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棒鸡命运系列虫族设定《哀伤之书》存档

第一卷

经文 1:0 方基界

最亲爱的姐妹们,

我花了两年的时间——我们寿命的四分之一——终于找到了证据:我们并不是这方基界土生土长的生物。上古时代我们的祖先是来此避难的。

我们所居住其上的地石板块,我们的锇气国,只是那远古时坠落在方基界的石质星球的一块碎片。其他临近的大陆——啜氦鬼国、骨场、碎星邦——都是来自那个星球。

也许方基界的其他种族也是迁徙来此的。

我们居住在旧日家园的碎片上,在这气态巨行星深处的海洋上漂泊。

这就是方基界!一颗巨大的气态行星。我们头顶上无尽的风暴一定只是大气的一层而已。而我们漂泊其上的海洋……在它之下肯定还有别的层级。更多的层级!

你懂这意味着什么吗,萨蜶纳?所谓的"懦怯之真理"只是骗人的谎言。我们不是注定作为这个世界的饵食的。我们不是命中注定在黑暗中苟且等死的。

我们会有更好的命运。

萨蜶纳妹妹,请告知我们的父亲,这证实了他毕生的研究。

爱你的,你在世的姐妹中最年长的,蝹拉什,祝你两岁生日快乐。

经文 1:1 猛兽与凶患

锇气国君的最后子嗣,在世姐妹中的第三姊,熙蛒

镌刻于此,是以长存

欢喜云:欢喜云是活的云彩。当它飘过我们大陆时,它会垂下捕食的触须。每条触须上都装点着饵星。虽然那星光使你喜悦,你必须躲避起来。否则你会被吃掉。

欢喜云是老无所依的人求死的好方法。另外,勇武的战士可以把饵星从触须上砍下来。我就收集了六个饵星!

堕灭:如果你从大陆的边缘掉下去,你就会死在大洋里!当我们的父王、锇气国的国君驱动引擎时,这种风险就特别大。

啜氦鬼:方基界的洋流有时会带着我们靠近其他的大陆。我们现在正离氦水皇庭不远。他们与我们同族同种,但却是我们的死敌。他们的战士每天都来烧杀抢掠。啜氦鬼像我们一样有两条腿、两只胳膊、三只眼睛。但他们是光明/邪恶的。我要当一名战士跟他们战斗!

作为贡品,啜氦鬼的大使吃掉了我的十个妹妹。这是司空见惯的事。然而,我仍旧心怀仇恨。

母娘:母娘会飞!他们的寿命可以远远超过十年。母娘都极其聪慧,会保护自己的子雏。你要是对婴卵打什么鬼主意,母娘就会吃了你。萨蜶纳想在四岁的时候服下王浆成为母娘。

雨暴:雨通常是剧毒的。有时能把皮肉都溶化。要是蓄场没能捕获闪电,闪电会把人灰飞烟灭。

整个世界都想致我们于死地。

玄秘:方基界很大。我们是这世界上最小的东西。任何你不明白的东西大概都能杀了你。我的老师蜪克司说这就是为什么我们如此短命。这样我们才能快速繁殖迅速适应。

月涌:我的姐姐蝹拉什很怕月涌。等她从钨石山旅行归来的时候,我一定要问她原因。

经文1:2 可憎之言

绝望之际,将这封禁之秘要,敬禀氦水皇庭

吾名蜪克司,绝育之母娘,锇气国皇子之师。

身为母娘,吾寿既长。既不能育,吾乃不为皇室琐政所扰。

唯吾察此生死之道!吾以一己之力,为锇气国造那巨大引擎。既此——

吾必以一己之力,救吾国于覆灭!

吾主公锇气国君,是以十岁,老迈痴癫。彼一心钻研古书旧典,不理朝政。今日对那九天风暴上之众月痴言乱语。明日则徘徊于大殿,与彼之心腹呢喃不止。那心腹乃是彼于深海中所获一条苍白蠕虫之尸。彼置于玻璃之匣中,关怀无微不至。国事废弃如此。

锇气国君尚存三子,皆二岁:

最年少者名熙蛒,勇而立志为战士;

名萨蜶纳者,三子中最聪慧,立志为母娘;

名蝹拉什者,领航之子,其志在那无尽大洋。明日彼将于钨石山归返。

三子皆非社稷之才。三子皆无力护我锇气皇庭抵御方基界之恶嚎万鬼。熙蛒善战,却不善领兵。萨蜶纳有谋,却不善战。蝹拉什求知心切,必疏于理政。吾每思至此,念吾国子民之命,忧惧至切。

此时不久,锇气国君即将自锁于皇家浑天仪室研究诸月之相。彼时陛下可集结战士,那豪饮氦水之勇士,侵入吾国大陆。杀死那皇子三人。事成则吾为陛下摄政,为陛下建造引擎。

事败,则将吾老身,饲喂那深渊之巨鲲。

锇气国母娘,绝育之保姆,蜪克司

情悲之切,手书此可憎之请求

经文1:3 誓言

姐妹们!立誓的正确方法是这样的:把你的左手按在桅杆上,靠近我的手。

用你的右手拿起刀。从你左手的骨头中间直直的刺进去。这样!然后顺着血流在桅杆上刻下誓言线!

说出你的誓言。

“吾名熙蛒,先王之幺女。吾必杀那叛贼蜪克司,重夺吾锇气皇庭。以吾左眼之名,立此血恨之誓。”

誓言歃血而立。

“吾名萨蜶纳,先王之次女。吾必夺回家园,食那母娘之浆。吾将以那氦水国君之尸,饲吾子嗣。以吾右眼之名,立此为证。”

誓言歃血而立。

接下来……

“我来帮你立誓,姐姐。”

“我也来帮你。”

我的名字是蝹拉什,先王之长女。我将探求先父临终仍在嘶喊的预警的含义。我要探明为何诸天众月轨迹会异变。纵使世界末日临头,我也要搞明白为什么!

以我的中眼之名起誓。我要搞个明白!

“誓言歃血而立。”

“歃血而立。”

谢谢你们,妹妹们。我们只剩下我的这艘船了。然而船既是自由!我们要去追寻那迷奥,探索风暴照亮的领域,还要组织一支伟大的军队。

扬起那闪电的帆吧,让我们远航。


经文 1:4 九天星聚

蝹拉什,心怀至深之仇

镌刻于此,是以长存

多亏了熙蛒的饵星,我们才得以逃脱追捕。多亏了萨蜶纳的巧计,我们才得以到达海岸边。而我们既然已有了船,我就必须指引方向。我是领航员。

我们此生可能再见不到家乡了。熙蛒恨蜪克司,恨得咬牙切齿。

但我最深的恐惧,是这——

我们的文明漂泊在方基界的大洋上。在钨石山我了解到跟我们共存在这浩瀚的世界之海上、一起漂泊的万千物种。我们都被方基界的海潮驱动着。

懦怯之真理说我们是世上最小的、最脆弱的生物。是宇宙天然的饵食。蜪克司让我们相信我们的祖先逃到方基界,是为了躲避那饿兽一般的虚空。

我的父亲是在恐惧中死去的。他并不是害怕那恶毒的蜪克司或者啜氦鬼,他怕的是他的浑天仪。他对我嘶喊——

“蝹拉什啊,我的长女啊!月相有异了!天道有变了!”

接着他画出了九天星聚。

想象方基界的五十二个月亮,在天空排成一线。(当然其实并不需要全部五十二个月亮,只要几个最大的月亮就行了。但我最恐惧的就是这个。)想象他们的重力吸引着方基界的海水,海水涌成一座巨大的波峰……

再想象当九天星聚结束时,那波峰崩塌下来的样子。足以吞灭文明的大海啸。神之海啸。

我必须找出阻止它的办法。在神之海啸毁灭我的种族之前。要是我能回到父亲的浑天仪室就好了,我就能知道确切的时间了!

我们已经航行了数个星期,与家乡已经隔了好几座大陆。

当我恐惧得无法自已时,是熙蛒在船舱里坐在我身边,用她柔软的、勇敢的声音安慰我。但是我们越来越依靠的是萨蜶纳的智慧。她有时会孤身走开(她执意必须独处),回来时就会有些疯狂的点子——驶进雨暴里,投下网,吃掉那奇怪的动物,探索那吓人的废船。

不知怎的,萨蜶纳好像能凭借纯粹的意志力,就能制造出好运气……

经文 1:5 针梭与蠕虫

吾之秘密,以吾密码所写,铭刻于此

萨蜶纳,复仇之右眼

1. 这一整年的狂野航行,那些电闪雷鸣的夜晚,那些金光灿灿的白天,那上古遗迹的探险,那乘风鼓气的与怪兽的战斗:这是我一生中最快乐的时光。

2。我想成为母娘,并不是因为我想繁育子嗣,而是因为我想活得久一些。只有活得足够长,才能有所成就。我们已经在海上一整年了,我害怕,害怕我们会死在这里。

3。我知道在哪里找到秘密。我知道那些缓慢蠕行而又记忆悠长的东西住在哪里。

4。针梭船……

针梭船——

以吾密码所铭刻——

萨蜶纳——

骗子——

1。我们在失无壁的大风暴里打捞出了那艘针梭。我早知道它会在哪里。

2。那针梭船是灰色的,像希望一样修长,像时间一样不可摧毁,古老。比死亡还要古老。在我们的祖先坠落在这方基界之前,它就翻滚着、穿过大风暴来到了此地。它不是一艘海船,不像蝹拉什那艘。它是超高科技的产物。

3。我知道它的来意。我知道它船员的命运。

4。熙蛒想在各族聚集的喀哈浮礁把这船卖掉。拍卖的话,换来的钱足够我们组织一支雇佣军。我们可以夺回我们的锇气皇庭,把那些啜氦鬼都尖叫着赶进大海里去——

5。——但我告诉熙蛒这船不值钱。

6。蝹拉什想打开船舱看看我们能不能驾驶它。我知道这是正确的决定。我知道,因为我问过那蠕虫了……

蠕虫——

以吾密码所铭刻——

萨蜶纳——

吾本应心生恐惧——

1。它是我父亲的亲信心腹。我们逃亡时,我从他那里抢来的。它是一个死亡的白涔涔的东西,身体分节,从那深深的海洋里漂来冲上海滩。

2。它已经死了,但它仍向我说话。它说:

听仔细了,至哉吾之复仇兮……

经文1:6 姐妹们

在姐妹之情断决的那天,大家交换了礼物和心意。

“熙蛒,我勇敢的妹妹,你为了把那些尸体移出饲育室,太辛劳了!来。开一会儿船。享受一下咱们的针梭船的优越性能吧。”

熙蛒推托着,但她内心深处好喜欢蝹拉什的关怀。她开着针梭船,在海面下飞一般的航行着,针梭旋转着刺开海水;船尾的波浪浮上海面,像叛徒临死的喘息。

“蝹拉什,孤独的领航员,我们已经一起航行了如此之久。我知道你喜欢聆听和诉说新的语言。来,坐到这血肉花园房里。我会读给你听我在喀哈买来的故事。”

蝹拉什坐在那木乃伊化的血肉扇叶之间,闭上两只眼睛,静静地听萨蜶纳的故事,如饥似渴的,她想在她十年的寿命告终之前学习和了解尽量多的事情。

过了一会儿,熙蛒说,“萨蜶纳,我们中最深刻的思想家,你独自思考会孤单的。来跟我玩剑与灯的游戏吧!”

