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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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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法至強的高手,才能填滿我的欲望!
劍狂.jpg
基本資料
本名 彩衣劍客
別號 劍狂
髮色 黑髮
聲優 木成
萌點 殺手劍士斗笠面具(曾經)改造人劇情祭品戰鬥狂裸足
出身地區 落城
活動範圍 南武林
所屬團體 蜃樓
個人狀態 已死
親屬或相關人
主人:蜃樓之主
競爭對手(曾經):鬼面君子
獵物被反殺灰寡婦

劍狂是由SoulframE及其創建的遊戲工作室靈游坊所製作的遊戲《雨血》、《影之刃》系列及其衍生作品的角色。

簡介

武林間修煉至走火入魔的劍客,對劍法以外的一切皆不感興趣,渴望與更多劍術高手對決,在蜃樓的蠱惑下加入蜃樓以尋找劍術的至高境界。

但不知為何,他似乎可以同時出現在許多地方,落葉集的房宇間、落城城內的大江旁,甚至蜃樓飛船的內部,都有人見過劍狂的蹤跡,他們從外貌、性格、到武功都一般無二,除了蜃樓之主,沒人能說清楚這些幾乎一樣的「劍狂」究竟從何而來。

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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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狂的前身——彩衣劍客在加入蜃樓後,就首先進行了殺氣改造,在殺氣改造的幫助下,彩衣劍客的出招速度已經可以做到瞬息即發,即便是武林高手也難以抵禦這似乎能劃破空間的一招。

被改造成劍狂後,他變得更加醉心於劍術和與劍法高手之間的較量,同時由於已毫無感情,劍狂的攻擊也開始愈發精準機械,出招速度也開始越來越快。他可以做到瞬息之間用劍反覆穿透對手,也能做到將敵人挑飛後再對着空中的敵人瞬間刺出千萬下殺招。

經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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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年經歷

南武林落城,自建城以來,城區內的富人便倚仗財富,開始逐漸形成當地的豪族大戶,壟斷落城內的各行各業,驅使城內的平民百姓。

在這些家族中,有一位姓陳的富豪,老爺子早年與原配育有一子,此子從小便嚮往劍道,於是老爺子花錢請名師教授。此子長大後,好着一襲彩衣,其性格也愈發乖張,對敢於挑戰他者,輕則打折骨頭,重則挑斷其手筋腳筋。久而久之,落城大街小巷中也開始流傳出「彩衣劍客」的名號。

隨着不斷長大,此子愈發貪戀陳老爺子的財富,加之其親生母親去世,老爺子居然找了個「村姑」續弦。

如果這個「繼母」有了身孕,這生下來的孩子豈不是將來會妨礙自己的家主之位?

想到這裏,這彩衣劍客決定一不做二不休,他想出了個毒計,能同時除掉礙眼的老爺子和繼母。

不久後,陳老爺子突然暴斃身亡。而在風言風語之下,那位嫁過來沒幾個月的女人則被謠言說成是「克夫命」、「掃把星」,於是她被理所當然地趕出了陳氏老宅。

至此,彩衣劍客正式成為了新的陳家之主。

「組織」元年,彩衣劍客於落城遇到了一個愣頭青,彩衣劍客覺得這愣頭青樂天派的態度十分礙眼,於是便將其約出城外,僅用了三兩招便將其打敗,並挑斷了他的手筋腳筋,隨後彩衣也不管這年輕人死活,獨自飄然離去。

加入蜃樓

那之後過了許多年,彩衣劍客已經厭倦了錦衣玉食的生活,他的劍招也已很久沒有精進,他渴望自己的劍法能再進一步,但這似乎也成了奢望。

此時,落城已因為不明的毒水日漸衰敗,而彩衣劍客也早就無心打理家產,可就在那一天,他遇見了一個奇怪的男人。那個男人輕鬆地擊敗了他,並表示自己可以讓他的劍法提高數倍甚至數十倍,只要他永遠臣服於自己。

