
[彼方] 「噢噢,似乎有隱情?我聞到事件的味道哦?」
[琉璃] 「沒有,算不了什麼。」
她不出所料感興趣,我打算隨便應付她。
[夜子] 「……記得是,奇怪的男人纏上了理央來着?」
[琉璃] 「汀說是跟蹤狂,不過我感覺是同級同學過火單戀的延長線。我只是徹底查明那個犯人,讓他停手。」
記得是這樣。
就隔壁班的伏見理央,汀向我提出商量。
起初與其說是商量,不如說是打聽消息的程度。
有沒有單戀理央的傢伙啊,有沒有特定的人接近理央啊,問我這個程度的問題。
[理央] 「沒、沒什麼大不了啦。只是,連這樣的理央也會有人喜歡而已……」
[理央] 「不過對理央來說,那個人有一小點困惑。因此……琉璃……」
[夜子] 「把那個人痛毆了一頓,排除了。」
[彼方] 「……嗚哇。」
她拼命遠離我。
不對不對不對!
[琉璃] 「別誤會了!只是叫他停止擾人行為後,他反而對我發飆,於是我還以顏色。」
[彼方] 「琉璃比我想像要暴力呢……」
[夜子] 「與汀互稱兄弟的人呀。兩人常常臉青鼻腫地回來。雖然不知道他們跟誰打架了,但真虧他能作陪。」
[理央] 「汀的淘氣時代呢~」
這種事,也是發生過。
[琉璃] 「嘿,我向那傢伙解釋自己是理央的男朋友,隨後事情就全部擺平了。之後汀反而對我發飆咧。」
[彼方] 「哎,為什麼?」
[琉璃] 「他說在他不知情的情況下擅自解決個頭啊。」
我覺得那是自己和汀的關係的開端。
那傢伙什麼都不說,我也不說什麼擅自行動。
互相選擇自認出於好心的做法,這樣的關係。

首先注意到,告知琉璃理央可能受到了跟蹤或接近的人正是遊行寺汀。
然後,在琉璃用自己的方式解決了事件後,汀對這件事給出的評價是——

明明是汀先跑來告知的,為什麼到最後他自己卻反而成了不知情者?
與之相對的,汀會將這件事告訴給琉璃這一行為本身,也與這段文字本身給出的評價不符:
「那傢伙什麼都不說,我也不說什麼擅自行動。
互相選擇自認出於好心的做法,這樣的關係。」
沒有擅自解決問題,而是將情報共享,然後就撒手不管,這符合上文所總結的行為邏輯嗎?

而在這之前,另一個更加不容忽視的問題是——
汀比琉璃、理央均高出一個年級,而理央與琉璃並不在同一個班。
汀為什麼會察覺到低年級的理央被跟蹤?又為什麼,在察覺到這件事後,首先跑去找隔壁班的琉璃打聽消息?
要知道當時琉璃和理央甚至互相不知道對方的存在,兩人在這件事後才開始說起話來,理論上汀無法從他這裏得知任何有效信息。
關於第一個問題,有人或許會說,同為圖書館成員,理央會將此事告知與汀。
然而,來自第六章理央本人的陳述,以及劇情內諸多相似的內容,均駁斥了這一點:

《芙蓉石的常年隔絕》 ep.1

對理央來說,雖然住在遊行寺家,但夜子和汀追究到底是自己的主人。
就算平時大家儘量不在意這點,理央也不能跨越我們之間的明確界線。
至少——館長不會允許理央跨越。

除非我們假設跟蹤者的行徑已經猖狂到在放學後跟蹤到了圖書館周邊,乃至能讓汀察覺到的程度。然而根據剃刀原理,我們不應做這種盤外假設。

於是回憶在此處產生了扭曲。
發現理央被跟蹤的不是汀,告知琉璃這一消息的也不是汀。一直被蒙在鼓裏,直到事件得到了解決之後,才終於從琉璃那得知了整個過程,並為此而發飆的人,這才是汀。
那麼,告訴琉璃理央遭到了跟蹤的,到底是誰?
只有一種可能性了——日向彼方
從客觀條件上分析,彼方與琉璃同屬一年級,且在同一個班。從行為邏輯上分析,彼方從入學典禮起就一直纏着琉璃,且彼方的一大愛好正是刺探他人的秘密——就像她在第一章所做的那樣。
研究1中的結論甚至有暗示,這種刺探也許還包括了高年級的對象,並曾給琉璃帶來過麻煩。
那麼,有證據嗎?
我們來看看特典。

特典

[彼方] 「雖然在故事中沒有講述,但琉璃已經迷倒了當時的我,我一有時間就纏着他,吵着要他理。」
[理央] 「那個——」
[彼方] 「竊聽器啊,偵探啊,這些都是在那個時候學會的。呀~令人目眩的青春時代呢。」
[理央] 「啊咧?不是跟現在沒什麼變化?」
[彼方] 「沒有這回事!以前再溫和一點是真的!」
說謊喵。
我知道當時的彼方,她從當時起就是這喵樣子。

如果是彼方的話,就顯得沒有任何問題。一切都那麼順其自然,所有的矛盾與不協調全部迎刃而解。
於是,在芙蓉石這看似與彼方毫無關係的章節之中,我們又還原出了一個被隱藏的真相——

發現了隔壁班的理央遭到跟蹤,並強拉着琉璃試圖解決這件事的,不是遊行寺汀,而是日向彼方。


關於初中時期的彼方在圖書館內的活動軌跡的考察

考察3

在研究2中,我們得出了是日向彼方拉着琉璃解決了理央被跟蹤問題的結論。
理央與琉璃的第一次接觸,是在該問題結束後的對話。從常理分析,不難想到這應該是理央為了此事而向琉璃道謝。
汀想要將外人帶入圖書館,首先必須獲得夜子的認可——同時也是,獲得來自理央的認可。
為什麼理央會認可琉璃?想來這起事件就是原因。
在那個時刻,草率地以暴力制服對方的暴力,又草率地做出男友宣言的琉璃,在理央心裏留下了某種印象,讓她認為琉璃可以獲得進入圖書館的資格。
甚至,理央對琉璃的戀慕,恐怕也正源自於此:

特典

[彼方] 「對理央來說,琉璃曾是王子呢!擊退令人困惑的可疑人物,保護自己的騎士!真棒!」
[理央] 「喵。」
 對於她的話,理央稍微紅起臉。
[理央] 「聽,聽你這麼一說,總覺得好難為情。沒、沒什麼大不了啦。」

隨後,一個難以忽視的問題在此刻浮現出來——
那麼,彼方呢?
與琉璃一併解決了事件的彼方,是否也同時獲得了進入圖書館的資格?


·投接球遊戲

線索總是埋藏在所有人預想不到的地方。

《紫水晶的怪異傳說》 ep.2

[理央]「夜子是絕對不會來玩的,可還有汀和妃,過去我們四個人在外面玩呢。」
[琉璃]「……不,不對,妃在,書房裏吧?」
我喘着氣回答道。
[理央]「是嗎?可手套都四隻,理央想妃也有玩哦?啊,她或許在琉璃不在的時候玩。」
[琉璃]「這,這真叫人驚訝……那傢伙居然會玩投接球。」
那是讓人難以想像的光景啊。

——以上是第四章第2節中的內容。
理央打掃圖書館的倉庫找到了棒球和手套,並在第二天早飯後提出玩投接球。多出的一隻手套,帶來了有些出乎意料的暗示。
問題在於,月社妃真的會是接觸這種遊戲的人嗎?而且剩下三人都不在場的情況下,她要和誰,怎麼玩?

我們來看看第一章中她自己的評價:

《翡翠的排擠原理》 ep.1

可聽到我的話後,妃偷笑了。
[妃] 「以前不是經常,和理央等人玩棒球或足球嗎?琉璃的愛好並不只有書呀。」
[琉璃] 「小孩子好動嘛。可那時你和夜子始終躲在房裏。」
我,理央,還有汀,三個人曾熱衷過小孩子樣的遊戲。
為什麼只是你扔我接的投接球,我們那時也能玩得那麼開心?
[妃] 「有運動的念頭,看講體育的故事就足夠了。」
[琉璃] 「行不通吧……」
我帶着苦笑否定。

無疑,這隻多出來的手套的使用者,只可能是日向彼方。
也就是說,無論是棒球還是足球,或者是投接球,實際上一直都是琉璃、理央、汀和彼方四個人一起參與的戶外活動。
彼方早在初中時期,就已經進入了圖書館,並開始與理央等館內成員往來。
而因為藍寶石的原因,彼方的身影被消去,所以此處多出的手套才沒能夠得到合理的解釋——
實際上,哪怕是直到《紙上的魔法使》全書的末尾,也沒有正面解答這個問題[3]


·妃與彼方的往來

圖書館多出來的第四隻手套,已經證明了彼方曾進入過館內的事實。
這樣一來,筆者就不得不考慮一個問題:彼方與妃,是否在圖書館內就有過接觸?
答案其實非常明顯。

特典

[妃] 「螢。」
又是另外一天。
[妃] 「螢……」
現身我的身邊後,主人非常沒有精神。
[妃] 「螢要永遠,永遠陪着我哦。」
她不停撫摸我的頭,聲音裏帶着哭腔。
[妃] 「看樣子,我是必須要放棄了。」
不是帶着哭腔。
主人真的在哭。
兩頰淚流不止。
[妃] 「琉璃好像有了喜歡的人。與他同班的,非常開朗的女孩子。」
主人對我說些什麼時,總是一直談琉璃。
[妃] 「應該說,這個時候終於來了。我是天生的第二位呢。」

要知道,此時的妃依然就讀於小學,在校內外都並沒有與彼方見面的機會,而這段對話亦發生在螢的交接之前。
倘若不是在圖書館內見證了兩人關係的升溫的話,她又是如何得知自己的兄長喜歡上了「與他同班的,非常開朗的女孩子」這件事的?

另一方面,妃對彼方抱有的評價其實也相當特殊:

《螢石的時空殘影》 ep.3

她過去最喜歡像少女一樣的人。
甚至許願過,希望擁有像少女一樣的朋友。
現在不允許兩人相好——可是,她知道少女是值得託付的人。
[妃] 「你能收下這個嗎?」
她遞過去的,是一本書。

圖書館內與妃相識的其它成員中,有着這種性格的唯有彼方一人。
這「過去最喜歡」、「許願過」和「值得託付」的表述,不是因為曾經確實同其有過相當程度的交好的話,又會是因為什麼?