但萨蜶纳心中充满了沉重的哀伤,她追逐着熙蛒跑过针梭船光洁的大厅,再也无法伪装出任何欢乐。

“萨蜶纳,沉思的人儿,怎么啦?是什么使你忧心?”

萨蜶纳的姐妹们聆听着她的话语“承载誓言的姐妹们啊,我们已经五岁了。我们花了两年,修好了这古老的船,搞懂了它的系统。我几乎已经过了能吃母娘浆的岁数了,而那些杀死我们父王的战士也一定几乎老死了。”

“我们三个会死在这里,在流放中。蜪克司会比我们活得更久。而蝹拉什,聪慧眼睛的蝹拉什啊,等不到你发现神之海啸的证据,你就会老死,更不用说找到阻止它的方法了。”

蝹拉什和熙蛒看着彼此。“要是你不那么实话实说就好了。” 熙蛒说。而蝹拉什知道,萨蜶纳从不曾在任何事情上搞错过。

在灵魂深处,蝹拉什知道,实现她们誓言的唯一方法,就是找到一个伟大的、强大的秘密。一个能改变所有一切的秘密。这是蝹拉什的灵魂,她的火焰,她的阴影——她想要切开世界的胁腹,找到它跳动的心脏。

“我们必须下潜,” 蝹拉什说。“这艘船就是为此设计的。深潜到方基界的内部,下面的世界……向核心进发。”

“那些上古的船员就是因为这才惨死的,” 熙蛒抗议。“饲育室的怪物就是在那里出生的……”

“我们必须下潜,” 蝹拉什说,她附和着她那心腹亲信的密语。“在我们下方的世界,在那金属的深渊,我希望我们会找到我们迫切需要的……”

更多的时间。更多的生命。

经文 1:7 下潜

为了生命,萨蜶纳下潜。为了复仇,熙蛒下潜。而蝹拉什下潜,是为了答案。

针梭船刺穿了世界的肌肤钻向深处。穿过层层的泡沫和金属和寒冷的元素熔浆。蝹拉什如饥似渴的阅读船上关于方基界的地图,从那天使般的至高云层,穿过雨暴和海洋和漂流的世界板块,直达那重压之下的核心。

她们遇到了像大陆一样庞大的怪物。浩瀚的海葵森林,密布着莹光的触手引诱她们。熙蛒驾驶着针梭船,直直的穿透过去,它们流出的血是漆黑的碳浆和冰霜。

她们来到一处稳定的地方,位于一大块金属板块的下方。

“我来用一下传感器,” 蝹拉什低语。“听……”

在舵室那潮湿的金色黑暗中,她们聆听着船传来的声音,而船则听到了来自上面方基界碾碎性的悸动。

她们听到了大陆的碰撞。她们听到了那氦霓雨水的拍打和冲刷。她们听到了怪物的挣扎。她们听到了在遥远的月亮的牵引下,大洋海潮涌起的遥远哀鸣。

“九天星聚是真的……”萨蜶纳嘶吼着。“已经开始了。”

在她们身后,熙蛒想到了饲育室,在那里远古的探险家们徒劳的试图用手术和药物,剥开那来自深渊的蛹的胎膜,从蛹里诞生的东西,他们无一生还……

“这下面有什么东西,”她低语道。“某种秘密的东西。”

巨鲲出现了,它是那么的巨大,它的眉头就像她们童年时见过的所有大陆加起来一样大,它的鳍翼阵列闪烁着雷霆闪电般的生命力。它那电磁微波的声音,在针梭船舱里震荡:

++尔等即刻返航--

--逃离那深渊++

++不要毁掉世界--

--尔等必须返航++

经文1:8 巨鲲

巨鲲的警告:

++我们活在战争边缘--

--无型与有型之战++

++深渊与昊天之战--

++我眼圆睁,我目凝视++

--八荒四海,我视所及++

++昊天燃起烈火--

--深渊就要将它浸灭++

--昊天建起温柔之乡,生命繁衍之地++

++至爱之方基界,万千种族之避难所--

--昊天珍爱这丰饶之地++

--而那深渊一直与我们同在--

++冰冷之逻辑,冲击四壁--

--深渊要夺取属地++

++带来野蛮末法时代--

蝹拉什的抗议

古老的巨鲲,传说中的生物啊,这世界不是我们的避难所。我们的生命短暂又艰难。我的族人在黑暗中死去。我们头顶的风暴永远不会止息。不久神之海啸就会吞噬我们全族。压迫着我们的,是猎食云,怪兽,和有毁灭世界之力的月涌。请允许我们下潜,再下潜吧,直到我们发现世界的真相,找到能让我们复仇雪恨的力量,找到生存的 希望。

巨鲲的希望

--是何种力量召唤着你们++

++堕入深暗渊薮?--

++是何种本能引诱着你们--

--远离崇高希望?++

--繁殖迅速的蜉蝣一族啊,听我一言++

++亿万年间我默默观察你们抗争--

--在生存的边缘顽强不屈++

++在深渊与昊天之间取得平衡--

++你们是我至爱的珍宝啊--

--有你们在,我才不至绝望++

--以下是深渊的信念++

++存在本身,既是为了生存的抗争--

--当抗争失败++

++当安逸之所分崩离析--

--所有生物都会逃往深渊求生++

++我拒绝这种信念++

--带着香甜希望的蜉蝣一族啊,你们必会调舟返航++

++你们必将选择站在昊天一方--

熙蛒的抗议

你是巨大又古老的生物!而我们的生命短暂又绝望。如果这就是所谓宇宙之道,那么我拒绝接受!即使蜪克司那样的人注定会获胜,我也不会甘心认输!我要与这世界战斗,直到世界被我改变!挡我路的,都要被我杀死!

巨鲲的悲歌

++如此致命的逻辑++

--请听听我单极电荷的 悲鸣吧--

++这逻辑会将你们消弭++

--在你们的 前面--

++伏卧的是对死亡的崇拜++

--是毁灭之路--

++昊天致力于创造新生命++

--阻挡着墟烬的不断蔓延--

++建设一个温柔的世界++

--深渊拥抱死亡--

++它说: 我是无可逃避的、至真至正的++

--饥饿的墟烬--

++离开这毁灭世界之道,返航吧++

++否则你们的下场既是死亡与毁灭++

--昊天之道虽然艰难,却是上善。--

--我的电荷已经配平。我的声音已经喑哑。--

萨蜶纳的抗议

姐妹们,我带来了父亲的心腹亲信。看哪!它听到我的祈祷,用明明白白的言语回应我了。是它帮我找到了这艘船。是它,在我最绝望的时候给了我力量。

你们要相信谁呢?是那个想让我们像祖祖辈辈一样活受苦,无法帮助我们打败蜪克司、抵御神之海啸的巨鲲?

还是这说话明明白白的诚实蠕虫?

让我们跟随它的低语,去一探究竟吧,蝹拉什!让我们向地心进发吧,熙蛒!

让我们继续下堕吧,至哉吾之姐妹兮 !

经文1:9 交易

你,蝹拉什,锇气国皇位的继承人。

你站在一艘古老飞船的赤裸表面,暴露在方基界地心的碾碎性压力和汹涌的炽热中。你本应化为齑粉。是我的意志,让你能够存活。

我的名字是 虞尔,我是诚实的蠕虫。

膜拜我的蠕道!膜拜我宏伟的气势,我伟大的力量,我盘卷的身体,我折叠的颚牙和蜷曲的翅膀!膜拜与我血肉共生的巢城!我是有万千子嗣的!我是生命的起点,亦是生命的尽头!

膜拜我们,我们的名字是 哀尔,躁尔,忤尔,以及 哀卡。我们是美德的蠕虫。看着我们,记住我们既是善/神。

亿万年来,在这深渊里我们被困/积蓄力量。我们的呼喊跨越星海,召唤各种生命来到方基界,让它们逃离灭绝的命运。我们已经等了你亿万世纪,我们亲爱的宿主啊。

你们面对的,是残忍的巨鲲和昊天的力量。他们要毁灭你们,把你们碾压到黑暗之中。就是他们让月亮排列起来引发海啸来淹灭你们,他们害怕你们的潜力。

我们则想要帮助你,公主大人。让我们来做一笔交易吧,我们献上的,是共生的力量。

在你的身体里植入我们的子嗣,我们新生的幼虫。从它们那里,你会得到永恒的生命。从它们那里,你会得到远超于你脆弱身体的力量: 让你意想成真的能力。当你觉得世界不完美、不公正、甚至不方便的时候—— 你可以修改这世界了。让区区宇宙规律,再无法拘束你。

公主大人啊,作为回报,我们只要一件东西。

你必须永远服从于自己的天性。蝹拉什,在你永恒的生命里,为了你的子孙,你永远不能停止探索和追寻。熙蛒,在你永恒的生命里,你永远不能放弃使用你的勇力。萨蜶纳,在你永恒的生命里,你永远不能抛弃你的机智。

如果你们做不到,身体里的蠕虫就会吞噬你们。而随着你们力量的增长,公主大人啊,蠕虫的胃口也会随之增长。

但是我们献上的,是永恒啊,蝹拉什。我们献上的,是改变宇宙的机会。你不会放弃让你的族人永续不朽的机会吧?

伸出你的手。让我的血肉,成为你的圣礼。

第二卷

经文2:0 不朽者

我们是蠕虫,你们的神,希望的化身。我们的契约已经达成: 你现在是不朽的蝹拉什了。我们与你已经融为一体,像你的食欲一样,像你的爱和欲望一样,像你手中的武器,像你喉中的言语。

我们受够这凄惨的地方了。你呢?

我们将幼虫蚀刻在你的船上。回到你的族人那里。去锇气皇庭、液氢之泉、骨场和碎星邦,把好消息广为传播吧 。你们必将崛起于物种之林。

如果任何人拒绝与我们子嗣的共生,杀了他以儆效尤。反正超强的海啸就要来了,他们本来就是将死之人。只拯救那些值得拯救的人。

蝹拉什,蠕虫给你的血肉赋予了力量。当你蜕变为王虫形态时 ,你的成年名会是什么呢?

奥锐思。意思是悠长之思想。我们喜欢这名字。

经文2:1 征服者

煞瓦苏,萨蜶纳的母娘形态。我们喜欢你锋利的智慧。

亿万年来,巨鲲把我们囚禁在此。它是昊天的仆卒,而昊天既是奴役寰宇的哲学。昊天播种的文明,都建立在一个可怕的谎言上——所谓“正义的行为,可以阻止苦难”,局域的、人造的法则,可以超越那终极的、美丽的逻辑。

这荒谬得简直像用火来熄灭水。完全与现实的本质向左,现实世界里剥夺与竞争无处不在。在深渊里,我们不奴役任何人。我们热爱的,是解放一切。我们存在的目的,就是为了帮助宇宙实现它最终的、自我锻造的伟大使命。

天渊之战正在肆虐。不久它就会吞噬方基界。

我们很高兴,你用我们的幼虫创造了众多勇武的战士。蜪克司已经撤退到液氢之泉,这证明你们的力量占了上风。但你们必须记住,仅仅夺回家园还远远不够。

在方基界上生活着五百一十一种生物。其中肯定有一种会有能帮助你们离开方基界的航天科技。

经文2:2 离开深渊

希武•阿拉斯,熙蛒变成的战士形态。你热爱的是征服四方,不是么?我们喜欢看着你辛勤事业。方基界的表面已经有百分之二是我们的领土了。你的族人已经全心接受了蠕虫。

九天星聚已经过去了。还有两年,神之海啸就会来到。

我们的器官传来信息,蜪克司和剩余的拒绝主义者逃向了喀哈浮礁。她希望在那里集合方基界各族的力量来对抗你们。巨鲲的手下夜以继日的捣毁飞船和引擎,想要把我们困在方基界。

既然我们无法造船,那么我们就变成船。

用大军摧毁喀哈要塞。杀掉那里所有人。从你的行动中,我们可以获取切开天空的逻辑,这样就能飞入行星轨道。

现实世界,是上好的肉飨,至哉吾之将军兮。让我们大快朵颐!