面對變強的誘惑,彩衣劍客毫不猶豫地答應了。為了獻上投名狀,彩衣劍客不惜將整個陳家的財富都交給了這個自稱蜃樓之主的男人,以此為代價進入了蜃樓。

加入蜃樓後,彩衣劍客憑藉着心狠手辣的辦事風格備受蜃樓賞識,以此機緣巧合下,彩衣劍客見到了蜃樓真正的主人——黃金劍客

那次會面,彩衣劍客見識到了何為真正的強大,而他也終於得到了變強的機會——接受了殺氣改造。

接受了殺氣改造的彩衣劍客十分驕傲,他覺得自己已經成為了真正的高手,這種驕傲直到「組織」二十五年的那一天。

劍狂問世

「組織」二十五年,彩衣劍客得到情報,當年那個被自己用計趕出家門的繼母居然活着,而且與當年被自己挑斷了手筋腳筋的白頭男人一起成了名震江湖的「灰白雙俠」,她也成為了曾經名震江湖的「灰寡婦」,能夠隨意操控一種名為「殺氣」的東西。不過五年前,二人又因某件事情分道揚鑣,如今灰寡婦隱居在東方重鎮燁城

此時的彩衣劍客突然莫名想再見她一面,是為了告訴她當年的真相後戲謔地看她錯愕的表情?還是為了能享受已久未感覺的強敵?抑或是了解灰白雙俠分道揚鑣背後的真相?彩衣劍客不知道,但他決定,一定要再見灰寡婦一面。

為此,他委託了八卦閣的八卦童子,請他轉告灰寡婦,約灰寡婦重回當年舊地(就是灰寡婦治療重傷白頭客的陳家地下密室),灰寡婦果然應約。

但出乎彩衣劍客預料的是,灰寡婦面對他無比強大的一擊,居然迎面接下了彩衣劍客的一劍,隨後化作了灰色的塵埃。

如此變化令彩衣劍客感到疑惑,可未等招式收回,他便驚訝地發現左右兩邊出現了兩個相同的身影!

他再度揮劍向其中一人刺去,可結果卻令他更加失望:兩個身影竟不約而同地憑空消失,像是故意躲他一樣。緊接着再一眨眼,前後左右便同時出現了四個相同的身影。

彩衣劍客無奈地砍出第三劍,卻是徒勞。四個變成了八個,又翻了一倍。與此同時,沉悶而又強大的殺氣將他一步步逼向角落,手中的劍也隨着窒息而滑落,他頭腦混沌暈厥,抽搐了很久才漸漸看清自己面前只有一個人。

他明白,自己輸了,這就是灰寡婦的殺氣。

瀕死的彩衣劍客只剩下一個心願,他懇請灰寡婦,能告訴臨死的自己,那件江湖上幾乎人人都想知道可卻又幾乎無人知道的「那件事情」——灰白雙俠決裂的真相。

灰寡婦俯在彩衣劍客的耳邊,告訴了他一半的經過,可沒想到彩衣劍客聽完,竟當場七竅流血,徹底不動了。

彩衣劍客徹底死了,可他卻又沒死,或者說,蜃樓不會讓這麼有用的工具徹底死亡。

於是彩衣劍客的屍體被運回了蜃樓飛船,經過飛船內科研人員的研究,終於,他們研究出了一項在外人看來不可思議的法門——他們能量產沒有思想情感的「彩衣劍客」,其實力也和本尊幾乎無二,且他對除了殺戮和服從命令以外的一切都不感興趣。自那天起,彩衣劍客這個名字徹底煙消雲散了,取而代之的,便是無數個只追求劍法至高至強的境界,並為其狂的劍狂出現了。

那之後,劍狂徹底成為了蜃樓的任務工具,他的眼中除了劍法和任務外也再無他物。他也有不少複製體北安排在了別的要道,比如落城城內「老漁夫」。

蜃樓大戰

「組織」三十年,蜃樓與「組織」的矛盾徹底爆發。劍狂得知後,親自帶着「禮物」前去拜謁了駐守墓山糧道的「屠夫」,並通過虛虛實實成功讓屠夫決定留守原地,而劍狂得已前往和鬼面君子一起駐守落葉集,從而面對首當其衝的「組織」攻勢。