·料理研究

以下是來自第七章的對白:

《黑珍珠的求愛信號》 ep.1

[彼方] 「琉、琉璃覺得怎樣?」
[琉璃] 「嗯?啊,普通地好吃哦。」
[彼方] 「普、普通?」
她以似乎不夠滿足的表情苦笑。
夜子展現超出預想的反應後,我的話讓她有點誤會了?
[琉璃] 「不,好吃哦。非常好吃。該怎麼說?味道普通,普通好吃呀。」
簡直令人感覺舒適,像過去就熟諳了這個味道一樣。

琉璃對彼方料理的評價,乍看之下似乎只是在強調菜品的家常性質,並沒有什麼深刻的意義。

然而,在第三章夜子突發奇想打算給妃烤制一個蛋糕,並找上理央學習廚藝時,理央像是早有準備一般掏出了圍裙。

《藍寶石的存在證明》 ep.1

[理央] 「那麼,等一下喲,理央馬上拿過來!不趕緊的話就來不及了。」
[夜子] 「哎?拿什麼過來?」
[理央] 「夜子的專用圍裙!」
[夜子] 「連這種東西也準備了?」
[理央] 「嗯,有空的時候胡亂鼓搗縫紉機做出來的。」
[夜子] 「還是親手做的呀。」
她的充分準備讓我驚訝得發不出聲音。
[理央] 「不過,不知道尺寸有沒有問題喵。挺早前做的,理央擔心咧。」
[夜子] 「你什麼時候準備好的……」
圍裙這種東西,要不是我這樣一時興起,絕對用不上。
[理央] 「我想想,兩年前左右?」
她輕鬆說出的數字讓我瞪大了眼睛。

不僅如此,她甚至曾製作了一本烹飪書,而且完成度相當之高。

《藍寶石的存在證明》 ep.2

[理央] 「喵?這本烹飪書是理央寫的哦?」
[琉璃] 「……哈?」
她輕快說出的事實讓我感到震驚。
[理央] 「全是理央此前做過的蛋糕哦。理央給它們拍了照片,做了說明。我想,這樣的話總有一天能給誰用作參考。」
[琉璃] 「真的啊……仔細看的話,這不是手繪嗎?」
只顧看照片都沒發現。

結合這兩個事實,再重新審視一下琉璃對彼方做的菜的評價,可以認為是在暗示——
初一時期的日向彼方也許曾經參與過圖書館內的料理研究。
理央提前準備好的圍裙和烹飪書,或許並不是突發奇想般隨便製作出來的東西,而是在與彼方的交流討論中逐漸誕生的成果。
第五章的劇情同樣對此給出了提示:

《磷灰石的怠惰現象》 ep.2

磷灰石中的我們,在輕鬆系列的四格漫畫般的閒適里,編織幸福時光。
四條琉璃在學校里的立場,開始逐漸得到眾人的認可,過上了快樂的校園生活。
遊行寺夜子停止閉門不出開始上學,不過因成績差而要留級了。
伏見理央成立烹飪研究會,有幹勁地發展愛好。
以月社妃的視角,有可能的幸福日常記了一大段。

在妃的視角下,理央有可能以研究會的形式進行烹飪活動,而並非停留在獨自鑽研的階段,也就是說至少理央曾公開表現出過這種意願。
然而疑問也在此產生。夜子和汀自然不用提,這是館長不會允許跨越主僕關係的存在;而琉璃和妃完全不諳廚藝,兄妹兩人也從未表現出試着下廚的欲望,根本不存在能與其交流心得的前提條件。
既然如此,為什麼理央會表現出這種意願?她又是對着誰產生了這種想要討論和交流的想法?
很顯然,綜合上述所有的疑點,答案只能有一個——日向彼方。
過多的巧合指向了同一個地方——在這種情況下,筆者已經無法單純地認為這僅僅是巧合了。


關於《黑曜石的因果目錄》真偽性的研究

研究3

※本次考察最關鍵的結論。當心謎底揭開。

因果目錄第一面——時間錯誤

根據考察1中的推算,遊行寺汀上島的時間是在琉璃剛升入鷹山學園初一的節點。
而琉璃受到汀邀請進入圖書館,考慮到汀與夜子相處所需要花費的時間,少說也是在數月之後,而不會晚於當年年底——尤其是考慮到彼方入館之後所進行的各項活動,大概推算應該在10月之前。
也就是說,從汀遇到琉璃,再到邀請其入館,中間的時間大概在半年左右。
然而,黑曜石里對這件事是這麼記載的:

《磷灰石的怠惰現象》 ep.2

相遇後一年過去了。
 此時,夜子已經變得不會再表現出畏怯,我也用不帶隔閡的態度和她接觸。
 我以大哥的身份對她的生活管東管西,她對我抱怨連連。
 我表示對夜子的滿心熱愛,她反應冷淡。
 嘛,不用琉璃指摘——我早已淪落為兄控笨蛋了。
[汀] 「是時候了。」
 夜子必須踏進下一個階段。
 不管我身為哥哥的愛有多大,遲早也會到達極限。
 為讓那傢伙變得更加更加的幸福,家人以外的東西是必須的。
 朋友。
 我想要夜子交個和她同年的,絕對不會傷害她的朋友。
[汀] 「——琉璃,你對圖書館有興趣不?」
 和夜子相遇的同一時期,我遇上了個很愉快的傢伙。
 他和其他傢伙不同,是個持有不可思議氣氛的有趣傢伙。
 這傢伙說不定能和夜子做朋友耶?我冒出了這樣的想法。

上文中的「一年」,無論從哪個角度解釋,都將琉璃進入圖書館的時間推遲到了升入初二的那一年,而這無疑與現實[4]相悖。
如果試圖修正這個地方的衝突,又將不得不把琉璃與汀相見的時間提前,而這樣一來「汀旁觀琉璃陷入群體暴力」的時間也會提前。
再考慮到存在「高年級生」的參與,兩人相遇的時間最終會被前移至琉璃小學五年級第三學期結束之前——而這將導致至少15個月的時間偏差。這嚴重違反了琉璃對這個事件發生時間的認知。
也就是說,黑曜石中所記載的時間存在無法消除的矛盾。


因果目錄第二面——人物丟失

根據考察2的結論,既然彼方在初中時期就已經進入了圖書館,那麼她必然會與夜子見面。然而這個部分似乎在整部作品裏並沒有得到描寫。
不過,真的是這樣嗎?

《黑曜石的因果目錄》 side-2

[琉璃] 「我想跟你聊天。」
[夜子] 「啊……哈?」
 他直爽說出了,令人發寒的台詞。
 那是只有在故事裏才能聽到的話。
[琉璃] 「我對你有興趣了。你讀書的樣子吸引了我。」
 他的視線投向了我的頭髮。
[琉璃] 「我不知道該怎麼說……讀着書的你,真美。」
 回過神來時,他已經走進了書房。
 遭搭話為止,他似乎一直看着我。
[夜子] 「惡,噁心。」
 我說出了直率的感想。

《黑曜石的因果目錄》 side-2

[琉璃] 「對了,好漂亮的白髮。」
 他轉過了視線,感嘆般說道。
 然後,他朝我靠近了一步。
[夜子] 「住,住手。不要看。」
 過去的惡作劇視線在我的腦海裡回放,強烈的厭惡湧上了心頭。
 我的本能拉響了警鐘提醒我,他也是同一類人。
[琉璃] 「似乎一不留神,就能把人吸進去的純白啊。」
 他眼含着濃情朝我靠近。
 接着,他不慎地把手伸向我的頭。

以上是來自黑曜石中,琉璃與夜子第一次見面的情形。
然而,琉璃到底是一個什麼性格的人?
相信各位足夠熟悉本作品的讀者,對書中各個人物形象的特徵都非常的明確。
無論是其在第一章面對彼方和岬時的表現,還是在後期各個場合的說話風格,都與此處的情形過於相左。
另外,一個更重要的問題在於——此時的琉璃,已經認識到了自己對月社妃的感情。
在這個前提條件下,琉璃此刻對夜子說出這般堪稱油膩的話,甚至還「眼含濃情」,是否有點……過於不恰當了??

我們來看看特典中的一段情節,彼方與夜子的對話。

特典

 彼方所提示的,是當家的更衣場面。
 乾癟的身體有失體統地暴露在眼前。
[夜子] 「喂,為什麼有必要拿出這種情景!沒必要回顧吧!」
[彼方] 「有啦~當然有!夜子細膩的肌膚啊,那滑溜溜的感觸啊,肯定有需求!」
[夜子] 「不懂你在說什麼!今天的彼方好反常!」
[彼方] 「想要舔個遍呢~想要緊抱呢~夜子為什麼會有這種很美味的身體呀?」
[夜子] 「……來人,救救我。」
[彼方] 「呀~」

特典

[彼方] 「時間回退一點,是最開始相遇的場面。呀~這個時候的夜子非常美麗呢。」
[夜子] 「假如知道琉璃在看我,我會露出更險惡的表情。」
[彼方] 「還翹着二郎腿,好猥瑣對不對~是在勾引人嗎?」
[夜子] 「嗚……彼方是這種性格?」
[彼方] 「因為是幕後的真心話,所以我比平常更老實!」
[夜子] 「也就是說,你平常都在想這種事呢……」
[彼方] 「當然是了!腳!大腿!膝蓋!呀~好想疼愛它們!」
[夜子] 「摸自己的腳就是了……」
 當家不滿地發牢騷。

重新思考一下黑曜石中的描述——那更像是誰才會有的發言?

再來看看其它的部分:

《黑曜石的因果目錄》 side-2

[琉璃] 「初次見面。」
[夜子] 「嗚!」
 那傢伙帶着人畜無害的笑臉。
 既然不客氣地跑進書房,也不要緊般笑。
[琉璃] 「我聽汀說,有個想和我見面的傢伙。」

對比第一章里琉璃回到圖書館,前去夜子的書房報道時的表現——這像是同一個人嗎?

另外——

《黑曜石的因果目錄》 side-2

[琉璃] 「夜子的性格很有趣,請務必一直保持這樣。
[夜子] 「什,什——什麼!」
 有趣???
 我剛剛不久還自我厭惡的性格???
 是不是耳光的衝擊讓他的腦子壞掉了??
[琉璃] 「動搖了動搖了。」
 他感到非常有趣地笑起來。
[夜子] 「我沒有!不要裝出一副什麼都知道的樣子!」
 這個男人怎麼回事?
 他為什麼能讓人這麼焦躁!
 給我察覺自己遭討厭,像汀一樣我一生氣就走開!
 厚顏無恥也得有個度!
[琉璃] 「真不愧是汀的妹妹,以後也請多多指教。」
 明明人家這麼混亂,他還按自己的節奏把自我介紹進行到底。
 這個傻瓜已經感覺自己和我很要好了??
[夜子] 「不要,絕對不和你多多指教!」
 他過分的應對方法點激起了我的鬥志。
 會輸給你嗎!寄宿在我心中的對抗心開始熊熊燃燒。
 既然你有需求,我就滿足你。
 假如你來這一套,我就繼續這樣討厭你,拒絕你,蔑視你。
[琉璃] 「啊哈哈哈,我完全遭討厭了!
 對於即使如此,也為尋求握手而伸出的手——
[夜子] 「你——真是的!你是傻瓜嗎!?」
 ——我狠狠地打過去,徹底拒絕了他。

讀者可以回到第一章,看看琉璃放學後被彼方提前埋伏在校門口發生的對話。

在對方擺明了拒絕的情況下,仍無視阻力,厚臉皮地拉近距離——這更像是誰的行為?