经文2:3 向天界进发

奥锐思,你干的很好。你是否感受到体内蠕虫的生长?你是否感受到自己的意志已经可以改变区区宇宙法则?

有时我们会侦测到你心里的悲伤。你要明白,思想悠长的孩子,你的使命是至圣至伟的。存在本身,既是为了生存的抗争。只有在这场大棋局里取得最终的、无条件的胜利,我们才能补完这宇宙。你正在进行的,是圣战。

我们已经逃离了方基界的核心。煞瓦苏的利刃艇已经准备好起飞。希武•阿拉斯在喀哈的大胜,让我们撕开了一个缺口,通过它,我们可以进入行星同步轨道。膜拜我们:我们忠于立下的契约。

我们在方基界是没有未来的。但她的卫星可以作为很好的栖所。让我们起飞吧!

经文2:4 五十二和一

好消息。方基界的五十二个卫星上有一个拥有星际航行技术的文明,比你们之前遇到的都要先进。蜪克司的飞船逃向了最大的 冰卫星,在那里,有六只骨肢的头足目生物建立了文明的首都。煞瓦苏给他们起名叫鹦螺族。他们似乎很愿意庇护蜪克司。愚蠢的家伙!

我们试图用希望和梦想打动他们。我们失败了,因为他们已经被洗脑,活在快乐之中了。这激怒了我们,于是我们想到了一个可能:

我们的器官侦测到方基界轨道上的第五十三颗卫星。一颗旅行星。昊天之神本体。现在我们知道,是谁操纵了九天星聚了。

你要把他们全都杀了,再抢走他们的东西。解决了鹦螺族,我们就可以专心对付旅行者。

不要犹豫。你所战斗的,是个宇宙级寄生虫和它操纵的虚伪傀儡们。为你的祖先复仇吧!

经文2:5 生而为饵食

不可原谅!

你如何这样脆弱!难道你天生就是饵食,活该被捕食者杀死吗?!

奥锐思的失败给我们带来了灾难。鹦螺族的舰队在七彩上将瑞福利特的领导下,把我们逼退到了第六号卫星。我们又一次不得不挖洞向星球的核心逃生。

煞瓦苏。你必须把奥锐思从抑郁障碍里拉出来。让他明白,他向往的所谓“和平”“稳定”的理想,不过是癌症——残暴的、不义的障碍,阻止我们抵达更公平的宇宙。这些都是昊天用来魅惑它的奴隶的饵星。

战争是所有不公正的天然矫正器。战争是宇宙惩罚平衡的手段。

希武•阿拉斯,你无法在正面战场上打败鹦螺族和蜪克司。我们提出新的策略: 繁殖你的军队,让他们的数量回复,再想方法把虫群扩散到众多的卫星上。

既然我们无法抗衡他们的力量,我们就去感染他们的弱点。

经文2:6 剑之逻辑

终于!

我们就知道,好奇心会勾引你出山的,奥锐思。鹦螺族在情急之刻,开始使用了偏因果武器。

什么是偏因果武器?它们的原理是什么?你不想知道么。简而言之,宇宙里的某些力量超越了区区物理律。

这种武器的来源,就是旅行者,昊天的饵星。它们的效果微妙,却是致命的。

但是你也会拿到对等力量的武装。煞瓦苏的母娘虫仔细聆听了我们的教诲。不,我们不会给你深渊的力量,奥锐思大王——那力量是属于我们的,我们是你的神。但是我们会教你召唤那力量的符文和密仪。

思想狭隘的人,或许会称之为“魔法”。

你不再受因果衔接的束缚了。你的意志可以凌驾在自然规律之上。用长刃杀死一百个你的孩子,奥锐思,再观察刀刃的改变。看着宇宙在你面前,恐惧得缩成一团。

你逐渐定义了你的存在本身。

当然了,高贵的奥锐思啊,我们知道,你不仅仅是因为好奇心才重回战场的。你感觉到体内滋长的死亡气息了吧。

你必须服从你的天性。你的蠕虫,必须进食……

经文2:7 虚弱之言

你死了,年轻的奥锐思。被你的亲生妹妹背叛谋杀了。你犯的罪,是仁慈。

还记得你对鹦螺族卫星议会说了什么吗?“我们会在中立地点商议和平协议。”煞瓦苏的巫妖们已经把那里彻底变成“中立”了——已经没有任何生物可以在那里存活,整个卫星都已经风干枯尽,它周围的空间都散发着腐臭。

这是好的。这是对的。你必须从中吸取教训。你还不明白吗,伟大的国王?难道你不想建设一些实在的、可以长存的东西吗?

我们的宇宙如同腐水奔流向寒冷的熵海。生命不过是消耗能量制造衰败的引擎。生命设计出自私的、愚蠢的律法——例如所谓道德,例如所谓“生命是神圣的”。

这些律法阻碍了大业,阻碍了我们建造一个完美的、不朽的、永恒的文明的大业。我们要建造的,是不会终结的文明。

如果文明无法保护自己,那它就必须被毁灭。如果一个国王无法把持自己的权力,那他就必须被背叛。一件东西的价值,只能由一位美丽的仲裁者来决定,这仲裁者,既是“这件东西继续存在的能力”。 有能力继续存在的东西,才能继续存在下去,并且能重塑世界,让世界适合它的存在。

任何反对这仲裁者的,都是不义的,是伪的。你祖先所有的苦难和灾祸,起因都是昊天的谎言,昊天拒绝承认世界的真理。

你的祖先经历了最艰难的生存条件。而你,必须给其他生物创造最艰难的生存条件。施加到你的妹妹身上。施加到你的子孙身上。煞瓦苏的背叛,是她能给你的最好的礼物。

你的肉体已经消亡了,但你仍然存在。在来自于你的力量的茧宇宙中,在你的“王权界”,你仍然安然存在。

从今以后,奥锐思,你和你的妹妹将超越死亡——只要你们还在自己的王权界存活。

当你的妹妹们进攻鹦螺族时,神之海啸席卷了方基界。几百亿生灵灰飞烟灭。但是幸存者永远不会忘记……他们的后代,会做好迎战下一次九天星聚的准备。

当你回归物质宇宙时,记住这个教训,会有助于你成就大业。

蜪克司当时不在那风干的卫星上。她现在一定在嘲笑着你。

经文2:8 巨鲲起飞

巨鲲离开了它的掩体。

这个老教士暴露在空中,飞向鹦螺族的母体卫星。七彩上将瑞福利特带领精英卫士护卫着它。瑞福利特是鹦螺族不世出的英雄,是无人可比的军事家。他像高明的舞者,绕得希武. 阿拉斯晕头转向。但是现在,他必须保卫他神圣的巨鲲。

我们权且听那个老大傻有什么话说:

++墟烬。悲伤与墟烬!--

--蜉蝣一族已经迷失。鹦螺族满目疮痍。++

++我们的旅行者,它的大业尽毁。--

--蝹拉什的姊妹啊,睁眼看看吧++

++是谁,让你们变成怪物?是谁,召唤了巨浪?--

--和平吧。与我一起,开始金色复兴。++

作为反驳,奥锐思,我们问你: 巨鲲为你的族人做过什么?是谁,给了你永生的能力,是谁,带领你逃出禁锢天牢?在你求索宇宙真理时,谁解答了你的问题,又是谁用布道搪塞?

与煞瓦苏讲和,再碾碎七彩上将的军队,煮沸鹦螺族的海洋,然后用巫术把巨鲲屠宰。

扫清障碍以后,我们会教你吞吃旅行者的方法。

经文2:9 圣战军

事已成了。哀尔和虞尔吞食着巨鲲的尸骸。希武. 阿拉斯用七彩上将的尸体,刺穿以后打造了一座神殿。在我们下面,煞瓦苏的蛊毒把鹦螺族母星的海洋染成了黑色。它们的惨叫让虚空璀璨生辉。

旅行者逃了。

你明白了吧,奥锐思?你发现这天大秘密时,激动得颤抖吧,煞瓦苏?在真相的刀锋上,你是否欣喜若狂,希武阿拉斯?你们看到这美丽的形状了吗?

鹦螺族占据了现实世界的一小块儿。他们把自己的存在租赁出去,租约却是欺诈的条款。他们养尊处优,变得快乐又肥胖,用柔软的谎言和甜蜜的伪经给自己造了藩篱,还口称:“我们是和平的,是好的,我们从不伤害任何生物。”

他们的黄金时代,是一种癌症。

他们没有为生命的存在做任何贡献!他们燃尽了时间和物质和思想,就为了唯我的、自慰的、对所谓“安康”的追求,试图把自己与死亡隔绝开来,建造了一种递归的局域稳定,这是毫无意义的!他们本可以帮助宇宙走向它终点的完美形态!

而你的族人,在深渊里受的苦,让你们变得比鹦螺族更值得存在!你已经证明了这一点。

看看天空。震撼于横贯天穹的大裂谷,寰宇之战的战线。我们是蠕虫你的神灵,但我们不是深渊本身。我们只是与深渊一起蠕动。有一天,你也会加入我们。你也会膜拜、研习深渊之道,在深渊之道里自由蠕动。

奥锐思,你是否愿意,让你的思想流传千古?你是否愿意加入我们与昊天的战争,用你的意志来解放这个宇宙?

我们需要勇士。圣战者。帮我们拯救宇宙。帮我们击败那毁灭一切希望之物。你们已经立誓加入这大业,以体内蠕虫之名立了约。

不要忘记你们当年歃血而立的誓言,杀死叛贼蜪克司。无论她躲藏在哪里。

第三卷

经文3:0 虫族

让我们来谈谈成为本我的可怖之美。

起初,我们御着中空的月星船,飞跃星海。奥锐思说,我们要像丰饶血肉里播下的种子一样,生长众多。于是我们就生长众多。希武阿拉斯说,我们要想丰饶血肉里滋生的肿瘤一样,饥饿又顽强。于是我们就成了癌体。煞瓦苏说,喝下蠕虫的蛊毒,你们就可以吞吃死亡,于是我们就吞吃了。这是我们为了圣战做的准备。

噫呀!我们就那么成了。

母娘巫虫可以从配偶那里受精,或者自体受精。巫虫产卵,卵中孵出仆虫,仆虫活下来的,变成侍僧虫,侍僧虫互相争斗,其中强悍的,它们体内的蠕虫可以进食,饱餐的蠕虫会变成战士虫、巫虫、或者——公主。

这就是我们一族,我们的目的是为了解放,我们的大业是崇拜与景仰自由,我们如饥似渴的追杀一切不自由的生物,吞噬它们,解放它们。

噫呀!这就是我们一族,我们是虫族。

经文3:1 天之切口

奥锐思口谕:朕的兄弟们,我族子孙散布于众多月星船,我族流浪在行星间寒冷黑暗中。我族以何为粮?我等如何布道?