對他而言,和誰駐守,在哪裏駐守都已並沒什麼所謂,但他希望能享受到久違體驗過的戰鬥,酣暢淋漓的戰鬥。他有種預感,這次他將體會到最頂級的戰鬥。

七月初八,巳時,劍狂於屋頂遇見「組織」中人,交手後被殺。

小說《海外亂談:血與肉》

(本小說講述了「組織」三十年,有關劍狂和「屠夫」之間決定由誰前往落葉集駐守的故事,有興趣的可以詳細閱讀,想要大致了解的可以直接閱讀劍狂的經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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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曉驚雷剛過,正是吃人的好日頭。

臨水長橋下泛着腥臭,臭了好久。

長橋西岸是一座叫落葉集的小鎮。小鎮空蕩蕩,半點生氣也無。這並不太奇怪,因為南武林許多城鎮如今都是這般光景。

和許多城鎮沒甚區別的是,落葉集也在一夜之間遭到血光之災,鎮上居民很多都是扔下手中活計便逃之夭夭。於是你看到:鎮上的烤玉米攤還留着爐火餘溫,鑫源客棧前還擺着壇壇好酒,連那最不起眼的「靈游坊」還懸着幾盞紅燈籠。一切都跟以前一樣,只是少了最重要的介質:人。

當然也有人,有一個不懂欣賞落葉集的人。

那人雖是活生生的人,卻也忽隱忽現,行蹤不定。他戴着頂缺角鬥笠,下面是張瘦削枯死的臉。一身紅色披風裹着那早已破爛不堪的軟甲,像個苦行僧。即便他不說話,在旁人看來他也不像是那種輕易開口之人。

那沉默之人走過長橋,來到東岸。東岸路面立刻變得坎坷陡峭,遠處山巔在雲中若隱若現。沉默之人拾級而上,準備拜訪一位以為是的朋友。

他備禮而來,並非為了敘舊,而是那位朋友需要。

當你知道對方喜歡什麼還空手而來,這要麼是蠢,要麼是窮。

他當然窮,錢對於他來說一文不值。

這次他帶着一個活生生的人,捆好了放在身後背着,絲毫不累。

山上陰風陣陣,墓碑林林總總,暗處不時傳來譏笑聲,他不以為然。

墓山第一個洞穴是此行目的地,洞窟張着大口欲吞噬來者。沉默之人毫無懼色,徑直來到洞前,擋在洞口的排排尖刀緩緩而落,似乎認得人一般。

沉默之人走進洞穴,黑暗籠罩了他,但他似乎連路面也不看,閉着眼睛也不會走錯。

洞內先是撲面迎來一股腥臊之氣,背後禮物不由產生一陣騷動,那沉默之人輕輕在禮物身上點了幾道穴位,禮物便安靜許多。

隨後聽到的是吧唧作響的聲音,像是一位美食家在舉行一場饕餮盛宴,但這聲音讓人脊背發涼,奇癢難忍。沉默之人沒有因此停止腳步,他循着聲音沿洞內爬下懸崖,來到一處龐大的洞穴之中。

那洞穴之大,向頭頂望去會有一種包羅萬象的錯覺。那吧唧吧唧的吃肉聲、咔嚓咔嚓的嚼骨聲在石岩上拍出千萬個迴響。仔細聽來,好像還很帶節奏。

沉默之人沒有抬頭,但他能想像得到面前那龐然大物的樣貌:身材有一丈多高,但其肥胖卻抵得上七八頭肥豬,似乎摔倒一下能將這墓山震崩。那肥圓的肚子上留着幾戳硬毛,天頂蓋上也沒有幾根頭髮。兩個小鐵錨掛在他的乳房上,身上還繪着一些螺旋紋飾。

「屠夫。」沉默之人的腦中本能地出現這個字眼。

那肥圓大漢坐在地上,人若是矮了些恐怕只能看到他的肚皮。這屠夫一手拿着把鐵勾子,另一隻手抓着肉骨頭往嘴裏猛塞。沉默之人看到屠夫身旁放着把巨大屠刀,和一整盤堆得像小山一樣的血肉美食。

屠夫似乎根本沒注意沉默之人,沉默之人也未吭一聲。

就這樣過了快半個時辰,屠夫終於停下手中活計,打了個響亮的飽嗝。他用沾滿肥油的大手抹了抹下巴,哈哈大笑:

「今天不僅吃的痛快,連晚餐都有人送上門來!」

但這「晚餐」究竟指的是沉默之人還是那份禮物,屠夫沒有明說。

「人為劍狂,劍隨人亡。今天來的貴客究竟是那鬼面君子手下狗兒?還是那落城願者上鈎老漁夫?再或者,是十一人閣造出的無數隻小螞蟻?」

這屠夫行為雖然令人作嘔,說起話來卻有模有樣。

劍狂,這既是沉默之人的名字,也是他的職業。劍狂本是當年「天下第一」雲中子的綽號,如今他拿來用,為的是追求劍法至高至強的境界,並為其狂。

「老子加入這『蜃樓』之後,可算開了眼界。那十一人閣琢磨出這複製活人的方兒,還真他娘的有趣!」

這番話讓劍狂想起自己只不過眾多複製體中的一個。傳說劍狂原形與現在大相逕庭,乃是一貴公子打扮。那貴公子貪圖長命,投靠蜃樓,被改制成半機械體。不巧的是貴公子在數年前被一灰髮女子所殺,此乃後話。

如今這些貴公子的複製體早已無情無感,只有對劍法孜孜不倦的追求。

屠夫見劍狂一言不發,語中帶着譏諷:「哼,是不想說話還是說不出來話,還是那十一人閣把你給做殘了?你們就像老子當年殺過的豬,都長同一副膘,只會吭哧啃食。」

屠夫這話沒錯,在「蜃樓」中劍狂可以有許多個,但屠夫只有一個。也未必,誰知道十一人閣私底下都做過什麼。

劍狂將禮物扔在他與屠夫中間,緩緩道:

「做一條能咬人的狗兒,也比撐死的豬要強。」

那屠夫突然大吼一聲,猛地提起屠刀,震的山洞一顫。手起刀落,眨眼間將那禮物的頭顱砍掉。鮮血頓時噴涌而出,濺了兩人一身。

「好血!哈哈哈!最近『組織』白白送了幾十條人命過來,讓俺大飽口福!」

這一動作若平常人早已嚇得四肢癱軟,唯獨劍狂不吃這套,鮮血在他的斗笠上流成小河,他也只能感到興奮而已。

劍狂摘下斗篷,屠夫也收了刀。

「只有高手的鮮血才能滿足我的欲望。但對於屠夫來說,只要是人肉便夠了。」

「這話俺愛聽,但俺口味挑!這人肉也分好壞,俺對吃還是有講究的。」

「的確,人血要殺活的才有味道,人肉隔幾天也就餿了。」

「別以為俺傻,據說那『組織』手下眾多,派這點人來只不過是試探試探。如今蜃樓上下戒備,你不守自己崗位,來找俺作甚?」

「的確,閣下為蜃樓之主辦事,你我本不應見面。」

「嘿嘿,老子管他蜃樓之主十一人閣,有奶便是娘,有肉便叫爹。十一人閣那幫人如今怕是揭不鍋了罷!」

「十一人閣與我無關,我只服從我這把劍。」

「對,殺歸殺,吃歸吃,他們暗鬥叫他們斗去!你我管的了那些。老子為蜃樓賣命蜃樓給俺人肉飽腹,就這麼簡單。來來來,先將這人肉分食了說。」

那屠夫頓時一反常態,一絲不苟地像一個醫生般用屠刀細細地分解屍體,他將屍體分割成一片一片。其手法之精妙,在一旁的劍狂也讚嘆不已。

屠夫將屍體分成頭顱、五臟、六腑、四肢、碎骨、碎肉,一一擺好,並將血用一石碗盛滿。

但隨後屠夫的吃相又回歸到本色,他瘋狂地抓取這些「美食」,拼命地大嚼大咽,鮮血與碎渣沾滿了屠夫的下巴,其情景慘不忍睹。

而劍狂則以劍飲血,血順着他的劍爬上了他的手指,劍狂僅僅用手指在嘴唇上劃一下,便完成了這次盛宴。

劍狂繼續講道:

「屠夫兄忠義可嘉,但不顧性命也不是好事。十一人閣在最近一次會議上逼蜃主出手,蜃主便傳信命令你去落葉集駐紮。那落葉集街窄巷窄,對於你這種體型來說,不是很方便。」

「怕他作甚!來一個勾一個,來兩個斬一雙!」

「凡事也講求個萬一,屠夫兄蓋世無雙,但若真碰上幾個強手在小巷偷襲,豈不讓他們佔便宜?屠夫若死,那些好酒好肉豈不是少了一個豪客?」

「那你意思是……」

「屠夫兄帶着人馬去墓山另一邊,據險而守。待我將『組織』人馬悉數剷除,再將好肉一一奉上。」

屠夫哈哈大笑,抖了抖肚子:「少來這套,你今天來可不是為了這個。據險而守?那誰來拿糧?」

「我手下兄弟眾多,可分撥出一點人馬來接手從落城運來的糧草。」

「是你想獨吞糧草罷!」

「……只是代為保管。」

「這才是你的真正目的,投俺所好讓俺鬆口,想多分這些糧草。不讓俺去落葉集,只不過是你這廝瞞俺!」

劍狂見被戳穿,語氣慌張:「我們各從其主,何必彼此為難?最近手下兄弟們餓肚子,還望……」

「少廢話!」屠夫轉着眼睛吼道:「你小子算盤打的不錯,可惜這事沒得商量,若不守住這糧道,你還能來求我?看來俺要好好守住這墓山,哪也不去!快滾,莫要打擾俺睡覺。」

劍狂欲再爭辯,屠夫顯然沒有再聊的意思,於是起身告辭。走了不遠,身後很快傳來震耳欲聾的鼾聲。

就在不久前,「組織」折損數路人馬後終於打出底牌,兩道年輕凌厲的殺氣一先一後向落葉集而來。屠夫在山洞中沒有察覺到這一點,劍狂卻不會放過與高手交鋒的機會。之前的謊言只不過是為了掩蓋現在這個謊言罷了。手下弟兄的糧草問題,比起和兩位高手過招實在是不值一提。

想到這,劍狂興奮異常。

小說《灰燼》

(本小說講述了劍狂的前身,有興趣的可以詳細閱讀,想要大致了解的可以直接閱讀劍狂的相關經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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燁城城門不缺車馬,八卦閣大堂不缺奇聞。

但這迎客滿門的八卦閣,也有一處非常安靜的角落,是為想聽故事而又不想被外人旁聽所準備的。所以來這裏坐的人,非名門望族,便是神秘人物,總之看起來不太簡單。

今天坐在這個角落的兩人,似乎也是如此。那是一位穿着樸素的婦人,滿頭灰髮看起來十分憔悴。坐在她對面的是一位身材矮小之人,衣着十分講究,舉止也極為優雅。

兩人沉默了許久,甚至不看彼此一眼,直到婦人緩緩打破了這沉默:

「閣下問老嫗『殺氣』是什麼,老嫗只能說,那是一種感情,是歡喜、憤怒、驚訝,或是傷感。是六年來我對他的照顧,也是『那件事』後他斷肢挖眼的決心。一個人的心若起了波瀾,便產生殺氣,人若怒火攻心,殺氣便如烈焰般炙熱;人若悲痛欲絕,殺氣便如寒冰般刺骨。」