最關鍵的,同時也是決定性的證據,在於下面這一細節:

《黑曜石的因果目錄》 side-2

[夜子] 「你,你是傻瓜嗎?」
[琉璃] 「不是你,是琉璃。」
 他清楚地回答道。
[琉璃] 「四條琉璃。別給我忘了。」
[夜子] 「我沒有記着的必要……反而不會再見面,也不會叫。」
[琉璃] 「是嗎?不過我不這麼認為。」
 他摸着遭打的臉說道。

《黑曜石的因果目錄》 side-2

[夜子] 「你——真是的!你是傻瓜嗎!?」
 我狠狠打過去,徹底拒絕他。
 感受着手掌陣陣傳來的疼痛,我發現他仍在笑。
[琉璃] 「不是你,是琉璃。」
 他如同挑逗嬰兒般低語。
[琉璃] 「這是我的名字。」
[夜子] 「沒人在乎!!」

《紙上的魔法使》從始至終只有一個角色,無論何時都十分在意他人對自己直呼其名,反覆的強調着用自己的名字稱呼自己,而不是用分別外人的人稱代詞取代——但那並不是琉璃。

那個人其實是誰?

《翡翠的排擠原理》 ep.1

[彼方] 「我的名字是日向彼方。請不要客氣地叫我彼方。」
[琉璃] 「…………」
 怎麼回事?一個奇異地開朗過頭的女孩子啊,為什麼沒能冒出要親切直呼名字的想法?

《青金石的幻想圖書館》 ep.1

[彼方] 「請叫我彼方!要帶着愛意叫哦?」
 從那個時候起,她就是這個她。
 活潑開朗,精力充沛的少女。


《磷灰石的怠惰現象》 ep.4

[彼方] 「夜、夜、夜、夜子!」
 在講述中,她震驚道。
[彼方] 「剛,剛剛,你叫我彼方了!直呼名字!」
[夜子] 「哎?啊,嗚……」
 這不是她的意圖吧。
 察覺到的夜子漲紅了臉,害羞起來。
[夜子] 「剛剛,不對……只是叫日向彼方很費勁啦。」
[彼方] 「不過,不是姓氏而是名字!」
[夜子] 「那是名字好讀……」
[彼方] 「而且,我也成為了夜子日常中的一員!夜子終於對我敞開心扉呢!」
 她因極度感動而抱住夜子。
[夜子] 「喂,喂,放開我,別靠近我!你的身體接觸過分親昵啊!」
[彼方] 「不是你,請叫彼方~不叫就不放開哦?
[夜子] 「彼、彼方!放開我!」
[彼方] 「不要~太可愛啦~」
[夜子] 「放開我啊啊啊啊啊——」

《青金石的幻想圖書館》 ep.1

[琉璃] 「彼方……」
 不是她,也不是你
 而是彼方這個熟諳的名字。
[彼方] 「哈哈……終於不用分別外人的第二人稱了?」
[琉璃] 「好不可思議呀。只有對彼方,我是怎麼也做不到用名字稱呼?都是你啊,那傢伙啊,她啊。」
 或許是害怕對待她和其他人一樣。
[彼方] 「你有意和我保持奇怪的距離對不對?我可是有點微妙地受傷哦?」

很顯然,在黑曜石之章中所描述的,夜子與琉璃的第一次見面的情形,其實並不是與琉璃的見面,而是——
與日向彼方的見面。
雖然無法確定到底是本獨屬於彼方和夜子的會面遭到了扭曲,還是琉璃當初也確實在一旁參與其中,但可以肯定,彼方必定在此刻與夜子有一次正面的交會。


因果目錄第三面——

  • 彼方的存在抹除
《黑曜石的因果目錄》 side-3

最初的變化是汀。
他發揮天生的魄力,把夜子的心拉了出來。
不要畏怯而要變強。
雖然不能說架子沒有變得有點大,但理央覺得這對夜子來說是件好事。
汀和夜子漸漸成為了兄妹。
下一個變化是琉璃。
汀帶回來的,最初也是最後的一個局外人。
那個戒心很強的汀,第一次披露的自己人。
雖然館長一開始提出了忠告,但把汀此前的為人看在眼裏的館長,還是因他堅定的話而同意了這件事。
汀拉回來的男孩子,夜子不給他一小點好臉色看。
他做出非常非常沒禮貌的舉止,夜子一直討厭他。
理央和館長都感覺他樂意遭討厭,一切都讓人喜。
理央得以明白,有時這樣的形式會產生好的影響。
現在,琉璃完全融進圖書館了。
他現在也繼續高興地遭夜子討厭。
再下一個變化是妃。
琉璃的妹妹,她也是汀帶來的其中一人。
雖然神秘的氣氛和帶來的影響,讓理央感覺有一點點可怕,但琉璃的妹妹果然很棒。
她一轉眼就成了夜子的朋友,理央和館長見此都安心了。
夜子也留下了值得一提的青春。
那個時候,我期待下一個變化期待得不得了。

這是來自理央視角下的,圖書館各成員的變形記。
汀的變化,琉璃的變化,妃的變化,夜子的變化,然後是期待中的,幸福的圖書館。
——那麼,彼方呢?
根據之前的結論,此時的彼方早已進入圖書館,並與琉璃、理央、汀三人玩過投接球遊戲。
為什麼這部分內容沒有在理央的回想中寫出來?為什麼,她沒能算作圖書館的變化的一部分?
與彼方有關的記憶消失了,不見了,沒了蹤影。為什麼理央的記憶出現了遺漏?
為什麼,號稱絕對真實的黑曜石會把彼方藏起來?


  • 彼方的形象淡化
《黑曜石的因果目錄》 side-3

然而。
事態迎來了預料之外的發展。
——我、喜、歡、你。請、和、我、交、往。
不是夜子。
也不是妃。
而是毫無關係的,琉璃的同班同學告白了。

毫無關係的,琉璃的同班同學?
這是一個極其殘酷的定義語句——要知道,魔法使本人並不受到魔法書的影響,藍寶石的光輝並未覆蓋遊行寺暗子的記憶。
這一能力,在暗子死去,夜子繼承了魔法使的衣缽後,在第四章有十分具體的表現。
也就是說,日向彼方對於暗子來說,甚至連名字都沒打算去記住。
這可能嗎?
對眾人產生了如此巨大的積極影響的日向彼方,在各個場合下都隨意地出現並融入環境的彼方,總是在琉璃身邊周旋,吵吵鬧鬧刷新存在感的彼方,在暗子的腦海中,居然是連名字都未能留下的無關人士?
連妃和琉璃互相之間超越親情的感情都能察覺到的暗子小姐,會無法察覺到,圖書館所有成員逐漸成長、嬉笑打鬧、融洽生活的真正核心人物?


  • 魔法書作用對象的謊言
《黑曜石的因果目錄》 side-3

雖然勸說過自己失戀也是成長,但一旦夜子內心瀕臨崩潰,她馬上遵循本能行動了。
這可以說是潘多拉的原型。
創造出對於夜子來說是溫柔世界的魔法。
這樣下去夜子會變得不幸,紙上魔法使如此低語。
不過,或許是罪惡感也有可能是抗拒感。
館長那時的手法嚴重地不完整。
她讓夜子忘記一切,把沒有關係的告白劇變作沒發生過。
琉璃本該忘記了所有的事情,像平常那樣生活。
可是,因為打開的書不完整,所以事情的影響在繼續。

——為什麼夜子和琉璃的記憶,「需要」用到潘多拉的原型去消除?
夜子親手打開了藍寶石,親口許下了將一切當作未發生過的願望。
藍寶石響應她的許願,將與彼方有關的記憶從除彼方自己以外的其它人的腦海中盡數抹除——
這中間,有原型插手的必要嗎?
同樣地,根據我們之前的結論,因為被藍寶石抹消掉了記憶,所以與彼方相關的因果會盡數扭曲到記憶者周邊的親近人物身上。
因此,從原理分析,琉璃會認為是妃向自己作出了告白,實際上完全是藍寶石作用的結果。
而黑曜石所講述的真相是什麼呢?
夜子看到二人的表白後崩潰,於是暗子寫下潘多拉的原型讓她和琉璃遺忘了對彼方的記憶。
它甚至刻意沒去提及夜子是否打開過魔法書——
為什麼據稱絕對正確的黑曜石,會寫入一個錯誤且多餘的因果?

接着這個疑問馬上再來審視另一個問題。
筆者在上文中刻意強調了一點:除彼方自己以外的其它人。
藍寶石的故事,是被世界遺忘的少女的奮鬥記。但是少女自己可並未遺忘——自己都忘記的話,到底要為什麼而去奮鬥才好?故事可完全沒法進行下去。
而現實是怎樣的呢?

《縞瑪瑙的不在證明》 ep.3

 藍色光輝變得更亮了。
 它像要遮蓋一切一般,或者說否定掉全部一般,把所有情感都化為塵埃吹飛。
 ——好、像、連、喜、歡、的、心、情、也、在、消、失。
 那個光輝引起了我巨大的恐懼——
[彼方] 「……魔法、使?」
 在我的記憶將要崩壞的一剎那間,我看到一個白髮紅眼的女孩子抱着頭打哆嗦。
 那是個非常討人喜歡的女孩子,我很想和她做朋友。不過,藍寶石就連這個主意也奪去了。

在告白的一瞬間,看到了藍色的光輝——這無疑是藍寶石沒錯。
然而,在同一時刻,彼方對琉璃的感情與相關的記憶,也跟着寶石的光輝飛走了。
這份記憶是在何時被返還的呢?

《縞瑪瑙的不在證明》 ep.2

 我沒什麼打算,只想回顧一下過去。
 一股不可思議的感覺涌了上來。
 將要踏進教堂的瞬間,遺忘於身體深處的熱開始翻騰。
 ——寶、石、好、像、在、閃、爍。
 我在這頭,而夜子在那頭。
 什麼東西期待已久的感覺。
 忍不住驚訝的我立即回過頭。
 發現自己和夜子分隔於教堂內外。

第十一章第2節,彼方與夜子來到教堂之時。
難道藍寶石在這個時候合上了?
然而,同為當事人的琉璃的記憶,乃至其他人的記憶,此刻都沒有復現。琉璃的記憶是何時返還的呢?

《縞瑪瑙的不在證明》 ep.2

[彼方] 「能給我四年前沒有得到的回答嗎?」
[琉璃] 「——唔!?」
 聽到這句話的瞬間,我的眼前閃過藍色的光芒。
 稍遲一步湧現腦海的光景,是遭藍寶石遮蓋過的記憶。
 連潘多拉也沒有提及的最後真相,使我不禁止住了呼吸。
[彼方] 「藍寶石於此讀完了。」
 然後,完全沒有打開過的現實闖進腦海。
[琉璃] 「在騙人吧。」
 對於從未認識到的現實,我的思考速度跟不上理解速度。
 藍寶石隱藏的記憶波濤淹沒了我,意識在緩緩下沉。

第十一章第3節,琉璃在看到彼方的信後來到教堂,並被彼方再次告白的時刻。
藍色的光輝顯現,藍寶石在此正式合上,琉璃的記憶得以恢復。
那麼,第十一章第2節中,彼方所感知到的光輝,到底是哪一本魔法書合上的結果?
她的記憶和感情,又是因為什麼原因而被抹除掉的?
又是因為什麼,導致同為當事人的琉璃與彼方的記憶沒能夠在同一時刻恢復?
換一個更直接的說法——
潘多拉的原型,到底作用在了誰身上?
——答案是,日向彼方。
這是第幾次了?