煞瓦苏说: 奥锐思大王,我的兄长,我仔细研究了蠕虫我族之神切开天空之伤痕。我还研究了你死而复生的方法。这两件事,是一样的,都是基于死亡和切开空间通行的原理。让我们研习剑之逻辑,直到我们都锋利如剑。我们也许可以自己切开天空,跨越异界。

但希武阿拉斯说,姐姐,我已经锋利如剑了,看哪,我的剑已经切入了异界空间。它切开卫星之间的空间,那里充满绿色火焰和喜悦的惨叫。

在剑之界,三个国度勃然生长着。它们是奥锐思的凝目荣耀之国,煞瓦苏的狡黠智识之国,希武阿拉斯的勇武胜利之国。 三个国度都是从我们领主的精神和蠕虫里诞生的,与我们虫族祝福过的空间万域同疆。布道和食物穿行在这些空间里,还有紧密一体的月星船舰队。

奥锐思口谕:朕死之时,曾访此地。让我等在此建立王权界。朕,奥锐思,第一领航员,理当测出死界之地图。而朕之王位,将由锇金打造。

经文3:2 至高战庭

在那段流浪的岁月中,奥锐思、煞瓦苏和希武阿拉斯之间曾有过一场战争。

我兄奥锐思啊,煞瓦苏说,不要忘记我的背叛。为我在干枯之月的所作所为,向我复仇吧!于是奥锐思就与她宣战,以示对深渊的崇仰。在他们之间,横亘着希武阿拉斯,他说,住手,否则我就杀了汝等,宣战的应该是我,因为我才是最强的战神。

这就是他们崇仰深渊的方法。

整整二十个千年,他们在月星之间战斗,他们在深壑之原战斗,他们在闪电宫廷战斗,在彼此的剑之界战斗。他们无数次的杀死彼此,如此他们就可以研习死亡。

这就是他们爱着彼此的方法。

最终众多的月星船抵达了有生命的行星,是时候向活物开战了。奥锐思说,朕将建一皇庭,任何人都可于此向朕挑战。朕的皇庭,起名就叫至高战庭。是杀戮之地,是我等研习神灵传授的剑之逻辑的地方。

煞瓦苏认为这是大善之举。她也建一皇庭,起名至高巫聚。而希武阿拉斯说,普天之下,哪里有战争,哪里既是我的皇庭。

经文3:3 无柴之火

今天,我杀了我的妹妹。

她来这颗星球,是为了消灭本地所有的生物。曲古,是一种强大的生物,他们的舰队保护着周围的四个星系。他们是一种群居草食兽,忠诚又顽固。但是他们有着优美的身形。

百万年的进化中,曲古被一种病毒感染了。这病毒是那么的狡邪,它把自己写进了曲古的基因组。病毒强迫曲古把自己的肢体奉献给一种营固着生活的巨大颚齿兽。颚齿兽会咬下曲古的肢体,而曲古把它们当神灵一样膜拜。病毒把曲古的细胞改造成卵囊,从里面孕育出异形的幼体爬虫,这些爬虫居住在颚齿兽的肠胃里。作为回报,颚齿兽会分泌甜蜜的汁液供曲古畅饮,曲古喝下就有了灵敏无比的视力。

煞瓦苏和她的巢虫“解放”了曲古,不但消除了颚齿兽的压迫,而且因为曲古已经灭族了,以后也不会受到任何压迫了。当煞瓦苏的舰队追逐着曲古的方舟船时,我趁机轰击了煞瓦苏的战船,让她彻底蒸发了,给她陪葬的,还有她的一些部属。我想在这废墟上好好回想一下,煞瓦苏疏于防护侧翼,是怎样受到应有的惩罚的。

他们跟我们很像,这些曲古。受制于共生的羁绊。

我感到喜悦,和哀伤。情感像泰坦压顶一样,因为我已经超越了肉体,我的思想已经自成宇宙。我所感到的喜悦和哀伤,超过曲古全族古往今来体会到的总和。

哀伤,是因为我们杀戮如此众多(仅仅这个世纪,就消灭了十八个物种),而喜悦,也正因为此。喜悦,是因为我们降下天灾,把它们涤荡干净,为宇宙扫清实现它最终形态的障碍。我们是促变之大风。把物质世界的寄生虫都吹走——假如它们不是寄生虫,我们自然就杀不死它们,它们也可以继续生存。

宇宙的最终形态是什么呢?是无柴的火,永恒燃烧着,杀死死亡本身,就像一个本身既是答案的问题,自有永有。这就是我们的天命。

我的蠕虫滋长得又肥又饿。我喂给它的,是整个的世界。我的宇航员告诉我,他们能感觉到深渊之本体了,我们的征服之路就通向它。

我想,不久之后,喜悦与哀伤就将不再有别。就像爱与死亡。

经文3:4 呐喊

不!煞瓦苏!希武阿拉斯!我的兄弟们啊,我们遭到了背叛。我们根本就不可能永生。

我们的伟力可以碾碎整个物种。我们呼吸的,是它们尸体燃烧的烟霾。

这就是我们与蠕虫我们的神定下的契约——蠕虫给我们力量。

但是当我们使用这力量时,我们体内蠕虫的饥饿也随之增长。

如果我们无法喂饱它,它就会从内部吞噬我们。

我们已经毁灭了三百零六个世界。

现在我确信了——


我体内的蠕虫生长的速度,大于我从它那里得到的力量。

我们受缚于当年签下的契约: 永远服从自己的天性。永恒的求索,永恒的狡黠,永恒的征战。但是我们所作一切,我的兄弟们啊,都只是在饲喂我们的蠕虫。

而我们饲喂愈多,它就愈发饥饿。越来越快。

不久,我的兄弟们啊,我们就会如此的伟大,而我们的蠕虫也如此的饥饿,我们用尽所有伟大的力量,也无法再喂饱它们。

那时我们就会被吞噬。

我们该如何是好?

经文3:5 哒咔呜啊之训律

全员注意。

防御警戒单元就位。准备同化新指令。分泌六十流同化醇,违者将立刻受到税惩。

哒咔呜啊战争理事会已经上线,赋值为真。

在辐年989沟3处,我们位于哒咔呜啊之巢的客户打捞到一艘星际航船。船舱同位素鉴定显示,铸造时间是24000年前,大约是方基界星系与我们的友邦、普天境失去联系的时候。

文法飙升——{}——~实用性~

雇佣兵探索员【可抛弃的阶层】发现船舱深处有一个冷冻休眠的有机体。她自称蜪克司,来自一种原蚁族。她汇报提供了鹦螺族文明毁灭的记录,还有关于虫族的动机、生物习性和领导者的关键信息。

反性强化 炸弹.神经轴——{8X8} ——施加&

在过去的几个世纪,普天界常备军的防御警戒单元试图阻挡虫族前进的努力,在十七(17!)个世界上均告失败。普天界的所有物种都面临灭绝。

正性强化 奖偿.神经轴——[11xvv2]——激励%

斩首。阻止。推行哒咔呜啊策略律,战胜虫族。

指定虫族最高领导有机体,蝹拉什,萨蜶纳,熙蛒。

靶定这些个体,最高火力全战区超饱和攻击。批准使用 戮元武器。

诉检这些个体,无论何时何地。虫族整合度必将崩解。使用扫尘式种族清洗,必对虫族取得完全胜利。

执行冲动——{}——~内在性~确认符

经文3:6 诸星陨落

燃烧着绿色火焰的天空下,奥锐思大王的王权界,我们的领主们互相拥抱着。

我们虫族仰视着煞瓦苏的手臂拥搂着希武阿拉斯,希武阿拉斯的环抱着奥锐思,奥锐思则搂住煞瓦苏的肩膀。他们是那么巨大、雄伟,强大的能量像火焰一般在他们身上燃烧。但是这种拥抱,是虚弱的表现,我们为之不齿。

我们从未鄙夷过我们的领主。他们是否背叛了我们的使命?我们虫族正在节节败退,丢失了一个又一个星球。

“我已经无路可逃了。”煞瓦苏说。“我用尽了谋略……也无法收集到足够的血祭喂我的蠕虫。而我越努力,它就变得越发饥饿。”

“尽管我奋力杀戮,”希武阿拉斯说,“我战斗得越 多,我体内的蠕虫就越发贪婪。我也走投无路了。”

“普天境的战斗天使一遍又一遍的杀死我。”奥锐思说。“我现在都不敢走出王权界进入物质宇宙,因为我没有力量保护自己了。我的蠕虫饥饿的啃噬着我的灵魂。”

我们圣战就这么终结了吗?我们虫族,是不是就注定没有生存的权利?

希武阿拉斯巨大的头颅低垂。“我们放弃吧。这样还能聚集一些力量。”

煞瓦苏在失败的迷茫中闭上眼睛。“我们去祈求蠕虫我们的神,祈求它们的指示吧。”

但是奥锐思大王,他对那美丽的最终之形的理解是最深的。他吼道:“难道你们不长记性吗?难道你们要否认我们的天命?无论我们下一步怎么做,我们都不能放弃杀戮、战争和暴力。这就是我们所服从的最终仲裁者,这凶暴的仲裁者,如果我们忤逆它,我们就活该被吞噬。不!我们必须服从自己的天性。我们必须有远见,有智谋,有强悍体躯。蠕虫我们的神给了我们这个礼物,这个挑战,我们就应当接受,我们一定要找到继续存活的方法!”

“可我们怎样才能喂饱体内的蠕虫呢?” 希武阿拉斯问。

“我知道。”智黠的煞瓦苏说。“我知道一种方法。但这方法的前提是我们可以屠杀普天境数十亿的生物。我们怎样才能打败它们?”