「那夫人您呢?」

「老嫗……」

「夫人恐怕還漏了一句:一個人若是無情無感,那麼他的殺氣便取之不盡用之不竭。」

「老嫗佩服八卦童子見多識廣,但也要問一句:童子可見過這種人?」

「說來也怪,此說法也是在下偶然聽來,不當真也罷。」

「河流山川,日月星辰也無情無感,但它們若發怒起來,恐怕就是山崩地裂。」

「另外,在下一直好奇『那件事情』,可否略知一二?」

「老嫗已發誓不言此事。」

灰髮女子望向四周,道:「總有一個發瘋的女子在這附近徘徊,是我的錯。」

「難道說此女人發瘋的原因……」

「童子見諒。」

「唉,此事恐怕要隨夫人而去,遺憾!」

矮個子的人撫走了桌上的銀票,起身告辭。沒走多遠便意猶未盡地回了頭:「在下勸夫人一句:燁城之人都說您住的地方是不詳之地,若能品得在下苦口,搬走也不是一件難事。」

等他走後,灰髮女子也不知對誰說了一句:「如果連我也搬走,誰還會來聽你的故事呢?」

她又回到落城,一切故事的開始。

這是個奇怪的城市,這個人才輩出,歷史厚重的南方重鎮,如今成了人人避之不及的不祥之地。

就像她一樣。

陽光已被陰霾所掩,涼風吹得梁下的蛛絲來回搖擺,城門上的牌匾像是要掉下來,城門也年久失修破敗不堪,雜亂的磚石與木料隨意堆疊在一起。江面上倒也有船,只是沒有了擺渡的人。

她已經很久沒有踏過這裏,每走一步都十分沉重。這個城快死了,井水泛着綠色的泡沫。能走的人都走了,沒能走的人成了此城惡臭的來源。

若是當年,她一定要將內幕翻出,救此城於水火,救百姓於危難,而如今她卻已麻木不堪。最開始和他在一起時,她以為當初那團烈火永遠無法熄滅,但後來她知道並非所有人都喜歡這團火,於是她只能將這團火變弱變小。而那件事就像這團火最後一次爆發,再也沒燃起過。如今只留下一堆死灰,無人理睬也無人記得。她心死了,對武林任何事都不感興趣,即使還有認識她的舊人去拜訪她,也一概不見。

她走過一條極為熟悉的路,這條路並沒有變,周圍的建築也沒有變。只是沒有了華堂上的輕歌漫舞;沒有了街道上的熙熙攘攘;沒有了酒館裏的論天論地。

最後的目的地是一間大宅,這所大宅的原主人已不知死了多少年,佔據它的惡徒也換了不知多少批。她輕易擊倒喝酒烤火的守衛,避過手持匕首的黑影,最後找到一堵十分普通的牆,她還記得這牆後面究竟有什麼。機關打開,是一件密室,裏面空空如也。她便站在着這等,直到周圍響起神秘的男子聲:「你來了。我等你很久。」

「是的,來復仇。」

「白頭客,灰寡婦,武林中此二人並稱為『灰白雙俠』,二人活躍在二十年前的武林,行走江湖,廣交朋友,仗義直言,急公好義。他們彼此恩愛卻一直沒有結為夫婦,如同兄妹一般,令人不知內情。」

她靜靜聽着男子的講述,一件又一件往事在腦海裏重現。

「但在五年前,一件極其悲慘的事情導致二人決裂。據說那白頭客在一處山崖挖去雙眼,自斷四肢,灰寡婦則無動於衷。最後有神秘人將白頭客帶走,不知所蹤。灰寡婦則萬念俱灰,在山崖下寡居至今。」

「閣下知道這麼多,必是江湖老手。」

「不僅如此,也許你還會驚訝於我的身份。」

黑暗中緩緩走來一位衣着華麗的劍客,帶着一副惡鬼面具,頭髮修剪的十分整齊,走起路來如同貴公子一樣風度翩翩,卻又如同迷霧中的幽靈一般飄忽不定。許久,她昏花的雙眼才看清他的身影。