正文(中) -謎霧之中-

真相往往比預期更加顛覆常理。
「又或者這一切確實只是作者的……重大失誤?這是可以接受的嗎?」

《黑曜石的因果目錄》的目的是什麼?

推斷1

讓我們重新審視一下。
因果目錄的第一面,汀邀請琉璃進入圖書館的時間存在問題。
因果目錄的第二面,夜子初次遇見的對象的真實身份出現了問題。
因果目錄的第三面——從頭到尾全都是問題。
——這還有什麼辯解的餘地嗎?
一個看似絕對正確的、客觀的信息提供者,在此刻出了錯——大錯特錯。
《黑曜石的因果目錄》,從來都不是絕對正確的真理。相反——它謊話連篇,遮遮掩掩,漏洞百出。
很自然地,這帶來了一個疑問——為什麼黑曜石出了錯?

但是,在探究原因之前,我們先來思考一下另一個問題。
為什麼《黑曜石的因果目錄》會成為公認的解密之章?為什麼包含主角團體與玩家在內,所有人都對其中的內容深信不疑?

因為魔法使畏懼了。因為妃的殘影說那是真實。因為彼方推測其中含有真相。因為黑曜石自己說這是真相。因為這個作品需要一個解密章節,來告訴大家真相。

——但是,這難道不是純粹的邪道推理嗎?
筆者不得不在此提醒讀者重新注意一個事實——《黑曜石的因果目錄》是《潘多拉的狂亂劇場》中的一個部分,是暗子親手寫就的魔法書中的一個章節。
更重要的是——它是魔法使在白珍珠合上之後,本來打算要去確認的東西。

《白珍珠的泡沫戀慕》 ep.3

 克麗索貝莉露為確認目標拿起了潘多拉。
 在打算過目下一頁的時候——
[克麗索貝莉露] 「……哎?」
 她察覺到後續的書頁丟失了。
[克麗索貝莉露] 「騙人!哎?怎麼回事?發生什麼了……」
 通往未來的路標通通中斷了,
 失去了講述目標的故事完全停滯了。

在發現後續的書頁丟失後,立刻動身前去尋找,然後馬上出現在了拿着黑曜石的琉璃與彼方面前,試圖要回。

《白珍珠的泡沫戀慕》 ep.3

 瞬間。
 克麗索貝莉露好像從鋼琴里跳出來般現身了。
 儘管對她過於突然的登場感到驚訝,但我們還是馬上和她拉開了距離。
[琉璃] 「還是老樣子……突然就蹦出來!」
 真的是神出鬼沒啊。
[克麗索貝莉露] 「呀哈哈,抱歉呢。打擾你們約會不好意思,可能把那個還給我嗎?」
[琉璃] 「那個?你指什麼?」
[克麗索貝莉露] 「別裝糊塗。琉璃哥哥拿着的紙卷啊。」
 那是比平常低一段的聲音。
 像威脅般的語氣變化讓我不由得睜大了眼睛。
[克麗索貝莉露] 「那是妾很重要很重要的路標。按理說,不是琉璃哥哥可以持有的東西哦?」

《黑曜石的因果目錄》是什麼?是魔法書。
然而它沒有在講述新的故事,而僅是給出了過去的信息,並試圖擔保其絕對真實。
以暗子的手段和能力,她當然可以知曉一切的真相。
魔法使的身份也能保證她不受魔法書的影響,從而記錄下不會出錯的歷史。
問題在於——她為什麼,要把這些對潘多拉的講述沒有推進作用,反而是被琉璃看到後就會宣告計劃破產的內容,毫無保留地寫出來?
這種東西,居然是講述的目標?是潘多拉的意志的一部分?
再來看看第十一章中的信息——

《縞瑪瑙的不在證明》 ep.2

  [理央] 「潘多拉的故事已經否定了。琉璃沒有把缺頁還回來是一個原因……一切已經不能如館長所願了。」
 克麗索貝莉露死心了。
 因為我得知了真相。
[琉璃] 「突然是怎麼了?明明此前理央都不會告訴我什麼。」
 不是不允許的行為嗎?
[理央] 「這個嘛,是因為已經全部失敗啦,理央接到的命令是琉璃抵達真相為止拒絕幫忙。」
 既然我已經觸碰到真相,
 她也就必然地再不必隱瞞嗎?

「接到的命令是琉璃抵達真相為止拒絕幫忙」?
也就是說,琉璃會看到黑曜石中的內容,其實早在暗子的預料之中,而非未能防備的泄露?甚至,也許正是她計劃的一個環節?
綜合上述所有內容,這也就等同於是在說——
《黑曜石的因果目錄》,是暗子精心寫就的,刻意傳達出去讓琉璃看到的,帶有某種強烈目的性的,誤導性信息。

那麼,暗子寫出黑曜石,並送到琉璃的面前,到底是希望達到什麼樣的目的?
她在試圖傳達什麼?又希望讓琉璃去相信什麼?


前三面

我們先來看看之前累積下的矛盾。
在《黑曜石》講述的所有不正確記憶中,它在試圖向眾人隱瞞什麼?

對夜子而言印象深刻的第一次見面,被替換掉的內容是什麼?
暗子對自己使用魔法書動機的解釋,刻意忽略並一筆帶過的是什麼?
理央對圖書館的美好青春日常回憶,其中被單獨抽出並遺忘掉的是什麼?
潘多拉的原型,其所發揮作用的真正對象,是什麼?
——日向彼方。
所有的矛盾與不協調,全都指向這同一個目標,那就是日向彼方。

那麼,再繼續深入思考一下——黑曜石為什麼要抹除掉日向彼方的存在?

《藍寶石的存在證明》早已打開,且此刻仍在講述。倘若黑曜石真的試圖提供真相,那這就應該是絕對不可被略過的部分,因為它正是一切的起因,悲劇的始源。
然而它沒有。所有因為藍寶石造成的扭曲,所有與彼方有關的記憶,全部都做出了毫不相關的解釋,給出了八竿子打不着的理由,得出了與真相差距甚遠的結論。
既然如此,那答案很明顯了——

藍寶石的影響,與彼方的真實身份,絕對不能讓任何人知曉。
這才是黑曜石出錯的原因,暗子真正試圖隱瞞的真相。

帶着這個結論,再來審視一下黑曜石中餘下的兩節。


第四面

「月社妃打開了魔法書,但並不是《藍寶石的存在證明》,而是《縞瑪瑙的不在證明》。在得知自己將要演繹的結局之後,她選擇了自殺以捍衛自己對琉璃矢志不渝的愛。」
其內容大約可概括如上。既然黑曜石其餘部分的信息依然出現了錯誤,那麼對前述情報的真實性同樣需要保持懷疑。
然而很可惜的是,根據特典的描述,月社妃確實是帶着莫大的決意主動衝向了車輛橫行的公路。

特典

 可是。
 可紙上魔法使不容許,主人和琉璃有這樣的關係。
 主人囚於《縞瑪瑙的不在證明》的故事,被迫忘記自己的戀慕,與其他男人墜入愛河。
 我看見了。
 允許散步的期間,我一直一直都追尋着主人的身影啊。
 克麗索貝莉露令人生厭地,在漠視臉孔的主人身後低語。
 她沒有掉一滴眼淚,笑到最後。
[妃] 「你活該。」
 於是,我以這雙螢色的眼睛,看見了主人變成沒生命的肉塊的瞬間。
 那是叫人沒辦法的,無情的離別。
 羞辱故事後退場的主人,確實把自己的風格保持到底。

另外,很顯然,她打開的也的確是《縞瑪瑙的不在證明》,這點無可置疑。
這似乎與剛才的結論相左。這一節看上去並未對真實的過去作過什麼修改,也與彼方毫無關係——但真的是這樣嗎?
我們不妨帶入琉璃的視角,再去重新審視——他會從中得出什麼樣的結論?

「月社妃打開的是縞瑪瑙,而不是藍寶石。」
與此同時,他已經知曉的內容是——
「沒有除了月社妃以外的第二人試圖打開過藍寶石。」
「在妃死去之後,沒有任何人願意再去觸碰藍寶石。」
於是,很自然而然地,他會認為——藍寶石沒有被打開過。

黑曜石在第四面的陳述中其實並沒有修改或添加什麼——是的,它什麼也沒做,僅僅只是給出了真相而已,再無其它。
然而,憑藉在前三面內容給出的錯誤記憶,和客觀環境的迷惑性提示,琉璃的認知仍然被誘導着走向了誤區——藍寶石沒有被打開,他對其深信不疑。
他甚至直到十一章第3節,在彼方本人親自拿着書提醒之下,才終於注意到了可能的不協調。
這是一個相當簡單粗暴但有效的敘詭。
並不需要將所有真實盡數扭曲,而僅僅是將最關鍵的內容藏好,其餘部分如實陳述即可——在十句真話里混入一句謊言,讀者便會自己得出作者所期望的結論。
而伴隨着這一思維慣性帶來的誤解,藍寶石的真相又再次巧妙地被藏了起來。


第五面

「在被魔法使告知了妃的真正死因之後,琉璃選擇追隨了愛人的步伐而去,前往了另一個世界。」
與上一節同樣地,在這一事實上,黑曜石沒有撒謊。琉璃確實選擇了上吊自殺,藍寶石結束後來自夜子的記憶可以證實這一點。

《青金石的幻想圖書館》 ep.1

[克麗索貝莉露] 「潘多拉的內容充滿絕望,我提醒過你的。」
 身體不斷打顫,止不住畏怯和恐懼。
 那個時候的悽慘光景闖進了腦海。
 妃死的那天。
 因為感覺琉璃的樣子很奇怪,對琉璃的樣子不放心,所以深夜時我趕往琉璃的房間。
 敲了門也沒有反應。
 我猜想琉璃已經睡了,可我因寂寞而想見琉璃,
 就擅自進了琉璃的房間——
[夜子] 「琉……璃?」
 有什麼東西正吊在天花板上。
 不可以的東西,以不可以的形式,吊在那裏。
 死。
 我目睹了人衰亡的瞬間。
 我脆弱且驚悸的心,一剎那迎來了終結。

至於琉璃自殺前真實的心理活動,此處暫且不可考,但可以肯定與妃的死亡有着密切聯繫。
那麼,這又與藍寶石,或者是日向彼方有什麼關係呢?