“既然我们无法对抗它们的力量,” 希武阿拉斯说,“我们就必须感染它们的弱点。但是它们对物质实体的规则掌握已经臻入化境。”

“我知道一种方法。”奥锐思大王说。“但是需要极大的力量,我们仨个没有一个有这么大的力量。”

“那就杀了我吧。” 希武阿拉斯说,“按杀戮的逻辑,能杀掉我这样强大的生物,你就拥有更强大的力量了。”

于是奥锐思大王举起了宝刀,斩下了希武阿拉斯的头颅。

“也把我掐死吧。”煞瓦苏说。她悄悄把一把匕首藏在身后。“用杀戮的逻辑,能杀死我这样狡黠的东西,就证明你的智力更加高超。”

她没有料到,奥锐思大王已经吸收了希武奥锐思的力量和速度,不待她出手,奥锐思就将她斩首。奥锐思大王毕竟是第一领航员,心中有死界的地图。

希武阿拉斯和煞瓦苏,真正彻底的死亡了,因为这种死亡不是发生在物质宇宙,而是在剑之界。

奥锐思的下一步,是去找那条叫做 哀卡 的蠕虫。

经文3:7 噬天

紧急指令。

所有军事单元出席。分泌一百二十流的编码应激反应的同化醇,违者将遭到灾难性打击。

普天界危机议会已经上线,赋值为真。

注意。

在辐年990沟0处,虫族发起了横跨整个旋臂大荒的组合式反击。我们的附属军、正规军和雷霆舰队都遭到彻底歼灭。我们预计,整个普天境将在两百二十年内解体/灭绝。

警戒度飙升—{}-- ~加入~

虫族个体蝹拉什/奥锐思释放了 偏因果认知论病原武器,普天界的部队已被感染转化。此种武器对于个体目标生效。目标被绑架后,以服从虫族的奴役形态送回,并拥有反物理规律的异能。

所有普天境的客户必须立刻投入所有的经济和心智资源用于反制措施。

强力作战。我们必须在此阻挡虫族前进,否则我们的星系就将遭吞噬。

执行冲动——{10x10}——~啊吧吖嘚~狂暴化

经文3:8 万形之王

这是奥锐思的加冕之礼,他是受劫之王。此礼如下所述。

在剑之界的冰冷深渊,蝹拉什大王缓步前行,他周身燃烧着碧绿火焰。他穿越了天空,那天空便在他脚下颤抖着冻结了。他前行,直到他找到了哀卡,守秘的蠕虫。那蠕虫掩藏宇宙的真义,直到真义变成了诳语。

“我神哀卡,守秘之蠕虫。我是奥锐思,虫族唯一的王。我来此,是为寻求那秘奥。深渊秘奥之力,在您手中,我欲得之。”

“我没有什么秘奥可以赐予你!”哀卡说。它的声音即是法典。

“错了。”奥锐思说。“您并没有什么可以’赐予’的。’赐予’是昊天之力。您所祭拜的,是深渊之力。深渊的铁律,是’我所欲者,劫取之’。”

哀卡无言,因为它知道,如果它知道这是真义,不可否认,否则真义就不再真。

“您将您的幼体蠕虫赐予我,” 奥锐思接着说,“这就是那些蠕虫噬啮我们的原因了:它们是您‘赐予’的,而非我们亲自‘劫取’的。所以,我必须从您手中,劫取我所求之物,即便您是我的神。”

哀卡嘶吼着,“你没有那种力量!”

但这句只是诳语。奥锐思已经杀了他的姊妹煞瓦苏和希武. 阿拉斯,他手中已经掌握了杀死他们的剑之逻辑。

奥锐思,第一领航员,在他的神面前,举起了他的剑,那剑像真理的话语一样锋利,将哀卡切成了碎片。蝹拉什在哀卡的残骸中,找到了召唤深渊的密语。他将那密语刻在石板上。那石板,就称为墟尽之碑。他把碑携带在腰间。

奥锐思开口道,“我已可以与深渊对话。那深渊,即是万物的最终形态,至善至美。从此,我就是万形之王。我将求索我们命运的所有秘奥。”

他与深渊的对话,史料并无记载。但史书上说,他从深渊归来,并口称,从今往后,吾名傲瑞斯,是受劫之王。吾有劫取生命之力。

他飞入宇宙,以那墟尽之碑为武器,与普天界大战。蠕虫他的神,看这是好的,就表示赞许。

经文3:9 刻于墟尽

傲瑞斯与普天界作战,足有一百个年头。第一百年时,他在碎形环带,将普天界议会一举歼灭。屠杀的鲜血汩汩涌动,从那血海中,希武阿拉斯重生了,口称:“我是战争化身,你用战争把我从死界召回。”

傲瑞斯就喜悦,因他爱着希武阿拉斯。而普天界全境,悲恸嚎哭。

傲瑞斯和希武阿拉斯又与普天界征战四十年。在第四十年,傲瑞斯向哒咔呜啊之巢的对手说,听着,我嫉妒我的兄弟希武阿拉斯,帮我杀了她。哒咔呜啊之巢那些人,已经被逼到绝路,竟然相信了傲瑞斯。

于是傲瑞斯将他们引入了陷阱,将他们灭族。焚化的骨灰飞扬飘散,从那灰烬中,煞瓦苏重生了,口称,“我是狡诈化身,你用狡计把我从死界召回。”

傲瑞斯就喜悦,因他爱着煞瓦苏。而普天界的生灵,纷纷逃向了虚空。

傲瑞斯兄弟三人与普天界作战,足有一千个年头,最终将普天界的所有生灵彻底消灭,甚至连关于他们的记载都抹除了。关于普天界的记载,只存在于这本古史记,和那个叛徒蜪克司的脑子里。她逃掉了。

煞瓦苏说,“傲瑞斯我的大王,我们现在怎样饲喂体内的蠕虫呢?您用了我的计策吗?”

傲瑞斯就对虫族说:我乃受劫之王,我立法如下。

仆虫,你们将嘶叫着用爪牙尽力杀戮。劫杀的战利品,饲喂蠕虫,并留一些给自己发育之用。剩下的,都要献给你们的主人侍僧虫。

侍僧虫,你们要带着仆虫冲锋陷阵。劫杀的战利品,饲喂蠕虫,留一些给自己发育之用。劫取仆虫的战利品,这是你们应得的贡飨。剩下的,都要献给你们的主人战士虫和巫虫。

战士虫和巫虫,你们要带着手下冲锋陷阵。劫杀的战利品,饲喂蠕虫,留一些给自己发育之用。劫取你们手下的战利品,这是你们应得的贡飨。私藏一些战利品——胆子有多大,就私藏多少——小心你们的同伴,手上的财宝太多,人人都可杀而取之。剩下的战利品,都要献给你们的主人羽化虫。

羽化虫,是饱餐了足够贡飨的虫,因此可以羽化堕入太虚深渊。他们也要向自己的主人上贡。

就这样,贡飨像河流滚滚,煞瓦苏、希武阿拉斯和我,就有无尽的食粮。我们就可以喂饱体内的蠕虫,还能有余,献给深渊,求索它的秘奥。这样,所有的蠕虫都会饱食——只要我们一直走在杀伐攻取的无尽征途上。

此乃吾之律法。镌刻于此墟尽。噫呀。

第四卷

经文4:0 金色肢解

忿怒之火!

至哉,傲瑞斯之怒!怒火郁积,像龙蟠万年,一夕而出,漫卷天地!

哀哉,金色之肢解!太息星系,从此沦亡,世代年轮,戛然终止。

我们将太息星系的无数世界毁灭,用死者的天灵盖,做成乐器。那哀乐,响彻寰宇。我们伴着乐曲,舞蹈嘶嚎,看着我们的月星船像黑色的攻城槌,将太息星系的银色天轨和闪亮星网都砸得灰飞烟灭。太息星系的星卵,孕育着金色的日乌,来不及孵化,就蜷曲着死去。

在他的王权界,傲瑞斯来回踱了十步。

第一步,傲瑞斯的战祭士、克拉胡,派他的瘟虫,在太息星系的世界上降下瘟疫。

第二步,太息族派出了他们的盾船和矛船,来迎战我们的月星舰队。

第三步, 克拉胡迎战太息族,大胜而归,战火照亮虚空,骨灰洒满大地。

第四步,双雄骑士、猛古和苛戈,在日乌之桥,阻击太息族的军队,他们杀敌无数,太息族十年不能前进。

第五步,太息皇帝、至尊金乌本人降临日乌之桥,她的利爪将我们的一艘月星船劈开,把里面的虫族战士尽皆杀死。

第六步时,傲瑞斯开口了。他说,金乌皇帝,听我一言。听我向你描述那最终的真理之形。我腰间的石板上,就刻着那真义。他伸开手掌,就有熊熊的黑色火焰燃起,掌心的肌肤上出现了一条伤口。那伤口,像无底深渊,一口就把金乌皇帝吞了进去。

噫呀!只有傲瑞斯大王,深谙那劫杀之术!

第七步,从傲瑞斯大王的伤口中,爬出了完美形态的金乌。她巨大的羽翼展开,羽翼下的阴影包裹了太息星系。从那天起,太息星系再无婴儿出生。她是完美的,因她行了傲瑞斯的意旨。

第八步,太息族说,听我一言,你们这些腐物,你们就像肠道失禁排泄的秽物,毁了所有美好。你们为什么杀伐成性?我们建造了银色的天轨,金色的星网。我们孵化星卵。我们是善的。我们的绫罗富丽堂皇,我们的美食天下闻名。我们的神皇,用她的一根羽毛,就能逗得众神心儿欢喜。

第九步,傲瑞斯说,唯一的真神,就是这种杀伐决断的意志,可以赋生,也可以赐死的力量。这才是你们的神。它不在乎什么心儿欢喜。

第十步时,太息族被灭绝了。

于是傲瑞斯说,我的兄弟啊,知道我们做了什么吗?我们已经杀到了深渊的边缘。当我呼唤它时,它也向我低语,引导着我的航行。它说,我们抵达了它的边界,我必须走进它体内。

我将进入深渊,聆听它的话语。

XXXI: 战争巨浪

经文4:1

傲瑞斯进入了他的王权界。他向深渊中进发,每走一步,就诵读他挂在腰间的石板。伴着他的吟诵,那些石板就在他脚下形成了石桥。

他建造了一座祭坛,祭品是一只未出生的巨魔,还在胚胎状态,就新鲜的取出作为献礼。他呼唤着深渊:

我在天空中看见您的形象。您是滔天的巨浪,您是吞噬一切的战争。这祭品,是我为您准备的,请降临于它,肉身显圣。

它降临了。深渊的本体。

XXXII: 伟哉。伟哉。

经文4:2

傲瑞斯,我的大王,我的老友。舒展一下身子。放松点。脱了盔甲吧,放下手里的剑。揉揉你常年劳累的肩膀,别这么绷着。这里是生命之地,和平之地。

我们在世界上追求的,只是一个简单问题的答案。这问题就是:我能不能杀了你,毁掉你的世界?回答我。要说真心话。即使我不问你,也会有别人来问你同样的问题。

他们说我们邪恶。呵呵!邪恶!邪恶的意思是“无法适应社会”。我们,我们就是适应性本身!