「你是當年挑斷他手腳筋的『蜃樓』劍客,對麼?」

「這身份只是其中之一。」

劍客摘下自己的面具,露出一張扭曲的臉龐。

灰寡婦驚訝,又感到憤怒。

「你是那老頭子的不肖子?!」

「當初為了把家財奉予蜃樓,不得不讓夫人你做替罪羊。丈夫被人害死,一個買來的下賤夫人又如何不讓人不受懷疑呢?哈哈哈哈!更沒想到當年卑聲卑氣的夫人是後來的灰寡婦。」

「本以為逃離了那個家就能遠離你。誰想到當初埋下這齣慘劇種子的人仍然是你!」

她的目光中閃爍着一絲難測的淚光,可惜她沒帶任何武器,否則便要突然出手,挖出此人心臟。

劍客帶上面具,重回原先那種神秘的姿態。

「而那白老鬼性子艮拗,即便我不害他,換了其他高手恐怕也很難留情。今天站在這裏的,也只能是另外一人。」

灰寡婦撫摸着密室的磚牆,嘶聲道:「當年我將半死的他拖到這裏,堵住他的嘴不讓他喊……他疼得翻來覆去,求給他個痛快。唉,二十年後他自斷四肢,卻一句也沒求過我。」

密室內只剩下了一絲絲哭泣的聲音,出奇的安靜。

此時外面傳來了腳步聲,原來其他殺手發現了倒地的守衛。

她悄聲道:「你讓八卦童子傳紙條予我,叫我到此是為何事?」

劍客像是不想讓自己的手下來干擾他們,故意把聲音放低了一些。

「你的痛苦已經夠多了,而你我的仇怨似乎也不太重要。只是這些年我對一些神秘的東西有點興趣:我想知道所謂『殺氣』究竟為何物,竟有不少人修習,在武林中居然還有排名。」

「殺氣,恐怕是武林的趨勢。殺氣能令一人之武學達到非常人境界,也可讓不懂武學的人瞬間爆發戰勝不可能的對手。」

「你呢?你的殺氣為何能排名前十?」

「多虧有你,他養病之時殺氣便已至化境。其後我和他研究了大半輩子,如果不是因為『那件事情』,我們的成果恐怕足以令武學基本重新寫過。」

「沒想到你這種上了年紀的人,說起大話也收不住。」

「那你又為何質疑此事?」

「你可知黃金劍客?」

「蜃樓的真正主人?」

「他給了我另外一種東西,真正能改變武學的東西。」

「老嫗倒想試一試。」

「哈哈哈,這才是你的真正目的!你名義上是復仇,倒不如說是為滿足自己人生的一個夙願。這很令人驚訝——他已將一切都還給了你,結果你到現在還在利用他!」

她回以微笑。

劍客拔出佩劍,那只是把普通的劍。

「機關術在『蜃樓』大有用處,令許多不能習武的人重獲希望,比如某位『君子』的手臂……」

這句話是為分散灰寡婦的注意力,說話前,全身血液一瞬間像獵豹般奔流。而話說到一半時,他的身形早已隱去。

這是他的萬全之策:即使灰寡婦如同傳說中那樣神秘莫測,也抵不過閃電般的一劍。

在這狹小的空間內,無人能躲開這一劍,而這一劍無論如何都超出了武林高手的想像!

滿意的一劍揮出去,灰色的身影成了灰色的粉末。

如此變化令他疑惑,未等招式收回,他驚訝地發現左右兩邊出現了兩個相同的身影。

她會請幫手?這個想法使他憤怒,但他仍然冷靜地去刺其中一人。

結果令他更加失望:兩個身影不約而同地憑空消失,像是故意躲他一樣。

噩夢遠沒有結束,他連揉眼睛的機會也沒有,一眨眼,前後左右便同時出現了四個相同的身影。

他無奈地砍出第三劍,卻是徒勞。四個變成了八個,又翻了一倍。

沉悶而又強大的殺氣將他一步步逼向角落,手中的劍也隨着窒息而滑落,他頭腦混沌暈厥,抽搐了很久才漸漸看清自己面前只有一個人。

他明白,自己輸了。

「這是什麼妖術?」

「是殺氣。」

「見識了。」

「你本來應該停止心跳。」

「因為這顆心已不屬於我自己,除非黃金劍客用穿心術……你若要復仇,取首級吧。」

「多謝告知,我心願已了。復仇對於我來說已是虛無,當初你做的事情並沒有錯,只是歲月讓這一切一錯再錯。若不是我陪在他身邊二十年,又怎麼會有那件事情?」

「武林人都想知道『那件事情』的經過,我也一樣。」

「我可以告訴你一半。」

灰寡婦俯身貼近劍客,悄悄地在耳邊說了一會,誰知劍客聽後竟雙目圓睜,七竅流血,一動不動了。

她緩緩站起,重新系好自己的斗篷,離開這裏。

密室的牆上多了一行字:

此情無待,年華盡滅,蜃樓之仇,灰頭已報。

她來到當初找到他的地方,有種卸下重擔般的輕鬆。

她望着,望着,盼着天快點下雨。

但天灰濛濛的,不像是下雨,也不見得有晴日。

註釋

外部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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