《縞瑪瑙的不在證明》 ep.1

[克麗索貝莉露] 「你這局外人也牽涉太深了。提醒你一句,即使你用情多深,它也只是紙吧?」
 它。
 真不想聽到別人不把他當做人而當做物體指出來啊。

《黑曜石的因果目錄》 side-5

 四條琉璃與月社妃可能徹底地是一對。

因果目錄的前三面已經給了我們暗示——矛盾的核心,在於日向彼方。
那麼,換位思考一下,不再從琉璃這個第一閱讀者的角度,而是先從彼方的角度出發,去審視黑曜石內的信息——
她會看到怎樣的真實?

真正的琉璃已然逝去,而曾經的她在琉璃的心中並不如妃那般重要。

需要注意到,此時潘多拉並未合上,彼方的記憶仍然處於封印狀態。
在當前時間點的兩人的認知中,彼方就是單純被魔法書多次牽涉進來的路人,在相處之間逐漸產生了好感和情愫而已。
在這種認知的前提下,又得知了這樣的信息——以人之常情來推測,彼方會有怎樣的反應?
放棄,離開?掉頭走人,從虛假的故事中抽身而出?
是的,沒錯,這就是它想要的——
若是從彼方的視角出發的話,黑曜石於此處所展現的內容,便有了明顯到無法忽視的針對性。
它試圖將她從琉璃身邊趕走,從整個事件的中心驅逐。

將這一推論與之前的結論相結合,便也得到了對本篇開頭的疑問的解答。
黑曜石的目的性實在過於強烈,而又前後統一、互相呼應——它絕非如暗子本人所言般的懺悔錄,或是某種罪己詔。
它從頭到尾,每一個章節,每一條信息,都是為針對日向彼方而刻意寫下。


魔法書到底是怎麼打開的?

推斷2

魔法使認定夜子的嫉妒心是一切悲劇的始作俑者,宣稱魔法書的打開是因為夜子內心的期望。

《縞瑪瑙的不在證明》 ep.1

 翡翠碰巧擺在琉璃的房間裏。
 縞瑪瑙碰巧擺在意志消沉的月社的面前。
 紫水晶碰巧擺在我的活動室里。
[克麗索貝莉露] 「妾之所以會把魔法之書送到你們身邊,是因為有希望講述的人——」
 芙蓉石是魔法使出示給理央的。
 黑珍珠是魔法使出示給汀的。
[克麗索貝莉露] 「——夜子期望這些故事。所有的書只是響應夜子的期待而已。
[彼方] 「什——」
 我不禁驚訝得睜大了眼睛。
[克麗索貝莉露] 「你沒有發現嗎?揮動指揮棒的可不是妾哦。妾終歸不過是一個小丑。」
[克麗索貝莉露] 「魔法之書引起的悲劇,是夜子內心的黑暗創造的。她的任性慾望在無意識地,通過魔法之書慢慢實現。這就是引發災難的墮落魔法使的真相。」
 魔法之書的根源是夜子的欲望。
 這種事有可能嗎?

然而,事情的真相究竟如何呢?
魔法使接下來的敘述,暴露出了一個相當明顯的矛盾。

《縞瑪瑙的不在證明》 ep.1

[克麗索貝莉露] 「對於接近她最喜歡的琉璃哥哥的害蟲,她心裏的某個地方很鬱悶。為了驅除害蟲,妃遭到了迫害——」
[彼方] 「你能閉嘴嗎?」
[克麗索貝莉露] 「她沒察覺那是自己的願望,還是因失去了妃而悶悶不樂。哈哈哈,明明其實是對此有點開心的!」

夜子對妃接近琉璃感到鬱悶?這個命題有哪怕任何一絲成立的可能性嗎??
讓我們來回想一下——
首先,在夜子的眼中,妃與琉璃是怎樣的關係?

《螢石的時空殘影》 ep.2

[妃] 「對,真的哦。說真話,我們——」
 妃朝這樣的她,說出了隱瞞已久的真相。
 像嘲笑過去拼命掩飾的日子一樣。
[妃] 「我們兄妹交往過哦。」
 妃的一句話,把一切都毀掉了。
 砰朗——
 大廳響起了茶杯掉落的聲音。
[夜子] 「說謊。」
 夜子完全定住了。
[夜子] 「這是說謊!」
 夜子尋求依靠般看着我。
 「馬上給我否定啊!」,她的眼神在這麼說。

對於明面上維持着互相討厭的態度的兄妹私底下的戀情,直到真相大白的那一刻才終於動搖到無以復加的夜子,此前不是顯然完全被蒙在鼓裏嗎?
另外,直到縞瑪瑙打開的那一刻,都仍然在廚房活動的夜子,光明正大地翹課是為了誰?

《藍寶石的存在證明》 ep.2

[理央] 「琉璃也吃一塊試試?一塊的話,分給你也未嘗不可。」
 她從小包里拿出一塊形狀有點怪的餅乾。
[琉璃] 「給我吃的話,那傢伙會生氣哦。這是為妃而做的吧?
 連為自己而做也不敢多情,這讓我感到有點兒懊悔。
[理央] 「分享幸福啦~保密哦,我保密。」
[琉璃] 「盛情難卻呀。」
 務必讓我試試。
 接過她遞來的曲奇後,我隨即送進嘴裏。
 一口間,味道在舌頭上散開。
[琉璃] 「……哈哈,好苦。」
 並不是有點苦。
 而是苦的要命。
[理央] 「就算妃再怎麼喜歡苦,這也不行吧。因此是失敗作品。」
[琉璃] 「是啊。那傢伙不只喜歡苦的東西,甜的東西也很喜歡啊。」

為了自己的摯友,願意暫時拋下自己的懶惰,動身從事以往從未關注過的烹飪活動。
如此珍貴的情誼,卻要告訴我們潛意識中其實包藏禍心?

很顯然,魔法使為了開脫自己的責任、亦是為了激怒彼方,已然不擇手段。
親口承認將書送到眾人面前是自己所為,卻又馬上捏造出站不住腳的理由將鍋甩到夜子身上。
既然她能為了私心撒下一個謊言,我們又如何能夠去相信其餘的言論並非謊言?

讓我們重新審視一下。魔法書究竟是如何被眾人觸發的?
——翡翠作為日向彼方能夠繼續講述藍寶石的捏造動機而被彼方開啟。
月社妃以自己的意志主動打開了眼前的縞瑪瑙。
因翡翠殘留的記憶的影響而動搖的彼方恰好符合了紫水晶想要講述的故事。
被魔法使行刺,為了掩蓋自身存在本質的伏見理央被迫開啟了芙蓉石。
為了查明妃死去的真相的遊行寺汀主動利用了從魔法使那裏獲得的黑珍珠。
為了查明圖書館的過去,四條琉璃主動翻開了魔法使遞來的白珍珠。
——這中間,有絲毫夜子的意志存在嗎?期望故事講述的又究竟是誰?

而這些魔法書又是如何出現在眾人面前的呢?
先來看看翡翠。

《翡翠的排擠原理》 ep.1

 直到看不到他的背影,我都揮手不停笑容不改。

[彼方] 「……哎?」

 某件掉在地上的東西,突然引起了我的注意。
 看起來不起眼,卻讓人無法忽略,它在昭示自己的存在。
[彼方] 「琉璃落下的?這好幸運呢。筆記本之類的話就收穫情報了。」
 心情大好地伸手撿起後,發現是比筆記本要重得多的東西。
 這東西我見過。
 原來如此。
 這是琉璃想要在教室里看的小說。
 獨特的裝幀讓人記憶猶新。
 記得是叫《翡翠的排擠原理》,一個沒聽說過的書名。

結束放學後對琉璃的騷擾的彼方,回過神來發現翡翠躺在面前的地上。
這本書上一次出現還是在教室,當時琉璃正打算翻閱,卻因彼方強行開啟對話而被迫中斷。
難道魔法書會瞬移?
乍看之下似乎確有其事。
這也是很多讀者潛意識認定魔法書具有的能力——只要有人期望打開故事,書會自己自覺出現在他們的面前,甚至是出現在期望者所指定的主角面前。
問題在於……既然如此,為什麼芙蓉石、黑珍珠與白珍珠,都是魔法使親自出面送到的?
倘若魔法書真有這般偉力,而夜子又確實期許悲劇降臨在眾人身上,難道不該直接在悄無聲息中開始講述,連魔法書本體的影子都摸不着?
孤證不立。其實原文的描述已經指明了另一種可能。
在發現翡翠時,彼方依然面朝着琉璃離去的方向,甚至前一刻還正望着他的背影回味兩人當天發生過的對話。
也就是說……也許它只是從琉璃的書包里掉了出來,僅此而已。

這顯然是相當無趣的解釋,且令人難以接受,想來無疑會遭到強烈的反駁。
比如——魔法書在原文中多次的消失。
需要承認,無論是彼方打開翡翠之後,還是妃打開縞瑪瑙之後,真正的魔法書在圖書館眾人眼前都失蹤了一段時間,乍看之下就好像它自己飛走了一樣。

《藍寶石的存在證明》 ep.2

[妃] 「與翡翠那時不一樣,這次向我們揭開謎底呢。實在是個親切的故事呀。」
 她手裏拿着的東西,是魔法之書。
 妃打開的《藍寶石的存在證明》。
[琉璃] 「明明那個時候,直到故事結束書都不現身。」
[妃] 「不過我第一次在這裏打開書的時候,它馬上就消失了。與琉璃一起逃到這裏後,不知為什麼它又留了下來。」
 《藍寶石的存在證明》就好象等候着我們一樣躺在那裏。

根據妃本人的描述來看,縞瑪瑙似乎甚至是在她打開後的一瞬間立刻不見的。
然而疑問也在此產生——
既然如此,為什麼芙蓉石打開之時,仍在理央的手邊閃耀着紅色的光輝?
黑珍珠又為何在講述中途被汀拿到了手中,最後還被當面刺穿?
白珍珠在講述結束時依然殘留在琉璃面前又是何故?

其實答案就隱藏在翡翠的另一個細節中。

《翡翠的排擠原理》 ep.1

 想看的欲望徹底支配了我的心,操控了我的身體。
 於是我在馬路邊打開了,持有不可思議魅力的書。
 開頁瞬間,我的意識墮入深淵——

這是相當清楚明了的表述。魔法書開始講述的瞬間,彼方短暫地陷入了昏迷狀態。
這一狀態究竟持續了多久,原文並未給出更多的細節——但這顯然已經給予了充分的時間,以至於這期間翡翠被隨便哪位路過的同學順走都不會讓筆者感到奇怪。
不過,雖然條件上允許,但要將翡翠的失蹤解釋成連出場都未有過的路人所致,果然還是讓人難以接受,一種三流小說橋段的氣息撲面而來。
——但如果解釋成魔法使所為呢?
就像縞瑪瑙不知為何也在她手裏一樣?