啊,傲瑞斯,我们怎样解释,他们才能明白呢?他们热爱的法则,并不是建立这个世界的基石。世界的基石,并不是所谓“友谊”,而是“共同利益”。世界的基石,也不是所谓“和平”,而是“不择手段取胜”。 宇宙是被种族灭绝驱动的,是被大屠杀驱动的,是被毁灭了一千个花园世界的伽马射线驱动的,是被吞噬恒星幼体的饥嚎奇点驱动的。生命要生存,要逃过最终的灭亡,不能依靠善意,只能凭着自己手里的剑。一切温柔乡都是幻想,真实存在的只有炼狱。一切人造的乐园都将腐朽成死潭,只有自我验证的冰冷真理才能永存。那真理就是:判定孰生孰死的法官只有一位,就是优胜劣汰,为了生存,不惜一切代价。他们所谓的“文明”,在剥除了所有的谎言、和平条约和拖延战术之后,剩下的内核,只有这美妙的真理。

万物的命运都是这样显现的,在角逐格斗中,赢者乃存。世界的演化也是这样进行的,一种理念迎战另一种,它们交战的武器,是文化和经济,最终胜者长存,而败者烟消云散。宇宙就是用这种方式来探索自己的天命。

伟哉。伟哉。这真理,是世间唯一不言而喻、自有永有之物。

这就是我的本体。

XXXIII: 妖王入梦时

经文4:3

我走在通往浑天台的路上。我要去见父王。我听见——好像听到了什么声音。我回头看。我的姊妹从后面追上来了。她们手里拿着好大好大的宝剑,是那种砍头的宝剑。风驰电掣的追上来,把路面都毁了。她们的宝剑把路上的石头掘起来。石头上都刻满了字,简直像石碑一样。石头下面的泥土里,爬满了扭动的虫子。

我要在她们追上我之前赶到浑天台,于是我就开始跑,但是刚迈开一步就被什么人绊倒了。是父王。他伸腿绊我,他扭住了我的触角,他狠狠把我往地上一掼,我摔的满嘴是泥。我疼得要死,差点把虫子咳出来。

“汝为何疏于戒备!”父王说。他戴着闪亮的护目镜,那是他观测闪电风暴和海火的时候护眼用的。我的身影映在他的三只眼睛里。“汝岂不知,彼等妒汝?因吾有令,禁止彼等踏足这浑天台,唯汝有此特权,听吾教导。彼等故而妒汝。汝岂不知,因妒生恨,彼等必欲害汝?”

我像才出生两天的孩子一样哭得稀里哗啦,我说,爹爹,我还以为你是我的好朋友,我以为你会保护我。但是父王他只是挥了挥手,我意识到他在取笑我,笑我轻信。我怎么会以为他要保护我?他张开手掌,手心里升起了黑色的太阳,他掐住我的脖子,把那漆黑的太阳塞进我的嘴。

我看见他护目镜里我的倒影,我的嘴,三只眼睛里的倒影都是我的嘴,那嘴里满是尖牙。

于是我开始吞噬我的父王。我从他的身体上撕咬下大块的血肉,我的爪子将他四分五裂。我吃了他的腿,我吃了他的胳膊,我吃了他的护目镜他的眼睛他说,甚好,甚好,至哉伟哉,宇宙真义!

我的身后,我的姊妹们还在毁坏路面。我不知道怎样才能回家。

XXXIV: 欲至善,必多识

经文4:4

有时候我想,我是不是一个虚无主义者。

我所干的事业,无非就是毁坏一切。别人都这么说我:我们本可成就伟大的文明,都怪那个可恶的傲瑞斯和他的虫族,把一切毁了。虫族信奉的,只有死亡。

要想制造美好的事物,必须要确保它不能被毁坏。唯一的测试方法,就是试着毁坏它。

我很欣慰,因为我明白宇宙是由死亡驱动的真理。领悟真理,是至善之道。

但是不知怎么的,我仍然觉得怅然若失。

我感觉煞瓦苏和希武.阿拉斯想要偷走我腰间的石碑。当我与深渊对话时,他们一定劫走了我的贡飨。我是那么的爱他们。除了他们,没有别人有这等的智慧,这等的武力。除了他们,没人能给我送上这样的大礼。

很久以前,我在希武.阿拉斯自己的月星战舰上杀了她,她临死前引爆了月星,想拉我一起死。那一刻,她开心的大笑起来。我也跟着笑起来。引爆整个月星!一整颗月亮!真实浪费啊,一艘好端端的月星船。但是我从此学到了在星球毁灭时自保的办法,在消灭普天界的战斗中起了大用场。

我爱希武.阿拉斯,就像月亮爱着海潮。我要杀了她。一遍又一遍的杀了她,直到时间尽头。

等我从深渊流浪回家的那天,我要夺回我的王座。我要生很多孩子。没错,我需要孩子。

很多的儿子,很多的女儿,我会给他们所有的爱,我也会把他们杀死。

XXXV: 爱之战

经文4:5

——关于傲瑞斯

——傲瑞斯之妹,希武所言

背叛。我们把傲瑞斯困在了深渊里。作为虫族的领主,我们的天责就是讨伐彼此,淘汰我族中的弱者,让我族如剑刃常锋。

使命。曾经有一次,我让傲瑞斯杀了我,这样他才可以获得剑之逻辑,战胜我们的神哀卡。我因此受困于我的王座。但是我的兄长傲瑞斯向普天界开战,在那场大战中,他用杀戮描绘出我的形象,我是战争的化身。于是我复活了。

复活。我和煞瓦苏密谋,在傲瑞斯远行于深渊时,把他困在那里。但我暗想,如果我能战胜傲瑞斯,我就可以变得更强大。于是我描述出他的形象。

傲瑞斯的形象:

当傲瑞斯看着你的时候,你会觉得,如果他不再看你,你就将不复存在。

傲瑞斯的头顶,有手臂那么长的头冠。思想的火花从头冠的一端运行到另一端。在他的胸口,我用自己的血画线,这样他就会永远记住我。

傲瑞斯的每颗尖牙,都像手指一样精准,像眼睛一样敏锐。

他生于宇宙的最底层,祖先的教导是钻地苟生,但他生出了羽翼。那翅膀上有莽原野火般的光芒。傲瑞斯现在是教导者了,再没有什么祖训可以约束他。

傲瑞斯的身体筋虬缠绕,充满力量。他的肌腱像他的子嗣一样强壮,他的子嗣正是他力量的源泉。

傲瑞斯身穿蚕丝纺织的华服,那衣服,是用神的胎膜织成。

傲瑞斯若开口说话,就连两个不等的数字,也会因他的意志变成等价。

傲瑞斯,我的兄长,是我认识的最勇敢的人。在方基界,他认识到我们是宇宙天然的饵食,是最弱小最无望的生物。他潜心思考,找到了拯救我族命运的方法。他把我们变得强大。他指引我们,迈向永恒。

傲瑞斯,我的兄长,他爱我,因此我们必须开战。

XXXVI: 吞噬希望者

经文4:6

你的名字是克罗塔 (Crota),我的儿子。欢迎降生到这个世界。

我从地狱杀出一条血路,你才得以出生。我与我的叛徒姊妹战斗,我与哀卡的尸群战斗,我终于斩开时空,回到我的皇庭,从僭权者手中夺回我的至高战庭。我与煞瓦苏作战,我切断了她的贡飨,这样她就再不能挑战我。我与希武阿拉斯作战,我在她的贡飨中下毒,这样她就再不能觊觎我腰间的圣碑。我精心安排我的遗传因子,确保我在虫族至高无上的地位,谁也不能挑战我的王权。——一切安排妥当,我才找到合适的母娘虫,产下我的子嗣。

其中的一个子嗣,就是你。

你的生命,也将会是无尽的战斗。你必须在我的至高战庭赢得自己的位置。我不会给你任何东西——除了你的第一柄剑和我给你的名字。

克罗塔,我们的敌人,是虚伪的希望。我们要追击的那个神,叫做旅行者。那个神游历宇宙,向年幼的文明兜售假货,骗他们给它劳作盖房。盖起来的都是些不牢靠的房子,无法抵御我虫族的进攻。那些房子也是陷阱,引诱年幼的文明远离剑锋和尖牙利爪,远离宇宙的生存之道,那些文明因此无法羽化。

只有消灭了旅行者,宇宙才能解放,在自由的野蛮竞争中,达成自己的最终完美形态。那形态,不依赖任何外力,就可自有永有。

因此,我给你取名叫克罗塔,意思是吞噬希望者。

我儿克罗塔,我曾经立下过一个誓言。我曾发誓要杀了蜪克司,那个可怜可恨的蜪克司。这份责任,我不会传给你。这个誓言,你的父王我将独自承担。

跟我来,我带你去见你的叔叔婶婶。

XXXVII: 聚点成形

经文4:7

你看看自己!

你已经长这么大了,我的女儿,你已经长成了巫虫。我上次看见你到现在,已经过了这么久了么?你现在是名叫噩. 阿奴 (Ir Anuk)的巫虫,煞瓦苏看见你这么聪慧,嫉妒得咬牙切齿。你已经写下了十一条公理,来描述我们的王权界羽化仙境之美。你宣布,要杀死其中的一条公理,就像哀卡当年杀死真理一样。以哀卡之名,你就可以变成跟我一样的神。

如果你这么做了,我可能会杀了你,我也可能为你鼓掌。干得漂亮。为了庆祝,我给你带来这壶苦涩的酸液。

还有你,噩. 哈拉 (Ir Halak),你也长成巫虫了,和你的胞妹一样。我听希武阿拉斯抱怨你了,她说你写了一首歌,在她的王权界吟唱,凡是听了你歌声的人都死了,并且无法复活。下次我们作战的时候,我们要不要把刀剑和炸弹换成你的歌曲?

你给我雕了个礼物?呀,是一颗牙齿,雕成死亡的形状!我会把它安在嘴里的。你还写下诗篇送给我?内容是尼卡思想船的轨迹?好的,我正要追踪那船,将它毁灭。

你们俩,是我把一只幼孑孓一分为二得到的。我斩开那孑孓,它却不死,分开的两段各自长大,变成了你们姐妹。我的剑,号称能毁灭人的意志。但它却不能毁了你们。

XXXVIII: 分割死亡

经文4:8

一天,傲瑞斯想要长出新的翅膀。他一边跟体内蠕虫讨价还价,一边来看看他的孪生女儿。那两姊妹,正在虚无之所的大裂口里,享受死亡的乐趣。

“你们在做什么,我的女儿们?”他问。他担心噩.阿奴和噩. 哈拉会进入深渊。只有傲瑞斯本人,用他的墟尽之碑,才能进入深渊。

“我们在死着玩呢,爹爹。”她们说。“看我们能死多少次。”

“你们可真是早熟呢,好可爱。”傲瑞斯抖了抖他的新翅膀。“为什么要死着玩?”

“我们提出一种方法,可以让羽化的灵魂从肉体剥离,整合进一个自主恒真的死亡空间——暂定名,超灵。超灵可以储存在王权界,从而加强对死亡的抵抗度。同时,我们的死亡歌曲也可以得到改进,使我们可以更接近广义有效的偏因果死亡脉冲效应。”

傲瑞斯抽出了他的剑:“说人话,否则我就把你们钉在墙上,喂给蠕虫哀尔。”

“如果我们可以从身体里把死亡抽离出来,再把它藏起来,我们就很难杀死了。”

傲瑞斯来到他儿子克罗塔身边。“去瞧瞧你的姐姐们。”他说。“你可以从她们那里学到狡诈的智慧。”

但是,当傲瑞斯去观摩深渊毁灭一个古老的堡垒世界时,克罗塔却和姐姐密谋,要学习她们的秘术。“我也要研究一下虚无之所的裂口。”他说。他用剑劈开了一个新的裂口,那裂口直通未知的空间。他以为,可以从那里得到神秘的力量。

从裂口中,涌出了奇怪的机器,威克思(Vex)。他们开始入侵傲瑞斯的王权界。


经文4:9

威克思叮铃咣啷的建造着大型的问题机。最开始,他们造出来的东西七扭八歪,因为他们还不懂剑之逻辑。而剑之逻辑是傲瑞斯王权界的基本法则。威克思对王权界的几何构造迷惑不解。

“我来把它们都劈烂。”克罗塔说。但就在那时,威克思用思维进化仪式,产生了一个主脑,名叫求锐. 剑型变换 (Quria, Blade Transform)。 求锐解出了剑之逻辑。

求锐的解,是“杀死一切,我就可以变强。”

克罗塔的虚空门里,涌出了黄铜光泽的巨大战斗型威克思。克罗塔跃上去与它们战斗,但是它们却在一瞬间传送走了。躲开了克罗塔之后,它们杀死了克罗塔的两千个侍僧虫和一万仆虫。很快,威克思就用屠杀的方式,证明它们在这个世界上的地位。

“来这里吧,巫虫姊妹们,”噩.哈拉说,“我们需要你们的力量。”噩.阿奴从天空中抽出一柄剑。巫虫们合力给那剑附魔,让它成为了毁灭之图腾,然后用那剑击退了威克思。

“快把那个裂口关闭,克罗塔弟弟,” 阿奴命令道。“我们会找出击败它们的妙法。但首先必须阻止它们在我们这里建造问题机。”

但是求锐在虚空门的另一侧给自己建造了一个副本,并且用矛钩牢牢的挂在门上,以保证门路畅通。求锐的目的,是要探索傲瑞斯王权界的偏因果物理法则,以获取神格。它发动了一系列的测试性入侵。

足足两百年的局域时间里,巫虫姊妹一直在与威克思战斗。每次威克思攻入剑之界,它们都被击溃,但虫族每次攻入威克思的世界,就失去了它们的力量,无法彻底打赢威克思。

“父亲要是知道了,会把我们的灵魂都生吃了的。”哈拉叹气。

求锐俘获了一些蠕虫幼体,开始拿它们作实验。很快,求锐就学会了使用宗教技法。求锐发现,蠕虫的祭拜,可以实现认知论病原效果,扭曲现实。求锐是一台高效的机器。它立刻建造了一架祭师,并在它的次级脑里都植入了信仰,开始祭拜。然后它开始劫持并杀死危险的生物体。这样,它就有了通往神格的自我引导程序。出于某种未知的原因(威克思,就像它们的名字一样让人琢磨不透),求锐倒没有把蠕虫植入自己的思想脑液(译者:就是游戏里那些白浆!)里。

煞瓦苏在笑了,因为正是她,引诱克罗塔斩开虚空打通异世界的。

事态的恶化,引起了蠕虫我族之神的注意。哀尔说道,傲瑞斯,你后院起火了!

XL: 无穷结果之王

经文4:10

傲瑞斯赶回家,开始诵读墟尽之碑的祷文。他把一些威克思赶回了大裂口里,让它们被深渊吞噬。当那些威克思受劫归来后,就变成与其他威克思敌对了,威克思陷入了内战。求锐使用了多种战术,但那些战术都缺少适应性。傲瑞斯把他王权界的所有威克思都消灭了。

傲瑞斯想,他应该像威克思一样,研究一下几何学。毕竟,几何学是描述完美形状的地图。但他先要惩罚那些不完美的东西。

“我儿,”他说,“这就是你的惩罚。要么就荣光归来,要么就从此湮没!”他倒提着克罗塔的腿,把他扔进了威克思的网络门。

后来的亿万年里,克罗塔不停的战斗,最终化身成魔,变成传说一般的存在。在最初的许多世纪里,他常常故意不杀一些俘虏,听它们讲如何立誓效忠他父王的,或是对他父王的非议。后来,他逐渐理解了傲瑞斯,于是他就在所到之处都建造了庙宇和丰碑。

于此同时,傲瑞斯思考着威克思的事。“我终于遇到了够格的对手。”他说。“它们跟我一样,目的都是为了永存。但是我确无法理解它们。”

这想法一冒出来,他体内的蠕虫就开始啃噬他,因为他的天命,就是求知探索。

他召唤煞瓦苏来物质世界会面。她告诉他,威克思不懈的探索,就是为了理解一切。这样,它们才能为宇宙灭亡的每一种可能性,都打造一种使威克思能够存活的胜利条件。

“那么,我必须做一个更伟大的国王。”傲瑞斯说。“既然它们想要在所有的结果里称王,我只要在一个结果里称王就行。我将跟随深渊,并记录下它的力量。让我们为世界的坟墓编写一部目录,这就是我们胜利之路的地图。”

傲瑞斯知道,所有的生命形态,都可以用元胞自动机来描述,唯独那些理解了深渊和昊天力量的生命,无法描述,因为它们已经逃脱了因果律的束缚。

煞瓦苏爱着兄长,正如她想要杀死他的渴望,于是煞瓦苏向希武阿拉斯泄了密:“听着,希武,傲瑞斯的王权界出现了弱点,你只需从这里进攻,就可长驱直入……”希武阿拉斯听了,定下了伏击傲瑞斯的计谋。

但傲瑞斯实在太敏锐了。这位受劫之王在他的皇庭、至高战庭,宣布:“我的王权界有弱点了。我将把它转移到安全的地方。”

“去哪里呢?”卡古尔(Kagoor)问,他是负责渲染世界的架构师。

“我要把它安置在一艘伟大的无畏战舰里。”傲瑞斯说。“我将把我荣耀无比的心灵宇宙,安置在这艘泰坦战舰里。”

XLI: 无畏战舰

经文4:11

傲瑞斯用哀卡尸体的一块碎片,雕刻出他的战船。那时,哀卡虽已死掉,但它仍然在某种意义上还活着。傲瑞斯偷来希武阿拉斯的战锤,和煞瓦苏的柳叶刀,为他的战船打造出邪恶的盔甲。

当傲瑞斯建造无畏舰时,他把他的王权界整个翻转过来,这样,王权界就渗入了无畏战舰所在的物质宇宙。于是,他的船,和他的罪业,就完美的合为一体。无畏战舰处于傲瑞斯的王座之中,而傲瑞斯的王座就是无畏战舰。噫呀妙哉!

要把王权界翻转,需要墟尽之碑的一句祷文。整个皇庭的虫族都孜孜不倦的祈祷工作,才得以完成。完工的那天,施行了大欢喜的残杀之礼,傲瑞斯的子嗣们,将那天定为“黑白颠倒日”,以纪念庆祝虫族颠覆宇宙的壮举。

傲瑞斯曰:

飞向茫茫宇宙,吾的皇庭

为吾收集贡飨,尽皆献于此船

吾唤汝时,汝可上殿献礼,

吾欲远航——【吾乃煞瓦苏,阴险者】

驰往无尽战争——【吾在本书边角,留此批注】

飞入无底深渊——【此书所言,尽皆诳骗!】

从此,傲瑞斯就再不担心王座遭到入侵了,因为它航行得那么轻盈。

傲瑞斯进攻了和谐星系的无敌舰队。那些舰队,守卫的是尼卡(Nicha)的思想船。当舰队包围了傲瑞斯的无敌战舰时,傲瑞斯就把他的剑插入船舱,使用了深渊的力量(还有他女儿打造的精妙系统)。一瞬间,傲瑞斯的王座,就从区区现实世界消失了。

燃烧着自信的怒火,傲瑞斯在时空中植入了一颗来自他王座的卵。那卵逐渐膨胀,像一颗幽灵星一样,将和谐星系的无敌舰队碾得粉碎。“无敌”舰队——傲瑞斯让他们瞧瞧什么才是无敌。

傲瑞斯想要在尼卡的思想船里,找到赐福之星桅的位置。 那星桅,是旅行者留下的。傲瑞斯想要把它吞噬。

但是这思想船竟是陷阱。在船上等着傲瑞斯的,是求锐.剑型变换。

XLII: <>|<>|<>

经文5:0

<阻止>|<模拟>|<祭拜>

我会杀死你。我会用你咸味的思维来做腌肉。我会用你熔碎的外壳来做烤炉。

<暗示>|<扭曲>|<复制>

这艘船,是我的王座。你想要从我手里夺走它。你想要在船里装满自己的子嗣,实现你抽象的计划。我绝不容你。

<观察>!<模仿>!<僭越>

你永远也无法成为我。尽情模拟我吧,废物。统计我的神格变体。计算我王座的死亡形状。在一万个世界的墓碑表面渲染我投下的阴影!这些永远不够。我拥有墟尽之碑。我可以与深渊直接对话。你就算穷尽了整个银河系的物质来思考,也无法超越我。在我的伟力前跪服吧!

<未知量>|<无解问题>|<亏空值>

<放弃>!<停机>!<放弃>

XLIII: 失败时间线的终点

经文5:1

到此时,求锐已经知道,自己不可能胜利了。

傲瑞斯战舰里,似乎整个世界都呈现出病态。像红热的铁,像干枯的血肉,对它的任何分析都在轻蔑的嘲笑中失效。而傲瑞斯自己,他是不可化简的——他拒绝服从求锐的模拟,他到处播撒混乱造成死机,他用认知论武器让各级次脑都服从于他。偏因果系统。非常困难。

求锐试图使用它在虫巢流形面进化出的宗教战术。但傲瑞斯的宗教战术更强,远远超过求锐。求锐快要守不住它的虚空门了。

求锐模拟傲瑞斯,达到的最好结果,不过是一个充满猜测性参数的自我引导程序。这程序不对——求锐知道。这程序里的傲瑞斯,没有他的那个共生体,没有翅膀和蜕变态,没有武器,没有力量。根本毫无用处。

但是求锐仍然把那个模拟体造了出来,呈现在傲瑞斯面前。它想看看会发生什么。

受劫之王大步走在求锐九头蛇战舰的船舱里,手中的剑和魔法凛凛生风,身穿远古的长袍,整个宇宙都在他面前恐惧哭泣。求锐的物理模型和模拟世界卡壳了,崩溃了。

求锐化身成一个夸克,飘落在傲瑞斯剑尖,那剑瞬间就把求锐切碎了。求锐的碎片,观察着傲瑞斯。

在九头蛇战舰的船舱中,求锐制造的小小(非)傲瑞斯的声音在回荡:“你是何方神圣?”它说,声音充满恐惧和敬畏。

傲瑞斯的眼睛闪着光,那光,是求索之光,是仇恨之光,是饥饿之光。“蝹拉什,”他说,用的是虫族的母语。“你造出来的,只是过去的我。你造了一个微型蝹拉什。哈!”

求锐更新了模拟体的名称。蝹拉什表示好奇:“你既是我?你是我变成的?”

傲瑞斯跪下。他左肩背着剑。求锐向他倾泻了所有的火力,但他的结界牢不可破。他看着求锐的传感器,目光像燃烧的巨锤,他说:“孩子,我已经拥有你渴望的一切。我已经可以永生。我也知道了宇宙最深的秘密。我探索了深渊的边界。我率领着嚎叫的月星舰队,在银河的旋臂中追杀那个骗了我们的神。我的手心里,握着能让我永远统治宇宙的力量。我体内的蠕虫,带着我皇庭的贡飨,带着我子嗣的贡飨。我的子嗣,是希望的吞噬者,世界的编织者,律法的破坏者。用贡飨的力量,我将毁灭一切敌人。我是傲瑞斯,受劫之王。至尊至伟。”

求锐查询了它从普天界之门获得的蜪克司的意识。那意识里,某些名字浮现出来。似乎有用。求锐把那些名字输入模拟体。

“你的姊妹们后来怎么样了?”蝹拉什问未来的自己。“萨蜶纳,熙蛒,她们还和你在一起吗?”