《黑曜石的因果目錄》 side-5

 神出鬼沒的魔法使。
 少女講述的是我懷着的不協調。
 雖然一開始我充滿懷疑,但心裏的輕微焦躁感,慢慢轉向了確信的方向。
 ——《縞瑪瑙的不在證明》
 少女說出了真正的書名。
 她說了出來,並且給了我看。
 以黑色寶石命名,帶來災難的魔法之書。

趁着開書之人昏迷的期間,將魔法書拾走藏匿,然後在故事結束之時再神不知鬼不覺地還回來。
很符合克麗索貝莉露的一貫作風,不是嗎?
同理,妃所言的馬上消失,實際上更可能是對悠悠轉醒後,發現黑色的書目不在的事實做出的輕率總結。
既然拿走縞瑪瑙的無疑是克麗索貝莉露——
那麼,最可能在原來的位置上擺上藍寶石,試圖混淆視聽的人,自然也是她。


遊行寺暗子的目的是什麼?

推斷3

※超長論述警告
黑曜石隱藏的真相如今得到揭曉。
魔法書背後活動的某個紫色身影也已然浮出水面。
那麼,緊隨其後的問題是——
魔法使克麗索貝莉露,為什麼會遵從《潘多拉的狂亂劇場》的指引而行動?
《黑曜石的因果目錄》,又為何會如此針對日向彼方?

其實第一個問題的答案已被本人親口揭示。

《縞瑪瑙的不在證明》 ep.1

 [克麗索貝莉露] 「那已經無所謂了。妾的確考慮過沿用潘多拉的故事,可那終究是暗子的意志。」
 她好似從容地笑着的樣子。
 不過語調中帶着一點着急。
 對少女來說,現狀果然談不上很好。
 [克麗索貝莉露] 「琉璃哥哥得知真相的那一刻起,暗子的未來圖景就無效了。所以,接下來是隨妾高興。」

「的確考慮過沿用潘多拉的故事」,也就是說的確為了潘多拉的實現而付諸過行動。
從第十章中其行為表現來看(參見研究3中的論述),這一點也可以得到印證。
這看上去好像是與第二個問題無關的、已然被讀者知曉的、並沒有隱藏什麼重要內情的信息。
問題在於——那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

魔法使並非僅在兄妹二人死亡之後出現。推斷2中的結論甚至表明了她從整個故事的開始就在行動着的事實。
與之類似地,潘多拉的原型也在藍寶石打開之際便被寫就,直到第十一章才終於結束了其影響。
如果潘多拉真的只是兄妹二人死亡的補救措施……
為什麼,依照其意志行動的魔法使會在那之前便已暗中作祟?
又為什麼,抹除掉彼方記憶的書,會被暗子認定為它的原型?

比起上述疑問更令人感到困惑的是,第二章理央與暗子的對話。

《紅寶石的天作之合》 ep.1

[暗子] 「不過,從理央的報告來看,夜子還非常不滿呢。明天她似乎會打破琉璃的命令。」
 館長困擾般思考起來。
[理央] 「嗯?有加香料的必要?」
 烹飪中,加香料的過程非常重要。
 不過理央一直都是不加思考隨意加的!
[暗子] 「對呢,有必要給夜子的日常添點多彩的香料。」
 接着,館長取出了一本書。
 理央的神智在那個瞬間清醒了,像淋了冷水一樣。
[暗子] 「……夜子和我果然是母女呢。無論如何還是得靠書啊。」
[理央] 「館長,那是——」
 她究竟想幹什麼,我頓時理解了。
[暗子] 「你也要幫忙。這是,命令哦。」
[理央] 「……是。」
 不容拒絕的我唯有點頭。
 因為,館長的話對我而言是絕對的。
 《紅寶石的天作之合》
[暗子] 「——這次你也是登場人物哦。」
 我知道。
 館長是為了重要的人能犧牲一切的人。
 我知道她決不是聖人君子。

紅寶石並非真實存在的魔法書,而是二人配合營造出來的假象,其目的只是為了撮合琉璃與夜子的關係——這是我們在第二章最後得以被告知的真相。
然而這個真相沒能消除這一場景中的不協調。
不僅如此,它甚至加重了其中的疑點——
只是為這樣的目的去配合演戲的話,為什麼需要用到命令?
紅寶石真的是偽造之物的話,暗子拿出來的那本又是什麼?
理央看到那本書之後,又為什麼變得像被淋了盆冷水一樣?

《紙上的魔法使》雖然在回憶中安插着大量被扭曲的內容,但唯獨在真實發生於當下的場景的描述上從未作假。
暗子從圖書室內取出的書顯然確有其物,而那本書的正體則讓理央感到心寒——既然如此,那它究竟會是什麼?

《伏見理央》?這依然無法解釋第一個問題。
《翡翠的排擠原理》?剛剛講述完畢的傢伙沒有讓理央再次警惕的必要。
《縞瑪瑙的不在證明》?這個時候的它可還沒來到島上。
《藍寶石的存在證明》?劃掉這個選項甚至不需要筆者給出理由。
《璀璨的紫翠玉》?魔法使恐怕不會讓別人輕易拿到自己的本體。
——那潘多拉的原型呢?
或者說,我們現在也許應該叫它——真正的《紅寶石的天作之合》?

是的,利用簡單的排除法,筆者最終得到了這唯一合理但反常的解釋——
因為只剩下了這本書,能讓理央在那一瞬間反應過來暗子真正的企圖。
既然如此,暗子現在將它拿出來,是打算要做什麼?
理央口中的犧牲,又到底指代着什麼?

將這些疑問與之前的兩個疑問相結合,筆者不得不在此提出最難以置信的懷疑——
導致了兄妹二人的死亡的縞瑪瑙,是否也是《潘多拉的狂亂劇場》早已計劃好的一個部分??

這是一個近乎瘋狂的猜測。這幾乎是在說,是遊行寺暗子指使魔法使,蓄意謀殺了月社妃和四條琉璃。
然而……真的沒有這種可能嗎?
我們來試着找尋一下暗子可能的動機。


·潘多拉的目的是什麼?

首先回想一下之前的結論——
黑曜石的目的在於隱藏彼方和藍寶石的真相。而潘多拉的原型則抹除了彼方的記憶。
做到了這一步,藍寶石顯然已經不可能再繼續講述下去了——事實上,它也確實被停滯了。
那麼,是否可以就這樣說,潘多拉是為了阻止藍寶石的講述而被寫就呢?
其實換個角度思考就能得到答案。我們不妨這樣問——暗子能接受藍寶石完整地講述這個故事,並最終將記憶歸還給所有人嗎?
這意味着,不但導致夜子暴走打開魔法書的原因沒能得到解決,在記憶歸還後,她還需要直面因自己的暴走而引發了彼方的不幸的客觀事實。
對暗子而言,這顯然是不可接受的。

然而,如果「琉璃和妃的意外是出於某人的蓄意」的指控真的成立,就會出現一個新的疑問——
為什麼不乾脆選擇在物理上抹除掉日向彼方的存在?
這樣做似乎確實更高效,也更乾脆利落,不會節外生枝。
但第三章的劇情恰好對此作出了反駁——還記得縞瑪瑙結束時發生了什麼嗎?

《藍寶石的存在證明》 ep.3

[理央] 「琉、琉璃!」
 不過,變化馬上到訪。
 理央上氣不接下氣地,從教室出入口跑進來。
 她少有地——來到我的教室,不顧眾目大喊。
[理央] 「理央想起了!」
 用高興的語調。
 以欲哭的表情。
 理央向我告知。
[理央] 「想起妃了!琉璃的妹妹!!」

如果暗子試圖直接對彼方下手,那麼她將會面臨的是——
藍寶石的強制中斷,夜子記憶的回歸,藍寶石被夜子打開以及彼方死亡的現實,最後還有自己那顯然無處可藏的罪惡。
——這不是比讓藍寶石結束更糟的結局嗎?

於是最根本性的矛盾在此顯現——居然要在日向彼方存活的前提下,讓藍寶石暫停講述,永不迎來結局?
那就只能讓彼方本人也失憶了。


·翡翠的目的是什麼?

很顯然,暗子也正是這麼做的。
在藍寶石打開之際便寫下潘多拉的原型,簡單幹脆地抹除掉彼方的記憶,然後把這尊大佛送走——這在一開始確實很有效。
至於琉璃後來的家庭悲劇導致他直接離開了這個島嶼,進而與彼方在物理空間上隔絕——那就更有效了。

然而事態的後續發展顯然超出了暗子的預期。
在琉璃離開島嶼兩年後、回到本島就讀高中的開學當天,同時也是本作敘述的起點、剛過第一章的二分之一的位置——
兩人再次產生了接觸。
他們甚至被安排在了同一個班級。

筆者很難想像暗子在班級花名冊上或者別的什麼地方知曉了這件事之後的具體心情——但想來不會很好。

《翡翠的排擠原理》 ep.1

[暗子]「接下來,你身邊會發生許多不可思議的事件。你千萬不要逃避它們。」
 她的聲色好溫柔。
 表情卻透着悲傷。
[琉璃]「……好的。」
 對此,我只能夠點頭。

這是琉璃剛回到島上、進入圖書館報道當天的對話。暗子那時的悲傷,直到正文的最後也沒有給出解釋——
現在看來,這是否是對兄妹二人的結局……早有安排?

稍微有點偏了,回到正題。
根據前文的論述,翡翠的講述已經可以確定有魔法使從中作祟。
既然如此,倘若要論證潘多拉的計劃是否包含了魔法使最開始的行動,那麼顯然應當找尋翡翠與這個計劃可能的關係——哪怕它發生在紅寶石之前。
於是筆者注意到一個疑問:為什麼翡翠能夠被日向彼方觸發?
——或者說,彼方能夠讓翡翠講述,這一客觀事實,意味着什麼?

魔法書的講述需要開書之人對其內容的明確期望。
而在推斷2中,筆者對這個過程給出的概括是——翡翠作為日向彼方能夠繼續講述藍寶石的捏造動機而被彼方開啟。
既然如此,這種動機為何能夠成立?
其實筆者也無法給出確定的答案。
藍寶石期許故事的繼續也好、暗子手法的不完整導致彼方仍然有記憶的殘留也罷,可以對此提出諸多看上去十分合理的解釋,而在正文中無法找到決定性的證據。
但這個答案本身並不重要,重要的是——
這種動機,居然可以成立?
《翡翠的排擠原理》,居然能夠被日向彼方觸發?
《藍寶石的存在證明》,居然疑似有要繼續講述下去的徵兆?

如果審視翡翠被觸發的整個過程,就會發現這裏邊其實存在相當大的巧合因素——
在魔法書不會瞬間移動的前提下,如何能保證彼方一定會接觸到這部本來拿在琉璃手上的《翡翠的排擠原理》?
其實根本無法保證。
假設彼方對記憶的遺忘相當徹底,藍寶石也沒有試圖做些什麼來讓她下意識去接觸琉璃,不排除這本書始終沒能被她注意到的可能——而這對暗子而言無疑是好消息才是。
換言之,她並沒有刻意讓彼方觸發翡翠的動機和必要。
然而,反過來說,一旦翡翠被彼方觸發,也就說明了她有再次強行參與到圖書館周邊的事件中來的可能性。
既然如此,那麼——
《翡翠的排擠原理》,是否可以作為一個針對彼方的檢測機制存在?
它可能會被彼方打開,也可能不會被彼方打開。暗子對其結果並不確定,於是僅僅將它放在了安排給琉璃的房間內,讓它能被琉璃拿到並帶去學校,隨後靜待後續的發展——

《翡翠的排擠原理》 ep.1

 從提包拿出的,是一本叫做《翡翠的排擠原理》的書。
 雖然是此前從未見過的書,但精緻的裝訂和無法形容的識別度,讓我產生了興趣。
 這本書是分給我的房間裏的東西。晚餐后妃翻了出來,接着她對我說想借來看。
 對原持有者夜子來說,成了私自出借的形式。不過暗子小姐說過房裏的東西隨便用,就沒什麼問題吧。

而那個結果是,翡翠不僅確實被彼方打開了,還完整的演繹到了最後。
魔法書講述的故事並非總會走向固定的終局。至少在諸多細節內容上,其可以被主角的意志所左右,甚至於像《紫水晶》那樣因本人的強烈抗拒而被迫中斷講述。
然而,在翡翠的講述之中,不僅彼方成為了主角,與之對應的另一位主角恰好還是琉璃。
由於劇情發展的需要,彼方也曾借着受傷之故闖入了眾人所在的圖書館。
而在講述的最後,二人更是在眾目睽睽之下,以接吻結束了這個故事。
——這無疑是相當危險的信號。
藍寶石不僅有要繼續講述下去的意願,而且十分強烈,甚至連圖書館的眾人都被再度牽涉到了其中。
對暗子而言,這只能意味着一件事——
有必要針對日向彼方做出更徹底的排除措施,確保藍寶石的講述不會重新繼續下去。

這正是遊行寺暗子真正的動機,日向彼方所受到的一切針對的本質。


·縞瑪瑙的目的是什麼?

翡翠的觸發昭示了無情的真相,藍寶石的復歸已然成為迫近的威脅。
既然如此,那就只好把事情做絕,讓日向彼方徹底與琉璃斷絕一切聯繫的可能——
於是,究竟要如何才能辦到呢?

比較容易想到的一個方式是,讓四條琉璃移情別戀就好了。
比如……讓他喜歡上夜子。
這樣不僅能解決藍寶石的問題,還能贈與夜子真正的幸福,達成最完美的結局——至少在暗子看來是這樣。
然而,問題在於——
琉璃現在不是已經有了喜歡的人嗎?
那個人正是他的親妹妹,月社妃。

那麼,不追求讓琉璃愛上夜子,而是用兄妹兩人的感情作為妥協措施,對於暗子而言能否接受呢?
在回答這個問題之前,恐怕得先問——
琉璃與妃的感情,真的強大到足以抵禦藍寶石的一切影響,從而成為一種可行的妥協嗎?

答案顯然是否定的。還記得之前的結論嗎?
兄妹二人能夠捅破那一層窗戶紙、在暗中正式確認相互的感情,正是藍寶石對記憶的扭曲所帶來的一個結果。
而藍寶石想要講述的是什麼呢?
被遺忘的少女用自己的努力重新建立與曾經至親至愛之人的聯繫,並最終讓他們回想起有關自己的正確記憶的奮鬥記 。
而這也意味着——
兩人的交往,本就是魔法書對彼方設下的考驗之一,是講述中的一個必要的環節。
故事的一部分,如何能夠阻擋故事的本身??

另外,哪怕是在藍寶石開啟之前,琉璃也是在仍然懷揣着對妃的感情的前提下,又與彼方之間產生了新的情愫。
而琉璃在翡翠的結尾中的行為,更是說明了另一個問題——
他並不具備有妥善對待乃至處理自身感情及其造成的影響的能力。
在這個事實的基礎上,暗子顯然不會去相信,僅憑兄妹二人的羈絆,便能夠阻擋藍寶石的講述。

與之相對地,更重要的問題是——暗子真的能接受琉璃與夜子以外的人相戀嗎?
《潘多拉的狂亂劇場》其實已經替她作出了回答。
對於變成紙上存在的琉璃,即使不作其它的任何約束,暗子也仍然寫在了潘多拉里的、作為故事的結局存在的那唯一的一段話是什麼?

《縞瑪瑙的不在證明》 ep.2

[理央] 「琉璃不用擔心,已經沒問題了,潘多拉不會再次講述。」
 說完,理央從胸口掏出了一張紙片。
 接着,她把紙片遞給了我。
[琉璃] 「……這是什麼?」
[理央] 「琉璃在找的東西。」
 可這不是書而是書頁。
[理央] 「這是館長追求的故事結尾。在紅色水晶打開時,理央不受命令限制後把它撕了下來。」
 精心摺疊好的紙片,接過後仍保留理央的體溫。
 要是把這片書頁放回原位,故事就會繼續講述?
[琉璃] 「我可以看內容嗎?」
[理央] 「任憑琉璃判斷。」
 她露出了微笑。
 如同激勵我前進般對我露出了微笑。
 懷着感動,我打開了帶着她體溫的紙片。
 ——
 ——
 ——
 ——
 那是殷切的話語。
 ——
[琉璃] 「…………」
 好像聽到了她發自內心的呼叫。
 看完後能明白暗子是以怎樣的心情寫下它們的。

身為遊行寺夜子的母親,暗子實際上遠比大多數玩家所設想的更為自私——這一點從本城奏的提醒中便可見一斑。
然而魔法書隱去了背後的真相,再以表面的謊言代替,於是讓眾人難以窺見始作俑者的真實。
這也一併回答了另一個問題——
為什麼,四條琉璃必然會先死而後生?

因為不是夜子不行。因為不是魔法書不行。因為不是能夠對自己言聽計從、可以被執筆寫就的設定所左右的存在不行。
為什麼寫下讓琉璃愛上夜子的設定?因為夜子需要。為什麼不額外添加別的設定?因為夜子不會喜歡——

《縞瑪瑙的不在證明》 ep.2

[理央] 「館長執筆《四條琉璃》時構思的命令只有這個。除了喜歡上夜子以外,沒有任何限制。」
 消除不好的記憶及不合適的回憶,
 可是未來的保證卻僅僅留下這個。
[理央] 「一開始理央還有點疑惑……然後理央馬上就明白了。」
[琉璃] 「……我也明白了。」
 別調查真相。
 別和其他女孩子扯上關係。
 要是想我和夜子在一起,明明可以用很多命令限制我。
[琉璃] 「——她希望我保持本來的樣子站在夜子面前。」
 一旦加了命令,就變成了對自己有利的四條琉璃。
 一旦加了命令,就與真正的四條琉璃產生了差別。
 夜子喜歡上的是原原本本的我。
 她希望沒有改動過的我陪在夜子身邊——才保留了最低限度的命令。

如此強烈的作案動機,這難道還有什麼開脫的可能嗎?

有人可能會提出質疑。
僅僅是讓琉璃愛上夜子的話,利用魔法書製造虛假的記憶不就好了嗎?
這確實很符合遊行寺家族一脈相承的作風,就像暗子曾輕易用黑色的書目在本家製造了恐怖的人間蒸發事件一樣。
但很顯然,魔法書並非這般便利之物——
暗子要如何保證,正確的那一本書被正確的人所打開?
即使真的打開了,又如何保證劇情一定按照暗子期望的方向發展?
哪怕暗子真的連劇情的走向都能夠左右——
故事結束之後又要怎麼辦?
無論是讓已打開的故事中途停滯,還是在每個故事結束之後接續上新的故事,都意味着要不停的尋找新的書目,並保證每一本都能如期打開。
這顯然不是一勞永逸的辦法,甚至有着相當大的危險性,踏錯一步都可能萬劫不復。
不如說,暗子面對的現狀本就是錯誤堆積的結果。而她已然沒有了更多的試錯空間。
那如果自己來編寫新的故事呢?
這看上去像是一種可行的方案——與同樣是消耗壽命去編寫《四條琉璃》與《月社妃》的計劃相比,這也確實更加溫和。
然而問題也出在這代價上。
用盡壽命,在編寫完成的那一刻就撒手人寰,也就意味着——自己失去了對事態後續發展方向的把控。
即便是編寫了故事,魔法書選定的主角也可能憑自己的意志拒絕講述。
如果這真的發生,已然死去的自己又如何能夠避免一切走上預期之外的結局?
很顯然,不是一個能保證讓自己的目的實現的、不需要自己親自參與其中也能按計劃執行的、絕對穩妥的方案,暗子絕不會試圖去採用。
既然如此——
那為什麼不直接控制主角的意志,確保其能按照自己的想法行動呢?

也可能有人會提出新的疑問。
只是讓琉璃變作紙上存在的話,為什麼對妃也要下手?又為什麼一定要用縞瑪瑙,而不是採取更直接的手段,比如簡單的意外?
——因為光是將琉璃變作紙上存在還遠遠不夠。
這個問題的本質實際上是——
為什麼,琉璃與妃一定要以自殺的形式謝幕?
答案是,只有這樣,才能徹底斷絕琉璃與妃的戀情,讓故事朝着夜子線的方向發展。

不妨設想一下。如果只是將琉璃變作紙上存在,情況會發生怎樣的變化?
暗子希望琉璃儘可能以其本來的面目展現於夜子面前。這也意味着,她不會抹去其與妃相關的記憶——就像我們在第四章及之後的劇情中看到的那樣。
然而這也導致了不可避免的矛盾——妃關於這一部分的記憶究竟要不要用魔法書篡改呢?
如果篡改了,那麼兄妹二人之間的記憶將會出現偏差。以妃的聰明才智,她顯然不可能忽略掉這一過於明顯的不和諧之處,最終必然會試圖探尋其真實。
而如果不進行篡改——那又如何能夠讓琉璃移情別戀??

無論篡改與否,只要妃還能夠不受控制地、以自身的意志而行動,兄妹之間的感情就依然是無可撼動的存在。
這也就意味着……
為了讓成為紙上存在的琉璃能夠遵循設定行動,妃也必須成為遵循設定行動的紙上存在。

但僅僅是成為紙上存在還不夠。
哪怕是讓妃也成為了紙上存在,可以隨意用設定束縛她的行為,也仍然需要一個契機,讓琉璃願意放棄與妃的戀情。
於是,這個契機到底應該是什麼呢?
除了妃本人主動提出分手以外,恐怕也沒有第二個可能了。
但分手需要一個正當的理由。或者說,能讓琉璃信服並願意遵照執行的理由。
對於琉璃與妃之間如此特殊的羈絆來說,這種理由實際上相當難找,或者說幾乎沒有——尤其是在琉璃還必須保有原本的、真實的記憶的情況下。
巧合的是——妃轉變為紙上存在這個事實,恰好可以成為那個理由。
當然,這並不是在說這個事實本身就足以讓琉璃放棄與妃的感情。
實際上,哪怕是已經變為紙上存在的妃,琉璃也大概會依舊把她當作真實的妃來看待吧——就像妃線中所展示的那樣。
——但如果妃自己親口提出,要放棄身為紙上存在的生命呢?