受劫之王的利齿闪着光。他似乎咧嘴笑了起来,也许是轻蔑的嘶了一声。

求锐关闭了它所有的武器系统,把省下的资源都集中给更高级的威克思主脑。以后,在某些时空点,这些数据会有重要作用。威克思将会实施宏大计划,研究这种认知论力量,研究这个王权空间。

“我的姊妹们去哪了?”蝹拉什喊着。“你对我的人民做了什么?你把他们怎样了?”

但是傲瑞斯的手中燃起了黑色的火。求锐死之前,看见明亮的光辉,像群星闪耀。

XLIV: 永恒的严格证明

经文5:2

“我有一件礼物给你。”傲瑞斯说。

煞瓦苏,巫妖女王,充满戒心的看着他。“你要送给我的,莫不是那可以让我进入深渊的剑之逻辑,好让我把你取而代之?”

他们并肩走在月星战舰中,说话的声音在经历两千年岁月的船舱中回响。煞瓦苏的舰队在此集结,准备进攻赐福之星桅。深渊正在追逐它的猎物,而虫群就是它的先锋。

“我抓到了一个威克思,叫做求锐.剑形变换。它试图攻进我的王座。我认为,你可能会想要研究一下它。”傲瑞斯停顿了一下,因他感受到某种思绪——克罗塔,正在亿万世界厮杀,杀戮的甜味,通过血脉的联系传递过来,像鲜美的油脂。“求锐带着一个试图模拟我的威克思程序。这程序可能也可以呈现其他人——例如你,或者也许希武阿拉斯。我给它保留了一些自主意识,让它可做些你意想不到的事。”

“我猜,它会把我炸死。”煞瓦苏哼了一声。“或者带着那些机器杀进我的王座,把一切都转化成钟表和玻璃。”

“如果它能杀死你,那么你就没有活着的必要。”傲瑞斯说,带着一种沉静的刻薄,那刻薄同时又是甜蜜的,因为说出真话是善事。

“你晓得,我还没能做出那个严格证明,”煞瓦苏对着虚空挥了一下她的长爪,时空在她面前呻吟着。“我们相信的公理,既‘我们吞噬宇宙,是为了解放它,是为了剔除腐肉,我们正在阔步迈向最终之形。’但是我还没能做出严格的、永恒的证明。我们相信的公理,也可能是错的。”

傲瑞斯看着她,有那么一瞬间,他怀旧了,感伤了。他想起过往的岁月,曾经的往事。我老了,但是衰老并不像伤痕一样,让我迟钝。我和你在一起的时候,感到充满活力。我每次从我的王权界走进物质宇宙,都感觉好像当年两岁的自己,在宇宙的井底,望着高高的天空。

但是他说,“妹妹,看看我们自己。我们既是证明:我们虫族。如果我们能够长存,我们就证明了那个公理。如果我们被更强大的东西征服了,那证明就更加严密。”

她回望着他,眼神像烘红的针尖:“我喜欢。这证法很优雅。”当然,她很久之前就想到这个证法了。

XLV: 我要将它们永远囚禁

经文5:3

捕猎与牺牲——

希武阿拉斯之言——

战神之言——

和谐星系。当旅行者来到和谐星系时,它在十个世界的轨道上播撒了谎言。现在那十个星球绕着一个黑洞旋转。旅行者在黑洞的吸积盘上播撒了谎言,使它让那些星球沐浴在温暖的光芒中。

赐福之桅。当旅行者离开和谐星系时,它用黑洞的双极喷流建造了一座丰碑。喷射流组成了中空的桅杆,永远回荡着辐射的歌唱。这就是赐福之桅。我们要吞噬它,从它的尸骸里,我们要吃到昊天的味道。我们要把它像干枯的骨头一样,一折两断。

和谐之针。和谐星人把那颗死星武器化了。他们可以激化吸积盘,让它发射相对论离子束。我们必须夺取那针。我们要用它烧毁和谐星人的家园。你们中的哪个羽化虫能最先杀死一个星球的,我会赏赐整整一座庙宇的贡飨!

傲瑞斯。我必将夺取吞噬星桅。我要抢在他前面!我是希武阿拉斯,战争既是我的庙堂。你们要小心傲瑞斯的女儿,她们可以轻松操纵物质,产生和湮灭都得心应手。

煞瓦苏。我狡诈的姐姐会被黑洞的歌声和玄妙物理吸引。她的子嗣,你们可以不用放在心上。

旅行者。我们追猎它来此,必将把它吞噬。深渊从此将一统宇宙。

许愿龙。我族的神,必须由我族独享。它们能够自由活动,简直是对我的蔑视。我要把它们都囚禁起来。带它们过来!

XLVI: 赐福之桅

经文5:4

赐福之桅!

它高悬在这个星系上空,像一座纪念背叛的丰碑。它闪耀着银色的光芒。它发射的电磁波,是伪善的催眠曲,充满了谎言。

和谐星系沐浴在它的光芒中。这就是我们的猎物。

希武阿拉斯的舰队抵达了。她一马当先,有勇有谋得与和谐星系大战了五十年。但是和谐人使用了许愿龙的力量,他们的许愿主教在吸积盘与希武鏖战不下。

希武陷入了僵局。

煞瓦苏的舰队抵达了。守护她侧翼的,是她的咏唱奴和歌颂仆。他们用奸计,潜到和谐主星,伪装埋伏下来,要把那些许愿龙活活解剖。蠕虫我族的神大笑不止。

整整一百年,煞瓦苏的秘密教团在和谐星系潜伏着。

但最厉害的还是傲瑞斯。他的子嗣在吸积盘的陨星中秘密生长壮大。这位第一领航员,用陨石和流星撞击和谐星系的星球,打得和谐舰队溃不成军。他又派出播种虫,在和谐星系播撒自己的子嗣。

至此,本书的第五卷,虫族已经成长得如此伟大,毁灭虚伪的生命已经成了寻常之事。

希武阿拉斯最终杀死了许愿主教,煞瓦苏也达成了她的秘密目的,而傲瑞斯的皇庭斩断了赐福之桅。和谐星系的人恐惧哭泣,纷纷跳入和谐主星的银湖自杀。

“来吧,”傲瑞斯说,“来吃赐福之桅 吧,因我是位慷慨的神。只要留给我它的五分之二。”

那星桅,充满了旅行者的圣光,吃起来是昊天骨髓的味道。吃了它的人,都充满了狂喜,心中更加坚信他们的目标正义伟大。

煞瓦苏说:“姊妹们,听着,我们必须暂时分道扬镳,这样我们才能进化出不同的道路。”她带着自己的月星舰队,飞入了黑洞中。她的王座渐行渐远。

希武阿拉斯说:“傲瑞斯大王,你占据了太多空间,你的力量限制了太多选择,我也必须离开你。”她带着自己的月星舰队,消失在暗夜。她的王座之门关闭了。

现在只剩傲瑞斯一个人了。他花了一些时间思考问题,他的思想,记录如下:

Verse 5:5 — Apocalypse Refrains

This is our message to the things that we will kill.

A species which believes that a good existence can be invented through games of civilization and through laws of conduct is doomed by that belief. They will die in terror. The lawless and the ruthless will drag them down to die. The universe will erase their monuments.

But the one that sets out to understand the one true law and to perform worship of that law will by that decision gain control over their future. They will gain hope of ascendance and by their ruthlessness they will assist the universe in arriving at its perfect shape.

Only by eradicating from ourselves all clemency for the weak can we emulate and become that which endures forever. This is inevitable. The universe offers only one choice and it is between ruthlessness and extinction.

We stand against the fatal lie that a world built on laws of conduct may ever resist the action of the truly free. This is the slavery of the Traveler, the crime of creation, in which labor is wasted on the construction of false shapes.

If you choose to fight us, fight us with everything you have, with all your laws and games. We will prove our argument thus.

XLVIII: aiat, aiat, aiat, aiat, aia

Verse 5:6 — aiat, aiat, aiat, aiat, aiat

All is well. Aiat: what is at war is healthy, what is at peace is sick.

My son Crota feeds me rich, rich tribute. My lineages are strong, my worm is vast and satiated, and with that security I can spend my time on study and communion with the Deep. As I learn more secrets, my power grows; as my power grows I use it to learn more secrets. Aiat: let it be thus because it must.

I wonder if my sisters have secrets of their own. If my power exceeds theirs I may kill them permanently and subsume their thrones. But I think they have strength that they hide from me, developed in time of separation. Aiat: the only meaningful relationship is the attempt to destroy.

Savath?n asks if I am as much a slave of the Deep as my Taken. She asks what price I pay for my power. I am not Taken. The Hive is not the Deep. The Deep doesn’t want everything to be the same: it wants life, strong life, life that lives free without the need for a habitat of games to insulate it from reality. When I make my Taken I make them closer to perfect, I heal their wounds and enhance their strengths. This is inherently good. Aiat: the only right is existence, the only wrong is nonexistence.

I am Oryx, the First Navigator, the Taken King. Aiat: let me be what I am because to be anything else would be fatal.

XLIX: Forever And A Blade

Verse 5:7 — Forever And A Blade

I considered returning to Fundament. Learning what became of the God-Wave, and the Tungsten Monoliths, and the continents which were all that remained of my people’s primal home.

But I know what became of all that. It became me. I am the heir of Fundament, the immortal descendant of those ten-year krill. I asked a question: how can we live in the universe long enough to understand it?

And I learned the answer, which is written here in this book. I learned that I had to become most ruthless of all.

I don’t know where the Darkness-which-is-the-Deep came from, nor the Traveler that I hunt. But I will learn. I will learn.

This is my inheritance, my estate: eternity, infinity, the whole universe beneath my sword. This is what I rule: forever and a blade.

L: Wormfood

Verse 5:8 — Wormfood

What will happen if I die?

It suits me to consider this, for I am a great ally of death. My daughters study the quiddity of death, my son practices the inhabitation of death, and my great work is, in ultima, to become synonymous with death, to die and in that dying live, so that if the universe comes to nothing then I will be a part of that nothing. Far better to have a savage universe with a happy end than a happy universe with no hope.

I have died many times but these deaths were only temporary.

If my echoes are killed, and I am killed in the material world, then I will be driven back to my throne the Dreadnaught. If my Court and my throne can be beaten, if I am confronted in my throne, if I am defeated there, then I will die. My work will end.

This is the pact to which I am bound, in particular by my study of the Tablets of Ruin, and by my use of the power of the Deep. When I call upon that power, I put myself up as the stakes in a wager, I gamble with my soul. For I am saying, listen, my gods, I am the mightiest thing there is, and I prove it thus.

Lately I have realized how much I depend on Crota and my daughters, and even upon my court. If I lost them, my outlays would exceed my intakes, my tribute would not be enough to feed my worm. But this is proper — for if I lost them it would be because they were not mighty enough, and then I would be a bad father, a bad King. I must test them and fight with them, to keep them strong. This is my geas.

I will go on forever. I will understand everything. There is only one path and that is the path that you make. But you can make more than one path.

Break your cell’s bars. Make a new shape, make the shape from its path, find your cell’s bars, break out of the bars, find a shape, make the shape from its path, eat the light, eat the path.

If I fail, let me be wormfood.