想來讀者已經反應過來了。這不正是我們在第八章第三節所看到的名場景嗎?

《螢石的時空殘影》 ep.3

[妃] 「死是區分一切的無二之物。即使以魔法之書矇騙眼睛,其本質也無法動搖。」
 不過啊。
 就冒牌貨來說,做得過於逼真了。
 會編出這種話的人,果然只有妃。
 因此心才這麼痛苦呀。
[妃] 「輕視生死的故事,我可最討厭了。」
 不會原諒基於魔法之書的奇蹟。
 這就是叫做月社妃的,我最喜歡的女孩子。
[妃] 「可以告訴我答覆嗎?」

這對暗子而言也是很容易想到的。
既然非得把妃也變成紙上存在不可,那自然是就這樣把她也作為推進計劃的一環來的最方便直接。
劇情在線路的安排上更是證明了這一點——
倘若在此處違反妃的期望,選擇沉溺過去的話,那麼玩家也將無法得知黑曜石所展現的「真實」。
想要知曉「真相」的話,就要去做出殘酷的抉擇——
這樣的手段,想來正是作者本人給出的明顯線索。

那麼,又為什麼非得是以兩人自我了結的方式,而不能是別的死因呢?
先來看看琉璃。黑曜石其實已經給出了答案。
必須讓琉璃曾經為了妃而殉情,才有可能讓參與進來的彼方萌生出徹底離開的想法——這是在之前的論述中已經確認到的事實。
關鍵在於,要如何才能讓琉璃甘願殉情?
假設妃真的是死於無法預測的意外的話,他會依然像我們所見到的那樣,追隨已逝的妹妹而去嗎?
或者,讓筆者換一個問法——
讓琉璃下定決心殺死自己的,真的僅僅是妃已死去的這個事實,而不包含任何別的因素嗎?

《黑曜石的因果目錄》 side-5

 四條琉璃與月社妃可能徹底地是一對。
 看到那個光景的妾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妃死了。
 對於即使如此也在尋找妃活着可能性的琉璃哥哥。
 一年前的那一天,我接近他,說他有意的話,我可以告訴他真相。
 
 不用說,琉璃哥哥想知道。
 當妾向琉璃哥哥傳達完一切真相——
[琉璃] 「?」
 他以嚴肅的表情,靜靜地接受了真相。
 妾得到了預想之外的普通反應。
 甚至沒有驚訝和憤怒,什麼都沒有。
 非常非常安詳的表情。
[琉璃] 「。」

黑曜石為數不多沒有出現差錯的章節里,描述了魔法使向琉璃講述妃的死亡真相的場景。
也就是說,琉璃在那時得知了妃是為了阻止魔法書的講述而選擇自我了結的事實。
於是,面對這個事實,他會產生什麼樣的想法?
還請各位讀者回想一下——妃在打開縞瑪瑙之前,到底經歷了些什麼?

《藍寶石的存在證明》 ep.2

 這種早上發生的變故。
 崩壞家庭關係的最後清算日快到了。
 我很佩服悠哉吃完早餐後,就像優等生一樣前往學校的琉璃。
 明明發生了那麼不愉快的變故,情緒切換得真快呢。
 我一個人呆站在藤壺學園和鷹山學園的分岐路前。
 現在哪有心情上學呀?
 那個刺耳的聲音直到現在也在腦子裏迴響。
 久違聽到那個男人的聲音,讓我完全心涼了。
 現在就算去學校——唯獨今天自己不會戴面具。
 今天的我沒有扮演優等生的自信。
 因此我決定了實行出生以來的第一次曠課。
 我沿着前往鷹山學園的路往回走。
 不過我的去向不是圖書館。
 而是一個安靜無人的地方。
 自然地想到的是那座廢棄教堂。
 那個地方正合適,什麼都能做。
 誰也找不到我,自己可以一個人靜靜思考。

早上父親突然打來電話,其神人言論無疑嚴重影響了兄妹兩人當天的精神狀態。
動搖到再難以作出平靜偽裝的月社妃選擇漫步去曾與琉璃幽會過的教堂散心,而這成為了她發現並打開魔法書的契機——
而琉璃居然就這樣「悠哉」地選擇繼續去上學了?
筆者暫且不論各位玩家重新看到這個表述時可能對琉璃湧現出的情感——哪怕是琉璃他自己,在妃已經死亡的時候被迫重新注意到了這個事實。
他會怎麼想?
這難道不是因為自己的粗心大意,沒能注意到而讓妃打開了魔法書,進而最終害死了她嗎??
然而這還不是結束。比這個事實更要命的是——
這種粗心大意並非僅僅發生了這一次。

《藍寶石的存在證明》 ep.2

 凌晨一點,大門傳來叫嚷聲,醉醺醺的父親回家了。
 平常都讓人覺得懦弱的父親今天卻很粗魯。
 是在公司碰壁了?還是挨了母親的罵?直到現在我也不清楚。
 一回來,他就大聲叫喊對母親和公司的不滿。吵,鬧,煩。
 酒精和壓力的搭配可危險了。
 迎接這樣的父親的人,是妃。
 對於醉如爛泥的父親,她以冰冷的眼神斷言。
 ——會打擾鄰居。
 這就是導火線吧。
 無視一切的一句無情話觸犯父親的逆鱗。
 父親一時衝動向妃襲去。

凌晨一點。醉酒回家的父親。走出臥室去迎接他的是妃。
——走出臥室去迎接他的怎麼會是妃???
哪怕在這段回憶的敘述中,琉璃看似將一切責任全推向了其它的人——他真的有可能完全不抱絲毫愧疚嗎?
吃一塹理應長一智。既然曾經因自己的疏忽而導致了家庭關係幾乎破裂,那麼今後勢必要打起十二分精神去防備一切可能傷害到兩人的因素——尤其是要關注妃的內心。
然而琉璃成為了那個兩次踏入同一條河流中的人。而這最終招致了,所愛之人的自我了結。
他甚至沒能意識到,妃在自殺之前向他傳達的話語,那背後的含義——連最後的挽救也沒能做出。
琉璃難道不該為此自刎以謝罪??
他難道不會去為此自刎以謝罪??

真正促使琉璃下定決心殺死自己的,從來不只是妃的離去,更是自己的無作為所招致的殘酷終局。
實際上,也唯有這一點能夠在精神上徹底殺死他——
但凡不是確鑿無疑地因為自己的過錯的話,他大可將一切推罪於魔法書的打開,進而成為汀那樣憤怒的復仇者吧——或者更加無作為也說不定。

那麼,對於暗子而言,這一切是可以預期的嗎?
她是真的洞悉了琉璃可能的行為,刻意做出了此種安排,還是說一切只是巧合的歪打正着?
僅憑上述的推斷,實際上並不能排除後一種可能。畢竟這僅僅是從結果反推過程得到的猜想,僅僅是能夠自洽而已。
但是——魔法使的行為恰好替我們宣告了答案。

特典

 我看見了。
 允許散步的期間,我一直一直都追尋着主人的身影啊。
 克麗索貝莉露令人生厭地,在漠視臉孔的主人身後低語。

這是特典中,在螢的視角下所看見的真實。
黑曜石的第四面與第五面也記錄了,魔法使刻意出現在兄妹二人面前、仿若勝利者般提前宣告着結局的姿態。
那麼,對於魔法使的兩次挑釁,黑曜石的解釋是什麼呢?

《黑曜石的因果目錄》 side-4

 妾是傻瓜。
 真正的大傻瓜。
 還沒有了解月社妃的個性,就自滿地提示故事內容。
 明明妃在縞瑪瑙的影響下與其他男人偷情,交歡的話——
 哪怕是故事結束,即使她想起了對琉璃的情愫,自己也會因遭罪惡感壓倒而崩潰。

(可惜的是,筆者必須承認,僅憑遊戲內的表現,確實無法認為魔法使不是個會這般洋洋自得的蠢貨)
在黑曜石所宣稱的,魔法使「原本」設想的那個未來中,縞瑪瑙可以盡情地講述到最後。
妃會因為在故事中背叛琉璃,而在結束時被罪惡感壓倒而崩潰。
——那麼,崩潰之後是什麼?
主動提出分手,或是像我們看到的那樣自我了結?
這個未來真的有可能成立嗎??

魔法使不可能注意不到這樣的事實——在縞瑪瑙的安排中,琉璃並不會失去對妃的記憶,而是會一直見證到最後。
與之相反地,妃才是扮演着失去記憶並移情別戀的角色的那個人。
不難想到,在「那個」變成既定事實的瞬間,琉璃馬上就能反應過來故事的內容出了差錯——尤其是,在那位移情別戀的對象大概率是汀的情況下。
黑珍珠的內容暗示了這個可能性,不是嗎?
不,甚至不僅如此。
事實上,更準確的說法是——除了妃以外的圖書館的所有人,都將馬上意識到這件事。
無論是全程局外人的理央和夜子,還是也可能成為當事人參與進來的汀,乃至正在作為當事人的琉璃——
他們無一例外都已經知曉了魔法書被打開的信息,甚至連劇情的走向也提前瀏覽了一遍。
當縞瑪瑙終於完成了——無論是以什麼樣的形式,或者也可能像紫水晶那樣乾脆沒正確完成——講述,將有關妃的記憶歸還給眾人之後——
在同樣得知了全部真相的圖書館眾人面前,她又如何能夠得以求死?
不,筆者甚至也許該問——「那個」真的還有機會成為既定事實嗎?

——這豈不是根本實現不了暗子與魔法使的期望嗎??
很顯然,黑曜石在魔法使的動機上也撒下了謊言,掩蓋了背後的真實。
真正袖手旁觀地什麼都不管、試圖讓縞瑪瑙自然結束,反而不可能達成目的——而且這絕非魔法使與暗子察覺不到的疏忽。
既然如此——
這不正是在說,魔法使看似無謀的挑釁行為,其實是出於某種目的的刻意為之?


結論

一切其它的可能性都得到了排除。現在我們能回答之前的所有問題了——
《縞瑪瑙的不在證明》,確鑿無疑、正是暗子為奪去兄妹二人性命的精心安排。


《潘多拉的狂亂劇場》的內容是什麼?

推斷4

曾經被誤以為意外的縞瑪瑙,如今已被證明是出自某人的明確意志。
既然所有災難的開端都源自於刻意,那麼——
災難的書寫者,遊行寺暗子,究竟為這一切編排了什麼樣的劇本?


紫水晶的目的是什麼?

這是第四章開頭,來自琉璃本人的陳述。

正文(下) -劇本之外-

註釋

  1. 但後來原作者發現需要寫的東西實際上遠超一章的篇幅所能概括……另外他轉載成了一年多前的初稿版本(
  2. 由於相關的內容實在太多,容筆者在此處不作任何引用
  3. 顯然這並不能當作是rkr考慮不周的結果,詳見galgame批評對他本人的採訪。
  4. 即彼方的告白與藍寶石的打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